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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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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双眼瞪起来:“你没听懂我的话吗?那酒马上就要运去京城,现在秘密藏于万府,是以守卫不严有机可乘。可是一旦运送上路,大内好手押送,要神不知鬼不觉偷出来就难了。一个不留神惹上皇家,那简直麻烦无穷。你要马上启程!嗯……二百里,日夜换马赶路,最迟后日清晨便可回来,应该赶得上。”

江叶航微微皱眉:“若是如此,恕在下难以从命。明晚在下与人有约,已不可更改。还望前辈通融,换个要求吧。”

“哼,我知道你要去哪里,这些天传的很是热闹。可是什么钱塘沈家,却没有我的美酒重要。这两个姑娘我先扣下了,见到酒时才放人。我这里没有食水,你若是回来得晚了,她们难免要多受些苦。”

“什么?”何小钏与芸双俱是一惊,何小钏急忙道,“这位……前辈你搞错了,我跟那姓江的有仇,我的死活他才不在乎。你只要扣住这阮姑娘就好,包管姓江的乖乖听你的话。”

芸双心中却暗想,偷一坛酒倒不是难事,只是沈家的约定江叶航的确不可不去,其中还关系到荷卿的行踪,实在是第一等大事。自己虽然也想去沈家看个究竟,但毕竟去了也帮不上忙,何况酒是自己提议喝的,不该连累江公子,心下便有了计较,说道:“这位前辈,酒是我喝的,嘉兴便由我跑一趟吧。江公子他不喝酒的……”

话未说完,就见那人摇着头,冷冷道:“不管他喝了没有,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偏要让他去跑这一趟。”

江叶航终于收起笑容,目光清澈冷冽:“既如此,在下只好得罪了。”

被火光照亮的酒窖内闪出一道清冷月光,夺命的弧光飞掠而起,迅捷如电。那人手上没有兵器,只身子一晃便避过剑锋,侧身出手,闲闲一掌拍向江叶航肩头。

飞快的剑芒骤然而止,两人同时停住动作,江叶航眼睛微微睁大,闪过一抹芸双从未见过的惊愕,又转瞬回复平静。他垂目沉吟片刻,无言回剑入鞘。

那人微笑:“明白了吗?你赢不了我。若是你一人,要逃出此地虽然不难,却不能再救出两个姑娘。”他将方才写好的纸塞进江叶航手里,“我说过了,见酒放人,若不想这两个花朵般的姑娘饿死,就快去快回。”

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抬手看了一眼,江叶航忽然笑道:“敢问前辈可是在江湖上失踪十余年的‘狂书生’贺敬山?”

这回轮到那人一愣,随后用左手抓了抓头,道:“姓江的小子眼力倒好,可是我哪里露了破绽,被你看出来了?”

江叶航微微一笑:“江湖上并没有狂书生好酒的传闻,是以在下一直想错了方向。直到贺前辈拿出纸笔来写字……”

贺敬山瞪圆眼睛:“写字又有什么特殊的了?”

“写字的确没什么特殊,酒窖内存放纸笔虽然奇http://87book。com怪,却也和狂书生没有关联。只是方才前辈写字之时,抬腕运笔间气韵绵长,含而不露,虽然有意遮掩,仍可看出前辈是用惯了笔的人——只是前辈的笔不用来写字,而是用来杀人的。”

说到此处,江叶航抬眼,眸中带笑,“那时在下只是有些怀疑,无法肯定。可是方才前辈左手一掌,外表看来是常见的八卦掌,且刻意做得轻巧,可内中仍然藏了判官笔“金书九式”的刚猛架势,那便是‘狂书生’当年赖以成名的独创武学了。想来前辈弃笔练掌已有多年,可是幼时打下的底子,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大概会跟随前辈一生了。”

贺敬山嘿嘿一笑,半晌摇头道:“这么多年,我以为已无破绽。”

宽广的酒窖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燃着的灯火时而毕剥作响。芸双偏过头想了想,道:“‘狂书生’贺敬山,十几年前毫无预兆的绝迹江湖,不少人猜测他已经死了。却原来……”说到这里兀然停下,漆黑的眼珠在贺敬山身上转了转,抿嘴轻笑。

“却原来变成了小气酒鬼!”何小钏快言快语接下去。

“两个小丫头懂什么?什么“狂书生”,都是些虚名。我从来最怕出名,江湖上那么多人天天为钱为名苦恼,为争抢这些东西丢了性命,相比之下我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知要逍遥自在多少。”

“咦?难道前辈失踪十余年,只是因为昔日名头太响,所以扔掉不要了?”芸双奇道。

“当然。难道小姑娘以为,我还能有什么辛酸往事不成?” 贺敬山咧嘴一笑,又瞥向江叶航,“还站着做什么?既已知道我是谁,应当明白我并非善人,也没跟你开玩笑。见酒放人,说到做到。从头顶那根绳子攀上去,便可见到出口。外面是我家后院,家里有几个做杂事的仆从,不过你别打他们主意,他们的武功都是我亲自教的。”

第21章 二十、酒窖夜话

江叶航拿着贺敬山写给他的地址走掉了。那之后贺敬山去芸双她们进来的暗道中查看一番,只说尽头的门已经关上,无法进入她们所说的石室,贺敬山此前也从不知这条暗道和石室的存在。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连通向酒窖的石门也自行关上,寻了半天也不见打开的机关。

贺敬山没有束缚芸双与何小钏的行动,反而拿了些干稻草铺在地上,让她们在此休息。不过芸双她们也知此人武功高出她们太多,很难逃出他的掌控。

夜大概已经深了,贺敬山并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无情,至少给她们送来了一些清水。何小钏不接,冷冷说道:“劝你快些放我走吧,我的琉璃影随时可能找到我。虽然你大概不怕他们,但是他们回去禀报了我父亲何彦风,你大概也比较麻烦吧。”

“哦。这么说,你是何彦风的女儿,何小钏?”贺敬山此时才想起询问两位姑娘的姓名来历。见何小钏点头,又望着芸双,“那么这位阮姑娘,莫非就是什么什么钱庄的二小姐,阮芸双?”

这人竟然好像听说过自己,芸双有些惊奇地点点头。却见贺敬山抓抓头,又从屋顶的小口离开,回来时拿着一锅热粥和两副干净碗筷。

“我也无意折磨两位姑娘,只是想委屈你们在这里住上两天。若是闷了,我这老人家也可陪你们聊聊天。”贺敬山懒洋洋坐在旁边,不知为何,听了她们的名字以后倒是比方才客气了一些,却仍然没有放她们走的意思。

芸双沉默地盛了两碗粥,分给何小钏,低头道:“如果,江公子没有回来呢?”

“一定会回来的吧,他好像很在意你啊。”何小钏忽然说道。

芸双摇摇头,心想:江公子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因为沈家,他是不可能不去的。对芸双来说,沈家之约是找出荷卿去向,救回荷卿的希望,而对江叶航来说,那是向天下武林揭开二十年前的真相,向何彦风复仇的机会。那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怎么会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轻易放弃呢?

芸双低头喝一口热粥,尽力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粥熬的很好,白米颗颗莹润,飘着翠绿的菜叶,入口清爽酥糯,喝到嘴里,却不知为何是苦涩的滋味。是了,江公子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也许他会找吴桥替他跑这一趟。这样事情便圆满解决了。嗯,江公子行事缜密,一定会这样处理。那便没什么好担心了,吴桥来了也是一样。对,这当然没有什么分别。

这样想着,芸双端着粥碗,再一次怔怔发起呆来。

旁边的何小钏喝完了粥,凑过来用胳膊肘顶顶芸双,轻声道:“喂,你说为什么那个小气鬼听到我的名字以后突然变得客气了?是不是本小姐在江湖上太过有名,把他吓到了?”

她声音压得很低,芸双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远远靠墙而坐闭目养神的贺敬山,虽然没有丝毫反应,但芸双心想他一定是听得到的。“说不定是他听说你家如此有钱,准备向何家要一笔赎金,自然就不能把你饿死。”芸双笑道。

“呸!”何小钏啐了一口,又眨眨眼睛笑道,“那也该是找阮家要赎金才对,你家是开钱庄的嘛,随时随地拿得出大把银子。”

“那他大概是要不到了,我家兄弟姐妹多,我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哪里像何大小姐这般金贵,何家家主的独女,岂非比我值钱得多。贺前辈不会算不过这笔帐。”

“哼,凭他,想找我爹要赎金,还是再多修炼几世吧。不然本小姐借他几个胆子好了。”

两个女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认真探讨起贺敬山拿她们索要赎金的可行性和成本收益。贺敬山闭目听了半晌,终于闷声开口:“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吵得我头疼。我从来讨厌世家贵族,什么何彦风更加不会放在眼里。唯一敬重一个人,便是何五公子,如此而已。”说完侧了侧身,把后背转向她们,似乎是在说:不要再胡乱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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