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好,花钱请了地痞流氓来砸店出气,“教训”一下自己。
“你就是何慕雪?”那位“大爷”装酷的瞟了莫惜一眼,问道。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莫惜稳如泰山,淡淡问道。
那位“大爷”显然没有想到莫惜这么震惊,倒是愣了一下。
“他们给了多少钱,我就给你们多少钱。”莫惜淡淡一笑,料想请几个混混也要不了多少钱。
“哈哈,好大的口气!王老爷家的给了我们两千两,你有这么多钱吗?!”那位“大爷”却是哈哈大笑。
“王老爷,什么王老爷?”莫惜顿时敏锐起来。两千两!这么大的数字,分明不是砸店这么简单,而是买命!
“少废话,给我打死那个小贱人!”大汉情知说漏了嘴,恼怒的一挥手,四个小混混立即棍棒相加向莫惜而来。
听到“打死”两个字,莫惜顿时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急忙向外跑去。
飞来横祸 (2)
大汉却是提了把椅子便朝莫惜扔来,莫惜闪身避过,惊出一身冷汗,跑到门口,脚下一慌,竟然摔倒,背后又一把一字砸来,直直砸在她背上,莫惜顿时痛得爬不起来。几人却已经追到,四条木棒一起向她劈头盖脑打来,莫惜我连忙双手护住头脑,一阵剧痛砸来,全身骨骼几乎尽碎。
“大爷,行行好,会出人命的!”干娘上前拉住大汉,大汉却是一棍挥了过去,将干娘打到在地,冷笑:“再纠缠连你一块儿打死!”
“干娘,别管我,快去报官啊!”莫惜喊着,失血过多的冷意却盖过了灼热的疼痛。
“报官?到黄泉路上再去报官吧!”大汉冷笑着,又一棍狠狠的向莫惜头上砸来,双手似乎折断,再没有丝毫知觉,却不能放下。
身上越来越冷,听觉视觉也逐渐模糊,四周的黑暗慢慢陷过来。
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大哥,官差来了!怎么办?”
“看这贱人,流这么多血,这么久没动静,肯定死定了,我们走吧!”
最后听到一段遥远的对话,莫惜再没有了知觉。
好痛啊,无边无际的痛楚,撕裂着身体,略微清醒的意识几乎又要迷失。努力的睁开眼睛,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纱帐照进眼帘。
“雪儿姐姐!你醒了?”一旁可爱嘟嘟的宝儿看着莫惜,惊喜的一声叫,手舞足蹈的跑了出去,“娘,娘,雪儿姐姐醒了!雪儿姐姐醒了!”
莫惜想要喊住他,头部却痛得连张开喉咙都不行,不一会儿岳大娘便一脸欣喜的走了进来,坐在了床边:“雪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真挚的欢喜,眼中泪光点点。
“我,没,事。”莫惜微微张开嘴,忍着痛,轻声微笑。
岳大娘连忙又给出去我端来一碗汤药,“大夫说你醒了就给你喝下,来,快喝了。”
岳大娘说着,却不扶起莫惜,只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她,十分的耐心。
“慕雪怎么样了?啊,你醒了?”莫惜喝完药,身体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正想活动一下,门口苏轼走了进来。
“先生。”莫惜微微一笑,听他的语气,应该在自己昏迷中多有探望,不由感激。
“慕雪的命还真是硬呢!”苏轼微微一笑。
“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旁宝儿却是笑道。
“宝儿,说什么呢?”岳大娘连忙拦住他。
“后福不见得有,后患却是无穷呢!”苏轼却是微微一笑。
“那天,是王客利的家人请的打手吗?”莫惜却是略微猜到,问道。
飞来横祸 (3)
苏轼点点头,道:“王客利之前一直与张靓、俞希旦勾结,参与了私盐贩卖,所以暴富发家。王客利虽死,但王家众人依旧与张靓、俞希旦来往。你上次揭发了张靓、俞希旦等人的罪行,整个王家都被牵扯进来,其族中子弟十有八九被判死刑或流放千里的。这次的打手只怕是他们蓄谋已久。而且,恐怕幕后买凶的不止王家一家,毕竟,张靓一案中参与了私盐贩卖的几乎涉及杭州城大部分富商,只怕……”
后面的话苏轼没说,只是忧虑重重的望着莫惜。
莫惜埋头,后患无穷,的确呢!只要我一天不死,他们就难解心头之恨吧!可是,难道律法都不能惩罚他们么?
“那几个打手现在跑到外县去了,一个也没抓获。如果再大张旗鼓的去外县追捕,只怕他们闹起来……”苏轼竟似乎看出莫惜的心思,淡淡道。
莫惜无语,强龙不压地头蛇,古今之理。王家为杭州一带的郡望,宗族势力强大,加之以往商业往来盘根错节,张靓一案的判决中阻挠重重,就是陈襄作为知州也无可奈何,最终王家只有一人被判死刑。而苏轼,又能做些什么呢?何况,人没有抓到,根本没有证据,又能奈之何?再说,自己还没死,真的兴师动众的去抓人,如果王家狗急跳墙,扯出前事来,只一口认定是自己杀的人,到时候更扯不清。
“现在只能假装你已经身亡,为你出殡,以消弭王家和众商户的恨意,以免他们以后再找麻烦。”苏轼却又道。
啊?莫惜不由吃惊,还有这一招?金蝉脱壳,倒真是个好办法。不然,他们知道自己没死,恐怕还是会继续买凶。
莫惜点点头。
我是王朝云 (1)
名动一时的杭州名妓何慕雪被恶徒打伤,救治无效死亡。
杭州百姓闻之,纷纷前来悼念这个揭发了张靓私盐案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的“女英雄”,在灵前痛哭流涕,在家里设案焚香。杭州的文人骚客则纷纷前来祭奠,写诗作赋,撒一掊同情之泪,追思名妓当年风采。
莫惜躺在床上,悠闲的听着宝儿讲着老百姓的深情厚谊,直感叹古代老百姓的忠厚淳朴,自己本来就不是为什么什么“正义”之类的,揭发张靓,不过是巧合,对老百姓的赞誉还真是不敢当。不过,听到有些文人骚客在前边灵堂大声恸哭,莫惜却是不由得只是笑得直揉肚子。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苏轼却走了进来。
“诶,堂堂通判大人也来祭奠杭州名妓何慕雪了,有没有在灵堂撒两滴同情之泪啊?”莫惜笑着打趣。
“看你动作这么大,身上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吧?”苏轼笑道。
莫惜不好意思的起身,身上的伤确实都好得差不多了。奇怪得很,那天打手打得这么重,她的骨头却一根都没被打断,大概是长期服用软骨散的作用,骨质柔韧,才没受伤。筋骨伤倒也不多,身体却也恢复得奇快。感觉好像是受伤次数太频繁,身体恢复能力都随之增强了,真是让人想想都郁闷。现在身上就有些伤痕,疼痛倒也不怎么觉得了。不过躺在床上舒服,反正也不能出去露面,莫惜就整天睡大觉。
“你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了,迟早会露出行迹。”苏轼又道。
“不呆在这里却又能到哪里去呢?”莫惜愣了愣,问道。
“我已经和岳大娘商量过了,让他们搬到新城去住,无咎父子在那里,我会致信他们帮忙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