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2)

吃完早饭,穆杏林锁上门去钟老的医馆。路上经过一家木材店,就进去定了门板,把大小数字还材质跟老板一说,约定了等会回来来取,请他们派个伙计送上门来。

出了木材店,天色依旧尚早。这天的春日因为太阳早早地出来了,所以没有多少寒意。穆杏林穿着万花的破军衣,慢步走在街道中。

走到钟老这边医馆时,很不巧,钟老的医馆大门紧闭。是他来得太早了吗?

只好先回了木材店,等着他们打磨完,然后带着替自己搬门板的的伙计回了自己的医馆。

把门板装上去后,果然不错。大小合适,颜色也看不出来太大差别。

穆杏林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看见从天上飘落下白色的纸钱,风一吹就打着旋地飞舞。穆杏林定睛看去,看到右边一队身着缟素的人正慢慢走来。打头走的有个妇人捧着一个牌位掩着脸在哭,哭声凄厉。身后多人抬着黑色的棺木,一队人都是面如死人,无声无息,除了身前那个妇人的哭声,就只有纸钱沙沙的声音,有些让人觉得惊栗。

穆杏林之前看见了那妇人捧着的牌位上的字,一个徐字就让他知道了是谁。他叹了口气,只觉得心情十分复杂。

等到队伍走过去,街道上的人又复喧哗起来。穆杏林转头,就看见钟老一身素衣,就站在那里。

“钟老。”穆杏林叫他,钟老回过神,“你也看见了,唉……”

穆杏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钟老您要不要来坐坐?”

“不了,我还在小徐家帮忙,这一身进你这医馆啊,不吉利。”钟老连忙拒绝,“我跟小徐祖上不同,也没法去送送他。之前看要走到这里,就想着来看看你,就跟着走到了这里。你身体怎么样?昨天没受什么苦吧?”

穆杏林回答,“没有,多谢钟老关心。”他看向队伍消失的地方,“怎么今天就……”

钟老叹了一口气,“小徐昨晚被送了过来,仵作也来了,后来小徐他媳妇哭的厉害,想着看着伤口心里不痛快,哭过也闹过,后来就说今天逢单,那早点让小徐入土为安。昨晚守了一夜,我看着……也是心里难过得紧啊。”

穆杏林宽慰他,“早点入土为安也是好的,钟老不要太难过,犯人……也绳之以法了。”

钟老摇摇头,“老葛那边也是……不过他家的想的开些,等清明过后逢单再下葬。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远了。”

穆杏林皱眉,“钟老。”钟老看他这反应,反而笑了,安慰他道,“人老了总是会死的,我看得开。对了,明天就是清明,你有没有要祭拜的长辈?”

“明天就是清明?”穆杏林讶异,他来这世界这些日子,也没有怎么记过,只估摸着天气,觉得是春季。

“明天初六,清明没错。”钟老摆摆手,“那我也就回去帮忙了。”

回神过来的穆杏林连忙去送钟老,“钟老您慢走。”

清明?长辈?那要祭拜的,就是师父……师兄师弟……还有好多好多的同门。

穆杏林回身进医馆,关上了门。

清明那天的早晨,十分清凉,春风拂面,但让人开心不起来。这段日子都是要祭祖扫墓的人,穆杏林带着一壶酒,数个杯子,就去镇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将酒杯置于地上,依次倒上酒。脑海里回想过很多很多的片段,最后回到现在的场景,却反而显得现在像是在做梦。

来到这里有段时间了吧……从潼关的冬天,到了这里的初春,算算应该有半个月?怎么这么少,明明他觉得好像在这里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不计日月。

穆杏林没有说什么悼词,只是脸上一直没有笑意。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然后去把地上的一个个酒杯倾过来,由着酒水渗入地面之中,一杯接着一杯。

师父他们好吗?涟风好吗?青茗师姐好吗?还有那些朋友们,长辈们,万花谷里所有的人……没想到一想起,反而挂念得太多。活着的,死了的。

也不知道大唐的后来……是什么样的。

出身万花谷喝酒次数不超过一只手的穆杏林,喝了一杯就觉得醉意上头,他笑了一下,看到旁边有棵柳树,便去树下倚着,小睡了过去。

出来趁早人少找个地方祭拜完父母的傅青岩发现了这个人,不远处一地的酒杯酒壶,这人在树下睡得正香,面容恬静也不知道有没有梦到什么,露出的脖颈在光晕下犹如白瓷一般。

傅青岩走到他的右边站着,替他遮着太阳的光线,这一遮就是到中午穆杏林将要醒来时才离开。

自从遇上了穆杏林,就好像终于遇上了难以掌控的人,连带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明明没有温柔这种东西,为什么就是能在有他的时候表现出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傅青岩:我叫傅青岩,这个时候的我,万万没想到,此时行为就是所谓的暗恋。

☆、前奏

这天穆杏林的医馆又开门了,但是‘活人不医’的木匾还没搬出来,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清明是过了,但这两天还是有很多去镇外另外一座山上扫墓的人。穆杏林那天就在镇外那里简单祭过了……不得不说,他虽然不胜酒力,但一杯酒是不可能就醉得不省人事,只不过是有些想靠着吹吹风罢了。结果,就感觉有人到了自己身边。呼吸没变,眼睛睁开一点去看,是傅青岩。他以为傅青岩有事,然后等着他开口说话。

没想到傅青岩不说话,他就没多想,直到被风吹得昏昏欲睡,小憩了一会醒来隐隐感觉到傅青岩才离去,他好像有点明白傅青岩为什么一直在身边的原因了……

这边还在想着,突然察觉有人站在医馆门口看着,穆杏林放下木匾看去,是一位衣着普通甚至袖口打了补丁的老人。

“大夫,我这两天腿疼得不行。”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一直是在徐大夫那里看的,没想到出了那种事……大夫随便看看就好,开个……便宜点的那种方子。”

穆杏林请他进来,把木匾翻了过去。因为徐大夫跟葛大夫出事,镇上的医馆就剩下三家了,还是挺让人感叹的。

“老伯请坐。”穆杏林去把整理过一次的药箱拿出来,替他做了检查。

这都是人老了之后的通病,穆杏林帮他按摩了腿部关节,或许是很令人放松,按着按着,老人睡意上头靠着椅子就睡着了。按摩了大概两盏茶,结束后穆杏林拍拍老人的肩膀叫醒他,老人缓缓睁开眼睛还有些呆滞,穆杏林问他,“腿还痛吗?”

老人清醒过来,动了动腿惊喜道,“诶,好多了,大夫你真厉害!”

穆杏林笑而不语,去配了尽量使用便宜药材的适合他的方子,把这个方子交给他。

放那块‘活人不医’的木匾时,他曾经说过,规矩是规矩,但为医者的目的本就是救人,他从未想偏离,只是在这个世界有顾虑跟更听从自己的心罢了。效仿裴师兄,是因为怕重蹈覆辙,疑难杂症找他没有问题,可若是寻常医者可以着手的也找他,长此以往,他又显得多事了。但是他该放宽规矩时也会放宽。

说这些话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想说,不收这笔诊金给这位老人家治病也是可以的。再者从厉瑞开始到伍净,虽然诊金都是他们自己定的价,但他赚取的钱在这里生活了两三年是没有问题了。

“大夫,这诊金要多少?”

穆杏林温雅笑道,“这样吧,我看老伯你与我有缘……”

他向老人要了一文诊金,送老人出了医馆。离经虽不能用,但他不是离了离经就没有办法。想着昨个找了效果相近的药材配的药膏,穆杏林正打算出门一趟。只不过没有想到,老人很快又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衣着打扮相似的人,老人很开心地向众人介绍着,“这位大夫很好心的,诊金只收一文钱!是个好人!大家放心进去!”

有人怀疑地跟着来,“一文钱……这么便宜,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大夫,骗人的吧!王叔你小心方子也是对腿没用的!”

“这位大夫给我揉了揉腿,我的腿疼得就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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