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鳌州书院,顾凛川带着抱了小红找到周夫子后,就把沈端言留下照看,自己则踱着步子转左,去找书院山长去。这一任的山长也姓沈,名作沈灵均,虽也姓沈但和长安沈家一点干系也无。
沈灵均是鳌州书院创始人沈玄的后人,具体多少代,因家谱曾在前朝几十年的战火中遗失了一部分,已经不可得知。不过沈灵均绝对是根正苗红的沈玄后人,甚至继承了沈玄一脉的博学敏思,以及沈玄一脉潜心修学,不热衷朝堂的习性。
听到门人来报顾凛川到访,沈灵均摸摸光洁的下巴,笑得温醇如春风,分外暖光照人:“顾太守的启蒙恩师是叶思源先生,算来也是我鳌州书院门下,快快请进来,把秋时方才得的秋露沏来。”
顾凛川进来,沈灵均到门口迎接,倒不为官职,而是过门即是客,不论年轻年长,官职高低都得到门口迎一迎。但是,就算皇帝陛下来,也只迎到门口的,人鳌州沈家就这规矩:“顾太守拔冗前来,有失远迎,请上座饮茶。”
“沈山长不必多礼,因小女染小恙,顾某冒然前来,未曾递拜帖,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沈山长见谅一二。”顾凛川回个温吞水一般的笑,两人一照面,就各自能把对方习性看个大致,当然,之前暗中都有所调查。
“父母为子女不计日夜,大爱当前,礼数何足道。”话外音十分明显。
顾凛川只当什么也没听出来,笑着坐下,看到小僮呈上秋露茶,遂笑着一拱手:“早闻鳌州有茶名露,只采春秋两季,春为春露,秋为秋露,其中又以秋露为上,山长厚爱,愧不敢当。”
小僮:@#@,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听着都很正常,略一回味就不怎么着都不是滋味。嗯,主要是表情和语气,怎么听,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主客间的对谈。
小僮赶忙退下,不明白,还是走远点为好。
这边顾凛川与沈灵均在对话外音,沈端言却与周夫子直来直去说小红的身体状况,周夫子把了脉,又将脉案与药帖细细看过,大笔一挥给开出一剂秋梨膏来。这秋梨膏除梨外还有八味辅料,看主料和辅料,熬出来想必甜糯可口,看来这位周夫子在儿科上确实造诣非凡。
若是寻常大夫,开给小孩儿的也多半是药汤子,只要是药汤子,甭管甜还是苦,那滋味一般人都不会爱。而且药汤子,微苦的其实比甜的还适口一些,主要是药一甜,有些味就盖不住,比如辛,比如腥,比如酸涩,有些药还割得喉咙生疼。
“多谢周夫子。”沈端言恭敬道谢,要抱回小红。
但周夫子却依然抱着小红,看着是个十分喜欢小孩子的人,逗得小红笑得十分欢畅。周夫子一边逗小红,一边眼皮也不抬的说:“你这几日身上可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沈端言想想,摇头:“没有啊,我没觉得哪儿不对。”
“仔细想想再答。”周夫子继续埋头逗小姑娘,活像个怪蜀黍。
沈端言十分打小是个“乖孩子”,尊敬专业,听老师话,听医师话,周夫子这么,她就认认真琢磨自己最近哪儿不对头,可想半会儿都没想明白:“委实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起居饮食没发觉有不对的,旁人初来乍到或有水土不服,可我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很是适应。”
周夫子:算了,跟个呆妮儿打什么哑谜,诶,跟书院里的老家伙小家伙们天天打哑谜太习惯,以至于现在见谁这么着,看样子没法再往回改。
“小丫头平时挺招人恨的吧……”说完,周夫子就发现自己这又打上哑谜了,赶紧把话点透:“面颊上泛红,你没觉得最近气色比往常好?”
“没。”嗯,铜镜她从来不觉得能照得出来,她差点就以为周夫子要来一句“小丫头你有身孕了”,虽她身上其实一点什么也没有。
“有味药叫离音草,服食后,面红腹凉手脚心热。幸好还没服足三个月,否则神仙也救不了。”周夫子说着,又把离子草导致的后果说明白:“这离音草易使妇人受孕,不论生不生得下来,最后都会导致血崩,大红一见,命就吊不上来喽。”
“啊?”
“跟着顾太守来鳌州是也正好是不足两个月多几天吧,回去好好查查去,我这给你开点汤药,先喝三服,喝完后再来看看。”周夫子说着开了单子,鳌州书院就有药房,小僮会给配好药。
待配好药沈端言接过,又听周夫子几句医嘱后,就抱着小红在厅里等顾凛川,心里则开始琢磨到底哪里会出错:“方妍华?那天看着眼神不太对,不过……又不太像是。”
如果要是说在庙里头待着的王氏,这风口浪尖上,王氏也不太能伸这么长的手。
她烦恼着的时候,顾凛川正在和沈灵均说龙山寨的事,意思是你得交个背黑锅的出来,要不我这没法交代,做匪不易,当官也不易,要不您问问您身后那位,看把谁交出来顶缺。
至于龙山寨,嗯,你们懂的。
#天凉了,把龙山寨剿了吧#
#猜猜他是谁#
#再猜猜她是谁#
#至于他和她到底是指谁,你懂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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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八字不合,谁能得利
顾凛川吧,方在沈灵均这里斗完心眼,转头去领妻女,又被沈端言的话给惊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天生和姓沈的八字不合。再一想,也不全这样,他跟姓沈的八字不合,姓沈的跟他只有更加不合,怎么说到底受伤的是沈端言。
不论后边是谁,顾凛川都欲速战速决,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投入到鳌州一应事务中来,龙山寨的事年前要办,那下药的人,月前就得办好,否则龙山寨那边只怕要来不及。皇帝陛下把他投放到鳌州来,他不说做出多大政绩,总要能先无风无浪,有点小花腔的把这年过好,待到来年,咱们再来上牌桌,自然有重新开牌的时候。
把鳌州的事务暂时交属官代办,只说家中妻女不适,沈观潮这么名垂天下,他的女儿外孙女身体不好,也广为人知,所以倒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人人都觉得,有这么位太太,虽捧着累一些,不过明显不止少奋斗三十年嘛。
“这几日安排的饮食,我找几个人来暗中盯着,你放心,必是可靠的人。”顾凛川向沈端言打保票后,立马就差人去向鳌州书院借几个人整顿内务,说的是妻女不适,无人打理前衙后院。鳌州书院虽未设女学,但书院先生们的女眷多通诗书晓音律,多才多艺。比如周夫子就有两个十分擅长女医的闺女,嫁的就是鳌州书院的学子,如今都是二十来岁,与沈端言暂作一段时间伴也十分得宜。
周夫子的大女儿名作周沁芳,小女儿作周郁芳,两位芳娘一来,立马园子里就春意盈盈起来。这两位好鲜亮的颜色,仿若花儿一般,偏不让人觉得俗艳扎眼,只如春风吹开满山坡的花朵,生趣盎然。明而不媚。
沈端言也高兴能有个伴,周沁芳和周郁芳两人,一个帮忙帮着安排后院事宜时,总会留另一个在沈端言身边陪着说话聊天。看着不显眼。但其实留下的那个,但凡沈端言吃什么,都要先过她的眼。而另一个去安排后院事宜时,也迅速将后院一应人事拢在手中了若指掌:“有二位姐姐在,我也总算可以安心些,只也不知是什么人,为何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