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扑哧了:“何师兄,刚才情况紧急没细看,现在越看越像劳改犯。”
“小何啊,”队长也挺无奈的,“你说你怎么想的?这造型出去查案谁能信任你啊,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皿=!不像个好人?不像个好人?!
卧槽队长你要不要这么后爹啊!
我正要还嘴,眼前一晃,死人脸把自己的黑色鸭舌帽扣在了我脑袋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回家煮面。”
我本来还因为他把帽子让给我而满心感动呢,听到后面就= =
擦,我是你老妈子么?!憋走,咱们来理论一番!
魏朵朵直接大声笑出来:“哈哈哈,何师兄,你好□□哦~”
……尼玛□□什么鬼!
队长看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咳嗽一声说:“行了朵朵,小何还要回家煮面呢,咱们也撤吧。”
结果三个人都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在燥热的晚风里凌乱……
我堂堂一人民警察,三队的柯南……T皿T
尊严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重翻旧案
第二天起床,死人脸居然没出门,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沙发上看书,书换了一本薄点的,不过一样很旧。
我洗漱完毕,顺了他的帽子去上班,叮嘱道:“死人脸,冰箱里有蜂蜜小蛋糕,午饭你就凑合一下吧。”
“嗯。”他斜睨我一眼,低头继续看书。
一大早的外面就热起来了,还好我坐的那班车有冷气,一路晃晃悠悠到了警局,我跟队长打了个招呼就去资料室翻卷宗,十几年前的老案子了,找起来也不是容易事儿,我翻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那个薄薄的牛皮纸档案袋。
当时死掉的民工叫杨小克,三十岁,出事时十一中的女生宿舍楼正在起第四层,他失足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胸口被钢筋穿过,直接挂在了302宿舍那个位置上,当场就死亡了。
死亡事件单纯,而且事后的赔偿也给的挺合理的……应当是不存在什么冤情。
可死人脸说由怨生阴,302宿舍血迹的阴气是怎么产生的?
赵玉背后的鬼掌印手指纤细,像是女人的,如果不是杨小克,要害赵玉和方甜甜的这个女人是谁?
我越想越觉得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漏掉了什么线索?
我摸着下巴,对着杨小克的照片发呆,这杨小克虽然是个农民工,不过长得真是很清秀,要是去掉脸上风吹日晒产生的粗糙,再稍微打扮一下,完全是当下女孩子喜欢的款。
百思不得其解,我干脆不翻这些破档案了,按案件记录给当时的包工头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换号。
听我问起杨小克的事情,包工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杨啊,实在可惜了……那会儿我手下带了二十多个人,最瞧得上眼的就是小杨,话少活扎实,什么脏活累活都抢在最前面,见谁都笑笑的,有时候我劝他别活得那么实诚,他总说吃亏是福……小杨出事的时候,家里的孩子才刚满月,他媳妇知道消息都厥过去了,可怜得很。”
包工头叹口气,又说:“我冲他人好,为赔偿的事情没少跑路子,自己往里头贴了钱都没啥,就图个心安,小杨跟我干了六年,我得对得起他……接完十一中的活儿之后,我就没再干这行了,自己开了个小商店,赚少点没关系,好歹平平安安的一家团圆。”
我又跟他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工地那边没问题,看来得去杨小克家里走一趟了。
***
杨小克家在A市郊区的村子里,我吃过午饭就开车出发,花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开到地方,村子里路窄,我就没开进去,顶着烈日往里面走。
村子里还是黄土路,大中午地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只能自己摸索,好半天才找对了地方。
按说当时赔偿了五十多万,杨小克家里的条件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善,人家左右邻居都是小洋楼,他家怎么还是黑砖房?
我敲门敲了好几次,才有人过来开门,我看着眼前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她穿得很破旧,额头上的皱纹又深又长,苦着一张脸,头发稀稀落落得白了一半,我犹豫着问:“大姐,您是……王芳萍么?”
她惊讶地点点头:“是……可我不认识你。”
天太热,我摘下了帽子,王芳萍一看见我的青皮头就有些警惕,我无奈地取出警官证:“那啥,大姐您别怕,我是警察,关于杨小克的案子,有些情况想跟您了解一下。”
王芳萍松了口气,招呼我进屋,她家的小院子里种着些蔬菜,都打着蔫儿发黄,看着就不好吃。
我看到她住的房子,才知道刚才外头的黑砖门楼还算好的,房子似乎只盖了一半就被撇下了,右边短了一截,用茅草和瓦片粗粗盖着。
我问:“怎么把房子盖成这样?不漏雨么?”
王芳萍苦笑:“这是小克亲手盖的,房子没盖完,他就出事了。”
我一噎,感觉戳到了人家伤心事,幸好屋里哒哒哒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救场,他瘦瘦高高的,大约有个十三四岁,歪着脑袋看着我,也不怕人:“你是谁呀?”
“明刚,别淘气,快写作业去。”王芳萍呵斥了一声,他吐吐舌头就跑了。
我跟着王芳萍进屋坐下,她给我倒了一杯凉茶,我喝着茶环顾四周,她家用的还是土炕,家具摆设都有些年头了,看上去生活真的很艰难。
我问:“当年工地和学校不是给了你们赔偿款么?怎么不把家里收拾一下?”
王芳萍低头搓着粗糙的双手,语气有些迟疑:“警察同志……那些钱都没了,从头到尾我就没瞧见过。”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难道刚才包工头对我说谎了?
“警察同志你别误会,这是我们的家事,原本不该给外人说的。”王芳萍说着,刻满皱纹的眼睛慢慢红了,哽咽着说:“小克在家里排第三,他从小就性子软,不爱跟两个哥哥争抢,他爸妈去世的时候,老宅和新房他一个都没要,我们这房子全是小克一砖一瓦自己挣来的……眼看着苦日子要完了,我又生了明刚,小克那段时间总是特别高兴……”
我突然觉得杨小克有和陈玉婷很像的地方,隐忍而善良,这样一个人死了怎么会有怨气呢?
王芳萍继续说:“小克出事前几天,他大哥说要加盖二层楼,又舍不得请工人,就让小克加夜班给他帮忙盖房子,我劝小克别太累了,毕竟白天他还要上工地,可小克不听,说他大哥不容易……结果、结果就……明刚才刚满月啊,你说,他就这么撒手走了,让我一个女人怎么活?……”
王芳萍哭得泣不成声,我赶紧掏纸巾给她,安抚道:“大姐,您别伤心,怪我不该过来问您这些,对不起、对不起……”
王芳萍摇摇头,说:“警察同志,我没事。这么些年熬过来,我早想开了……其实社会上还是好人多,按理小克的情况不赔偿也行,可他们还是给了钱,我很感激的。”
我疑惑道:“可那些钱呢?为什么没到你们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又出事了
王芳萍咬着嘴唇,半晌才轻轻道:“钱,被他两个哥哥分了。”
“怎么会这样!”我震惊极了,这还是亲哥哥吗?
弟弟死了,而且还有自己的责任在内,居然好意思吞下这笔钱?
我怒道:“这事儿就没人管?”
“这是家事,有谁会管?”王芳萍苦笑:“当时明刚生病发烧我急用,他们俩骗走了银行卡说去城里帮我取钱,结果一分钱都没给我,我等了一天一夜,差点儿耽误了明刚的病……后来再去找他们,他们死活不承认有这事儿,还说我把钱给了野汉子,用脏水泼我出门。”
我正想说什么,小腿猛得一疼,被刚才那个男孩子给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