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浅微怔。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双手支在护栏上望着夜空,眼神有些深沉。
“但是更多的是嫉妒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前几天在她终于把多年来埋藏的心意告诉裴默阳时,他只沉默了片刻,就淡淡地说,景冉,我已经结婚了。
当时她惊讶,心酸,慌乱,无助……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汇到了一起,但是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委曲求全地说,我可以等你,如果你离婚。
你知道不可能的。
可是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我真的比不上她吗?
你很好,只是她对我来说,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握在手中不放的人。而其他人,都不是。
依然是淡淡的语调,但是听在她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如此简单的几个字,之于她就是一生一世的寥落。
看着她有些哀伤的眼神,微浅顿时明白过来。
“你比我幸运,好好珍惜吧。”她挤出一丝笑容。
她也笑:“谢谢,希望你也早日遇到对的那个人。”
她依然优雅地笑着点头。
可是你知道吗?多年以后你可以再幸运地遇到一个裴墨阳,可是我,已经永远都找不到另一个他了。
她抬头望天,今夜的天空,只有一颗星星。
第三十二章
……》
晚上微浅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来倒水喝,看到裴墨阳的书房还闪着微弱的光,门微微翕着。
从门缝里隐约传来他有些怒意的声音,“我最后说一次,根本不可能。”
“啪”的一声摔了手机。
他坐在书桌前,灯光有些昏暗,他眉头紧锁成了一个结,脸色冷沉。
很少看到他这么生气,她走过去问,“怎么摔电话啊?”
他抬头看她的瞬间,眼神有些恍惚地不真切。
他拉她坐到他的腿上,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住她。
她轻轻环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他的脸色有些阴郁,把她梏得更紧了,头埋进她的颈间落下深深浅浅的吻。
他抬起暗涌的眼,声音暗哑道:“微浅,你连最后一次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大步抱她走进卧室,一室旖旎……
第二天,微浅刚醒,就对上一双慵懒迷人的眼睛。
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他立即掰正过来,对着他,“小丫头,还是那么喜欢咬人,上辈子是猫变的么?”
她看到他的脖颈上,肩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牙印,她的脸立即红了。
“我……”她气短。
突然注意到他的左肩上有一个很久的齿痕,她脑海中模糊的一幕骤然一闪而过。
她震惊道,“是你……”
【炫】恍【书】然【网】想起六年前瞥见的那个模模糊糊的背影上,左肩上有个鲜红的齿痕。
他骤然压在她身上,一口咬在她左肩相同的位置。
他略带笑意的嗓音更加暗哑,“终于想起了吗?你记性可真好啊。还记得你上次就是这么咬我的吗?”
痛得她连连吸气,大叫:“好痛,裴墨阳,你阴暗……”余声淹没在他的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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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那是距离第一次见到她的三年后,那时裴墨阳正回国休假。
其实说休假未免牵强,那时候他的公司刚刚在开发两个软件,尚在和美国那边的一家公司商谈发行和并购事宜,而另一款软件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只要肯花时间去运作,以后一定会成为这个领域在全球首屈一指的开创者,哪有时间休假。
但是老爷子的寿辰在即,一家老小隔三差五就打电话提醒他尽快回去,虽然老爷子嘴硬没开口,但是他知道其实他是极想他回去的。
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后来依然留在国外继续忙公司的事,极少回国,即便是回去最多也不过三五天。为这事老爷子没少跟他怄气,这次他生辰,免不了是要回国一趟的。
休假的日子是极为放松的,他驾着车驰骋在夜晚的霓虹灯下,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了。要不是刚才假装已有醉意,叶轶峰和那几个小子怎么也不会放他先走的。
他微微地勾起一抹淡笑,其实没人知道他能喝多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醉过。
今天他开得很慢,目光偶尔扫过窗外,此时路旁的酒吧才慢慢从低迷的寂静中得到释放,属于它们的狂野才刚刚到来。
他的目光扫过路上三五成群的青年,他们正兴奋地说笑打闹着向酒吧的方向走去。
男生一般都穿着异常夸张的服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时尚品味和独特个性,好多女孩也化着与她们年纪明显不符的浓艳妆容,衣着性感地穿梭在这条酒吧小巷中。
黑夜总有这样的魔力,让有些人在异常清醒的同时,也清醒着去堕落。
这算是年少轻狂么?他不置可否,起码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这样的兴致了,离曾经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已经很遥远了,就算偶尔想起,似乎都模模糊糊记不真切了。
等红灯的间隙,裴墨阳的目光蓦然停留在着一抹身影上。
其实并不是他刻意去留意,只因为她的衣着在这些新新人类中显得突兀,一件大大的白色休闲外套在这样的黑夜下显得异常清楚,而衣服里面的娇小瘦弱的身材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非常脆弱,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
别人都往里走,只有她一个人从酒吧的方向往外走,不紧不慢地,但脚下的步子却有些飘忽。
她一直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把她的脸完全淹没了,偶尔有经过她时想引起她注意而发出的口哨声,她也并不理会,径直往前走。
注视着她走来的方向,越来越近,一如记忆中越来越清晰的身影,裴墨阳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没由来的,他知道是她,季微浅。
一个时隔三年,他却能够清晰地回忆起的名字。
他隔着一小段距离,静静地望着她。
秋天的夜是很冷的,她的影子投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得很长。
她突然停了下来,定在那里,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透着深沉得绝望和空洞,但是嘴角还在笑。与其说笑,不如说是无意识地在脸上扯开一个弧度,麻木且空洞。
后来她是真的在笑,声音不大,但完全能听得见,轻轻柔柔的。
她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顿住,好像突然没了力气,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发了狠一样的哭,是真正的放声大哭。纵是象经常出去酒吧玩惯了的人,看到这架势,都退避三舍,纷纷绕道而行。
哭够了,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伸出左手,笑呵呵地看到手里还握着一瓶酒,立即就一股脑地往嘴里灌。
刚喝了一半,突然她手中空了,什么都没有。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但是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清楚。
还要再喝吗?一句冷清的话语响起。
裴墨阳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她,才发现她现在瘦得多厉害,原本的瓜子脸现在看起来更尖了,双眼凹陷,双手骨节分明,仿佛只有一层皮,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就象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此时她正双眼迷离地望着他,好似正在发呆,而她红彤彤的脸显示着她正醉得厉害。
裴墨阳看了看他此时手上的瓶子,眉头紧皱,五十六度的二锅头,居然已经被她喝了一半,更不要说之前在酒吧里喝的。
喝成这样居然还能平安走出酒吧,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把就算对她有什么想法的人都吓跑了。
裴墨阳弯下腰,正要把她扶起来,就感觉到身体被人用力一拉,然后一个带着酒味的唇舌窜入他的口腔,浓烈而甘甜,就象暴风雨前的雷电,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引诱着人沉沦……
她突然停了下来,睁开迷离的双眼,怔怔地望着他,好似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