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在济世馆断掉的那一把!
‘死人脸’装模做样地竖了一会儿铜钱剑,神态间几乎和真正的死人脸毫无二致,如果不是通灵符和铜钱短剑的纰漏,我大概会一直被它骗过去。
死人脸那么牛逼……它是怎么掉包成功的?
我原地不挪窝,思索怎么对付它,它走过去检查苏梓的情况,甚至还叫我:“何征,她好像伤了脊椎不能动,你来看看。”
看你妹看,劳资打一百个包票苏梓也是假的!哪有人的哼哼声从头到尾都不带变化的?又不是机器!
我一低头,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刚才斗蛇王的时候我明明蹭伤了,血呼啦的掉了老大一块皮,疼得要命,可它现在居然光洁如初,难道……
没错,这是个幻境,就跟做梦似的!我偷偷拧了自己一把,果然一点儿都不疼!
知道是幻境,我的胆子大了不少,几步过去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道:“别装了,你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死人脸’淡淡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你根本不是死人脸!”
我话音刚落,地上的苏梓就不见了,紧接着破屋跟雾气也都不见了,四下变成一片死寂的黑,我屏住呼吸,猜不透它又在搞什么鬼把戏,结果黑暗中走出一个赤裸的人,容貌还是死人脸的模样,可身上却一片枯焦,每走一步,皮肤都哗啦啦的往下掉,就跟褪墙皮似的,给我恶心得够呛。
我往后退了一步,人影突然不见了,我靠在了什么人怀里,背后抄过来一只烧焦的手臂,搂在我腰上摩挲,耳边是死人脸的声音:“何征,你不喜欢我了吗?”
哼,死人脸那个闷骚才不会说这种话!
再说了……劳资喜欢的死人脸也不是你!=皿=
我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不动弹了,对付这种东西蛮力不顶用,最靠得住的就是阳气,也怪了,死人脸不是说鬼魂不能近天阳体的身么?……它怎么还能抱着我?
来不及多想,我静下心去回忆之前走阳气的感觉,穴位,经络,这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可那狗日的玩意儿越来越过分,上下其手都给顺到屁股上去了,我完全没办法集中精力啊QAQ!
“何征……咱们合阳吧,我快死了……你不救我么?”
“何征……你看看我……”
“何征……济世馆着火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它正跟念经一样念个没完,我脑袋一阵眩晕,呼哧呼哧地急促喘息起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死人脸怀里,他漆黑的眼睛望着我:“你没事吧?”
好疼T…T,我拍拍他的手,他才松开我的人中,我伸手一摸,尼玛,老深一个指甲印子。
“死人脸,”我揉着太阳穴,整个人还有点儿虚,“我刚才居然看见了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还有苏梓……奇怪,红绳没解开吗?我记得你松开它了。”
我拉了一把红绳,两头还在我们俩手腕上系着,难道从我放完水的那个瞬间,我就开始进入幻境了?
“你碰上阴虚了,就在刚才你站着的地方,它跟聚阴池差不多,但它会困住活人的魂魄。”死人脸说,“还好你被迷住的时间不长,不然招魂会很麻烦。”
“不长?我感觉过了很久呀!”我心里嘀咕,久得连劳资的便宜都快被占光了= =
死人脸微微蹙眉:“阴虚里时间是停滞的,从你离开到现在,只过了两分钟,如果不是你刚才泄出阳气,我……”
他的表情有点儿复杂,我纳闷地问:“你,你怎么?”
“没什么。我们尽快离开鬼镇,找到苏梓返回A市,我有事情问我二叔。”他扶着我站起来,转头叮咛我说,“红绳不要解开,就这么往前走。”
说完,他取出铜钱短剑,金黄色的剑穗儿在雾气中亮得扎眼,老祖宗的宝贝果然不一样。
死人脸咬破舌尖,蘸上血抹在铜钱剑上,那把剑竟然嗡嗡作响起来,就在那一瞬间,我听到周围有很多凄厉的叫声和悲泣声,死人脸重新端上罗盘,脸色有些苍白:“快走。”
我以前也看过小说,舌尖血是修道人的精血,看来这不是杜撰的,我忍不住担心死人脸,他的阳气有限,这么浪费能扛到龙女庙吗?
……难道真要光天化日之下合阳?!
我猛地摇摇头,想什么呢我,不过他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着问老张呢?
***
死人脸走在前面,我紧紧地跟着他,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重,几乎都要看不见他的人影了,但铜钱短剑的剑穗儿就像黑暗里的一盏光,让我能清晰地判断出死人脸的方位。
耳边的鬼哭鬼嚎声不断,听久了让人头脑发昏,眼前突然有道白影一闪而过,吓得我一个激灵就喊起来:“卧槽这是什么?!”
“鬼灵。”死人脸拽着红线把我扯过去,从背后半搂着我,铜钱短剑横在我胸口,语气低沉,“它们来了。”
……它、它们?
尼玛为毛要带‘们’字啊QAQ!!
我对鬼灵可是印象深刻,十一中杨小克的那个鬼灵,兽身人脸,凶恶程度顶呱呱,要是来上十只八只,我俩岂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死人脸,鬼灵不是申酉交替时才能现身吗?”
“对,申酉交替时阳气开始减弱,可鬼镇阴足,鬼灵并不受限制。”死人脸把罗盘塞在我手里,我低头一看,我了个乖乖,指针好像在跟什么莫名的力量较劲儿,喀拉喀拉地小幅度哆嗦,他那滴纯阳血眼看就要罩不住了。
我下意识地往死人脸身上蹭,后脑勺都磕他鼻子上了,死人脸啧了一声,用铜钱短剑拍我一下:“你别乱动。”
被铜钱短剑这么一拍,我觉得身上的冷意消减了不少,整个人也镇定多了:“死人脸,咱们就这么挨着走吧?”
他沉默了几秒,摸出来三张紫符夹在指间,示意我往前挪,我继续按照指针的反方向走,背后贴着死人脸,前面横着祖师爷的铜钱短剑,比之前有安全感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路好像越来越难走了。
怎么说呢,有一种你在爬陡坡的感觉,脚底下却的确是平坦的青砖地。
我硬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大喘气:“不行了不行了,咱们歇一分钟。”
死人脸突然闷哼了一声,我扭头看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冲出鬼镇
死人脸板着脸不吭声,又给铜钱短剑抹了一道舌头血,这次鼻尖上都冒汗了,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狐疑地伸手到他背后一摸,靠,他的衣服被什么给挠烂了,我马上想到鬼灵锋利的爪子——
妈了个巴子的,这些狗屁玩意儿,简直欺人太甚!!
我看着手上的血迹,怒火直往脑门上冲,结果全身烫得要命,呼得爆出一股暖风,就跟破掉山魅鬼打墙的感觉类似,但这回的风可大多了,吹得我自己脚底下都站不稳,多亏死人脸一把抱紧我。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我们周围雾气淡了很多,鬼哭鬼嚎的声音也小多了,我还有点儿纳闷,死人脸轻声道:“你爆阳了,威力不错。”
……= =,这不科学,刚才在阴虚里死活发不了大招,为毛这次就成了?
罗盘的指针终于稳定下来,我逆着方向一看,五步之外就是阳光普照的雪地,那是鬼镇之外!!
我激动地直接笑出来:“死人脸!你看!找到出口了!”
“嗯。”死人脸似乎也松了口气,把三张紫符啪啪啪贴在我身上,又给我塞了五把小旗:“何征,找阳光最强的地方摆五边阵,点了紫符,你站阵眼。”
“???”干嘛要我摆阵?
我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他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直接飞出去,脱离鬼镇的时候好像在从一个水囊里挤出来似的顿了一下,接着很快就被摔在了雪地上。
刺眼的阳光让我恍了恍神,我迅速爬起来一看,死人脸的背上肩上挂着十多个模糊的白影,正透过雾气淡淡地望着我。
这个闷葫芦,缺了一魄又耗费那么多的阳气,偏偏还要逞强,刚才一路扛着那些鬼灵的阴体走,肯定难受坏了。
没有了我,死人脸不再忌惮鬼灵,先点了一张黄符逼退它们,一声轻喝后铜钱短剑上的纯阳血熠熠生辉,他旋身一劈,生生把一个鬼灵劈做两半,变成了黑烟。
这里的鬼灵都是一团模糊的形态,跟杨小克那个怪物相比,实力显然逊色一筹,可它们胜在数量多啊,尼玛还时不时地搞偷袭,死人脸杀掉第二个的时候,肩膀上又挨了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