“呸,下的药是老头子的,解的药才是老子的。你这一个劲的马屁老头子又听不到,有种你放了我,咱俩空手再较量一回。”
看着身子被藤蔓绕了一圈又一圈却依旧嘴硬的以飐,顾家大师兄挑眉笑道:“刚才不就是空手吗?”
“别跟老子装蒜,有种咱俩比剑!”
以澍摇头,“放了你出来,恐怕我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顾以飐心里切了一声,被他看穿了,自己刚才确实想着要是你顾以澍敢放老子出来,老子这回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搞死你来着。
在木桩里的人形又使劲扭动着挣扎了几下,非但没挣出个所以然,贴身缠着的荆条反倒又勒得更紧了,荆棘上的小刺扎得他更觉得焦躁。自己的御水术虽然攻守兼可,在四行中最为均衡,可大师兄的驱木之术,偏偏最宜封守,一旦被缚想要挣脱真是难上又难。
想到这儿又是暗咒眼前人,所习之术真是跟人一个德行,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旦沾上却想甩都甩不掉。
“师弟真想让我给小黑偿命?”看着腹诽心谤的以飐,顾家大师兄忽然又追忆起当年往事来,不觉又觉得十分有趣。
“废话,若不是小黑死了,老子才不会被你跟老头子骗去濯洲那破地方,现在指不定在哪乐呵呢!”
顾家二徒弟想到这儿才觉得心中一阵酸楚,若是小黑没死,他跟小黑相依为命,每天不知多逍遥,此时怎么会被你这么个倒霉师兄困在这破地方。
“可若不来濯洲拜师,你跟以桥可又怎么成得了师兄妹呀?”
这么一说以飐才【炫】恍【书】然【网】醒悟过来,低声凶道:“顾以澍,你赶紧把老子放下来,你害死了小黑不说,老子的脸今天都被你丢光了!”
说着眼神这才往已经被他冲的破破烂烂的正堂方向飘去,果不其然,虽然因为有些距离看不清了表情,但他日思夜想的小师妹确实就站在正堂门口,而且瞧着他这个方向。
顾家二师兄只觉晴空一个霹雳——惨了,丢人丢到家了,好不容易在桥丫头面前逞了回威风,一时冲动,又打回原形了。
赶到以桥身边的郁家少爷,小心翼翼地问向黑着脸的顾家师姐。
“以桥姑娘,我刚才好像听到顾二哥喊什么替小黑报仇?究竟,小黑是何人呐?”
浑身还有些酸痛的顾以桥,真想把手里这些瓶瓶罐罐都摔个粉粉碎——说不定哪个就是害自己现在还难受的祸首。
“哼,小黑?”顾家师姐低头看了看托以飐福沾了不少泥水的鞋裤,又是一咬牙。
小黑是何人?
小黑哪里是什么人呐?
顾以桥一生气还是摔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没想到瓶子真结实,连个爽快声都没给她听见。
以桥磨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小、黑、不、是、人。小、黑、是、条、狗!”
***
坐在远处树桠上的叶楚陌晃着脚,瞧着刚才打的一片火热的院子心情大好。
“没想到这顾家的东西还挺好玩的。”
同在树上的某人忽然悄声问她,是不是要把跟众人一样栽在破云寨的叶楚阡给捞出来。
“谁都不许去啊!让他好好体会下没有我这个妹妹,是多不方便的一件事,看他以后还听不听我的。”
“哦,对了,”叶家妹子忽然灵机一动,“不如派个人把楚阡扔进井灏哥屋里,到时候他俩一见,我哥肯定不敢说我也跟着出来的事……”
树桠上的小丫头坏笑,这样她不就又能躲开自家那个罗嗦哥哥几天了;说不定井灏哥还会亲自押送楚阡回叶家,这样一年就又能多见井灏一面了。
想到这儿叶家妹子小手一挥,“嗯,就这么定啦。”
***
“哪个把爷当年亲手建的寨子毁成这样了!”
站在破云寨寨门前的顾黎,心中暗骂。不过随即又自己解嘲,“哪个?能有哪个?还不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了。”
好小子,用砸寨子的方法逼我出面,算你狠。看我怎么在你身上把你砸的东西都捞回来!
还僵持在院子里的顾家师兄弟,就跟做梦一样,看着自己的师父气势汹汹地走到他俩面前,颐指气使地冲他俩吼道:
“你们俩,现在开始就给我摆擂台。以澍一赔二,以飐一赔三十,什么时候给我赚够修寨子的钱,什么时候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上章图图的同学有人发现小黑真身咩?
咳咳,二师兄对小黑的感情可是很深厚滴~
不信各位可以回忆结尾处哦,额呵呵,你瞧他对黑色物体是多么的情有独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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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喂,你给那个臭屁大师兄一赔二,给老子却设计一赔三十是怎么回事,哈!
还敢自称亲妈,赶紧给老子说清楚!
某只:嘛~你没看到亲妈的烂尾幻想吗?亲妈还能精神正常的更新就该鼓励啊~啊哈啊哈哈~
52
52、49。揭秘,老头子(下) 。。。
“我雕梁画栋的大屋,我兄弟情深的客房,我金兰结义的马厩,我悱恻缠绵的牌坊,为师好端端的破云寨啊,你们俩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大梁国那么多屋子放着不拆,你说为师就这么一处青春年少可以回忆了,就给你们砸得是鸡飞狗跳鬼哭神嚎……”
“怎么不说话,为师已然倍受打击了,你们俩都不辩驳一下,你让我接着谁的话茬泻火气呀?”
“以飐,又是你。明明能一刀子捅死的事,非要又是递银票又是送包袱再玩什么千里追凶。结果追了一千里反被人家做掉了,为师很看不起你。”
“还有你,现在后悔当初没跟我学药了吧,晚了。看在你还是大师兄的份上,为师建议你赶紧一招了结了你师弟,否则他活着出来……总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边站着的可是以桥跟处霆?如此一看,真是十分登对,异常般配。”
“哎呀呀,你们俩怎么一个面无血色,一个印堂发黑?虽然为师比你们两个的气色好上不知几百倍,甚觉欣慰,但不用妄想,砸了爷的屋子,无论如何,休想让我原谅你们两个……”
“师父!”
终于,有人打断顾黎的独白了。
还被缠在五根木桩子里的以飐大吼一声,“师父,你说下车废话前,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还有,不要乱扣罪名!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寨子,哪来的什么缠绵牌坊!”
“臭小子,敢说我说的是废话,一个两年没见留书出走的废物徒弟,还有一个五年连个毛都不知道捎回来的混蛋徒弟,你养出来试试!顾以澍,傻站着干嘛,难道等老子我亲自动手啊!”好吧,他顾黎还是要承认,突然这样出现在承山,他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被喊到名字之人的目光忽然有些游移,冷着眸子三两下便断了木桩把以飐从里面扯了出来。
可再看回顾黎时,一双眼睛却是又倔又亮。
“您刚才,叫我什么?”
窝着一肚子火倒地的以飐听闻这句,再抬头却为以澍的眼神一震:自己这位大师兄满肚子坏水,却向来以温润示人,若非亲近之人,恐怕连他狡黠坏笑都十分少见。此番在破云寨见他喜怒显于色之时比往前频繁许多已觉非常,此时居然露出这般神情,实在不知究竟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