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看她!简直目无尊长,老爷你要不罚她,我可不依。”二夫人吵嚷道。
“阿爹,大姐这次做的实在是过分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们姐妹几个以后可怎么办。阿爹,你要是还护着她,我们几个便都死在您的面前。”杜二娘并剩下的几个庶出女孩都哭哭啼啼道。
“都别吵了,我自有分寸。谁让你们来的,一个个的消息都真灵通,都回自己的院子去。”杜公被这些女儿哭的头疼。
“老爷,待您处置了元娘,我等自会回去。老爷,不是妾身落井下石,而是此事影响甚大,若是处置不当,你让咱们剩下的女孩都如何找夫家。”三夫人手拿团扇,迤逦上前道。
“老爷。”大夫人推开院门,神色惊慌。
看向院中自己的女儿,已是一身青衣都被血浸染,吓得尖叫一声,“元娘!”
“你来的正好,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杜公生气的质问大夫人。“这个女儿是你的,你说要怎么办吧。”
“莱国公夫人。”元娘无情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只觉一颗心都被她伤透了,悲痛的看着元娘。哭着慢慢摇头道:“元娘,不是娘告诉你父亲的。”
元娘一笑,便道:“有什么关系,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元娘一一扫过在场的“姐妹”,二娘、三娘、四娘,呵呵道:“你们呐,可算是给你们逮到我的把柄了,怎么,想如何整死我?可惜,我杜元娘的命向来就大,还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被喂了红花都死不掉,现在更不能死了。父亲,你说呢?”
“元娘,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谁又想你死了。若非你自己糟践自己,未婚便怀了孽种,谁又能耐你何。你见天的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我们又何尝说过什么。如今你亦是到了这般田地,竟还坏心的要离间我们和老爷吗?”三夫人自恃来自书香世家,最是会说道理。
“三娘一张嘴,啧啧,向来是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若是我有空呢,今日便和你辩一场,奈何啊,此时,我要保命,所以,三娘,大才女,你到一边喝茶看戏去吧。你这个一向清高的,不是最不屑掺和到这腌臜事里头来的吗,今日这般反常呀,可是瞧着我终于完蛋了,你的女儿可算是能出头了,是不是心里现在特别开心?”
“你!巧舌如簧!老爷,我们都等着你的决定。”三夫人下了狠心,要把这个祸害除了。
看了自己的女儿,杜二娘一眼,便退到一旁去。
杜二娘呜呜一声,哭声又起,下头的妹妹们都跟着学。
“呵,一个个的自以为哭的多么楚楚可怜,岂不知,一个个丑陋的都似母夜叉。”元娘看戏一般的看着这些女人个个粉墨登场,排开一场大戏。
杜二娘一边拿姜汁抹眼,一边偷觑元娘,见她因失血而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心里稍稍稳妥,她不恨这个姐姐,只不过还是希望自己能嫁得更好些。
“老爷,先给元娘止血吧。如此下去,只怕元娘性命危矣。”大夫人心疼自己女儿道。
“我也想,你问问她,她可愿意让人去接近。”杜公气恼道。
“老爷你脸色不好,还是去房里休息吧。”大夫人担忧道。
“大姐,元娘的事情还没完,你这是想雷声大雨点小,这事就这般没头没尾的完了?你得问问我们几个答应不答应。”最年轻的四夫人禁不住逼近几步。
“不、不我只是担心老爷。”大夫人连忙后退几步,气弱道。
元娘恨其不争,猛的往前走几步,顾不得头晕,指着四夫人便骂道:“贱妇,滚到一边去!”
四夫人这回可不怕她了,见她走路都要走不稳了,便往推开那些婆子往前几步,靠近元娘,扬手便要打。
元娘冷笑一声,抬脚便狠狠的踢向四夫人的腰腹。
“啊——”四夫人没想到元娘还有力气反抗,被踹倒在地,尖刀抵在脸上,连忙呼救哭喊:“老爷救我。”
“孽女,你反了天了!放、放开你四娘。”杜公气喘吁吁,病体难撑。说话都没有力道。
“闭嘴。你吵到我的孩子了知道不知道。我厌烦你娇滴滴的嗓音,我听着就直恶心。”元娘脚踩在四夫人背上,抬头看她父亲,便道:“父亲,您老还是坐在慢慢看吧,别生气,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若是你被这些女人气死了,我可就要哭了。”
“胡说,父亲是被你气死的。”杜三娘忍不住道。
“我还没死!”杜公暴怒道。
元娘哈哈一声笑,杜三娘嗫喏闭嘴。
“老爷救我啊,元娘,有话咱们好好说,你把刀子从我脸上拿开,快拿开。”四夫人惧怕道。
“四娘,是不是你告的密?嗯?老实说,你知道,我最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心肠,你老实说,我就放开你,你若不说,啧啧,我手一抖,说不定就要在您这一张白嫩嫩的面皮上画上那么一道、两道、三道了,您说呢?”
四夫人吓得两股战战,颤抖着嗓音道:“不、不是我说的,元娘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你怀胎的事情,只是昨晚上你被老爷囚禁之后,听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红玉说了那么一声。”
“是我告诉老爷的。”二夫人站出来大方承认,并讽刺道:“你既能做出来,我便能说出来,怎么,胆大包天的元娘,孽胎就长在你肚子里,你还能抵赖不成。”
三夫人看了二夫人一眼,冷扬嘴唇。
“绿芜,我想听你说。”元娘看向躲在一旁的贴身侍婢道。
“对不起,娘子。”绿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奴婢不知您、您竟是怀了胎的,只是昨晚上遇见红玉,闲聊了几句,奴婢无意中说起您这月的癸水迟迟不到,奴婢担心您身体有恙,这才、这才,呜呜,娘子您打死奴婢吧。”绿芜趴伏在地恸哭道。
“呵!原来如此。我就说,我谋划的如此周详怎会突然被逮住,竟是被你揭破了机关。百密一疏,绿芜啊绿芜,你说你是故意的呢,还是无意的,你瞧,我现在已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不似从前风光,你大可老实说出来,我不怪你。”元娘拿刀子抵在四夫人脸上,指甲掐了自己手心一下,待头脑清晰了便慢慢做到四夫人背上道。
绿芜只是摇头,趴伏在地不吱声。
“把阿荷找来,让阿荷制服她。”杜公悄悄和管家道。
“是,老爷。”
杜府的门楣和房府并无二致,马车在府门口停下,绿琴跳下马车,把奉珠搀扶下来,便步上台阶自报家门,要见元娘。
守门的僮仆知是梁国公府上的大娘子,便拱手作揖道:“恐不方便见客,还请府上娘子过几日再来。”
“我今日就想见元娘,你去通报一声,我在此等着。”奉珠步上台阶,不容拒绝道。
“这儿……”僮仆惶恐,并不敢去通报。
“你去就是。绿绮赏他些金瓜子。如此,纵是你被打一顿板子也足够了。去吧。”
僮仆看看手上的一捧金瓜子,又摸摸自己屁股,一咬牙,便道:“房娘子,您等着,奴去去就来。”
奉珠不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想着元娘的性子,若是她父亲来硬的,她那条小命今日便要交待了。
奉珠愧疚的直掐自己手指,若是自己能在得知此事的当天便去找元娘,元娘兴许就不会被发现了。
杜荷随着管家过来,见到自己大嫂正在院门外头徘徊,神色不安,杜荷便又问管家道:“到底是何事?昨夜我便听到动静,还以为又是几个小娘在闹腾,可我现在瞧着并不是如此简单。”
“二郎君。”元娘大嫂欠身道。
“大嫂,你怎么不进去。”
“我、这,大人有言,不相干的人一律不准进,因此……”她为难道。
“哦。”杜荷了解的点点头。
“二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