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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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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跪满了人,最正中的鎏金灵位上用隶书写着“明相太师太傅张文忠公之灵位”,右边写着“天高地厚国恩重”,左边写着“祖德宗功师范长”几个字。

一群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顾言之听得耳朵就要聋了。

可是他刚走进大门,一群人就齐刷刷看了过来。并不是因为这位前来上香的人多么了不起。以张大人的地位,任何人来这里都是正常的,可是这个人竟然在这样的日子,穿着一身红衣。

潘花花出门前就说过,别人办丧事,哪有人穿大红色的。

顾言之说:“办丧事也不能歧视红色,作为红色会非常伤心的。”其实他完全是因为已经穿腻了白色。

这下子果然所有人都看向他,有的人眼中还有着愤恨的情绪。

顾言之不以为然,走上去准备给张大人上一炷香,结果还没摸到香,就先被人拍了一下手。周围立刻涌上来两排穿着素衣的护院。

他转头去看,那是个看起来非常瘦的青年。青年正用非常愤怒的目光看着顾言之道:“无论如何我父亲已经仙逝,你们还想怎么样?”

顾言之道:“我知道他已经去了,我没想让他怎么样。”

“嗣修,”另一个看起来眉目周正的青年道:“他是六扇门的陈谦君。”

被称为嗣修的青年这才仔细打量着顾言之,最后依旧怒目而视道:“我常常听我父亲提起你,说你为人如何好,却原来只是骗我父亲大人。”

顾言之微微皱起眉头,道:“我为人如何轮不到你来评价。今天我就是给老头子上一柱香。你无权阻止我。”

话说完,他便用非常快的速度将香点燃,插到了香炉中。心中默念,这是为真的陈谦君上的香。

那边潘花花和陈狗蛋已经跪了下去,以头磕地非常响亮地叩了三下。

顾言之道:“有的人穿着孝衣来祭拜,未必诚心;有的人穿着红衣来祭拜,却并非恶意。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懂,你怎么做他的儿子?”

“等等,”那个长相周正的青年叫住了顾言之,道:“我父亲遗言,要发棺回江陵下葬,你……”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去。”顾言之说完便带着潘花花离开了张府。

潘花花道:“小叔你今天真是冲动,万一真的惹恼了他们怎么办?”

“可不就是要惹恼他们么。”顾言之笑了起来,让整张脸都变得非常柔和。他说:“张老头生前让我保护他的家人,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的能力底线在哪里。”说完顾言之自己叹了一口气,就他们那样的性格还有那群看起来并不如何的护院,张老头给他办的事情简直就是任重道远。

顾言之有一种被一个已经升天的老头子坑了的感觉。

事情那么麻烦,他要是真的将那么一群人护送到江陵,要什么时候才能去找陈谦君啊?

他叹了一口气,躺在屋顶上,喝了一口酒。月亮朦胧的光线将他的面部照得也有了一种朦胧感,好像是被轻纱笼罩了一样。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顾言之微微偏了头,便看见直立在屋顶上一个一身白色公服的人,他的腰间挂了一把细长的苗刀,跟顾言之腰间的是一个款式。

逆光看不见对方的容貌,可是顾言之已经知道是谁。

成应全慢慢走到顾言之身边坐下,也看着月光,道:“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我怕我问了之后会得到我不想要的答案,可是如果不问却有不甘心。”

顾言之嗤笑了一声,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那么多犹豫的事情?”

成应全非常自然地将一壶没有拆封的酒壶拿起来,打开封,灌了一大口,自嘲道:“是啊,遇上那个人的事情,我都会变得犹豫不决。”

顾言之看着月亮,感受着夏夜的风。周围的蛐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他毫无预兆地翻身,将那白衣青年压在自己身下,道:“我知道你的想法。”

他知道,这个人从一开始似乎就对陈谦君抱着一种情愫,他总以为自己隐忍得非常好,可是他不知道他每当看见这张脸的时候,眼睛都会变得特别亮。

顾言之之前并不介意别人喜欢陈谦君,可是自从他发现自己似乎对陈谦君也有这么一种想法之后,便对别人的目光非常敏感。他又非常烦躁,在他自己的感情没有着落的时候,竟然一个两个都要来说喜欢陈谦君。他不是那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的情圣。这种事情,还是趁早扼杀在襁褓中的好。

顾言之慢慢靠近成应全,将他的双手反抓到头顶,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道:“你不就是想让我这么做么?”

看见对方已经呆愣住的表情,顾言之简直就要气炸了。他非常粗暴地扯开了成应全的衣服,将他的皮肤□在外面。

成应全的脸非常英气,皮肤因为长期奔走而有些偏黑,胸口有大大小小的伤疤,箭伤刀伤鞭伤暗器,似乎将所有能受的伤都受了一边。

顾言之嫌恶道:“就你这样的身体,凭什么认为可以吸引我?”

或许是他的语气刺痛了成应全,成应全的脸瞬间就变得非常惨白。

顾言之再接再厉,慢慢俯身靠近了成应全。却在即将碰到之际,立刻起身,跳下了房顶。

他刚才应该没有看错,确实有黑衣人走了进去。

他原本是在张府的屋顶上晒月亮,可是在张大人尸骨未寒之际,到底是谁要来找他们张家的麻烦?

黑衣人并没有往灵堂的方向去,而是往没有人在的书房摸了过去。

书房里没有灯,非常昏暗,几乎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黑衣人在里面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并不担心因为声音大而引来其他人,因为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灵堂的方向。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似乎拿了一个本子。顾言之立刻伸手将那本子抢了过来,立刻往后退了十几步,才问:“这个东西这么值钱?”

黑衣人原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出现在这个地方,惊愣的瞬间才让顾言之占了便宜,如今自然不会轻易就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让给别人。

没有内力是顾言之的弱点,可是他早就已经将自己训练到没有内力也可以不让人占便宜。他的速度非常快,朝着黑衣人咽喉处不停伸爪,却在对方专心对付上方的时候,另一只手抽刀对着黑衣人的膝盖用力横扫了一下。

黑衣人虽然没有受伤,可是这么几下躲得非常狼狈。

他远远站着,看了顾言之的断刀一眼,便转身驾着轻功离开了。

顾言之这才转头,对一旁一直看着他们打斗的成应全一眼,道:“你就这样袖手旁观?”

成应全微微有些苦笑,道:“原本我只是怀疑,刚才你对我做的那些……”说到这里,成应全顿了一下,却又继续道:“我便真的确定,直到你刚才用刀的时候,我已经坚信了这件事情。原来你真的不是他。”

顾言之非常淡定地看着成应全,他并不认为自己跟陈谦君那个酸腐木头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尤其是面对成应全这样对陈谦君抱着私心的人之时,他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证实那一点而已。

成应全问:“他到底去了哪里?”

顾言之自然不可能告诉成应全实话,干脆闭嘴不说话。

沉默在很多时候就是一种默认,成应全有些颓然地垂下自己的头,最后猛地抬头道:“我不相信他已经不在了,我会去找他。”说完,成应全便跳出了张府。

顾言之将抢回来的那本子放到烛光下一看,竟然是张府这些年来的账本。

如果他没有记错,刚才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锦衣卫的人。因为他的武功招式跟那些抢夺血玉凤凰和夜明珠的人是一样的。

又是锦衣卫,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随意将账本放进怀里,顾言之大摇大摆走出了张府。这几日张府因为在守灵,所以几乎一致开着大门,以便人们前来悼念。

深吸一口气,顾言之决定这件事情既然管了不如管到底。回去跟潘花花道个别,再随意收拾一些东西,便决定跟着张府的人一起下江陵。

赵全起夜见自家老大在收拾东西,立刻凑上去问老大又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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