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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1 / 2)

>  阿九的回答并未激怒承启,他只是笑了笑便放由陈绛去继续追问。这个少年一脸的聪明相,却是太过聪明了,连话中有了破绽也不自知——王淳的亲笔信?还是家书?——承启不由想起他命王淳逼萧妃自缢时王淳写的那封“求情信”,那个家伙大概一共只会写几个字吧?看来……这两个人倒未必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衡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的脾气原本便有些拗,方才阿九不冷不淡的顶撞令他在皇帝面前损了面子,已是不自在了好一会儿。现在见陈绛连连追问一无所获,皇帝的质问也碰了钉子,他便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到了。

杨衡冷笑道:“徐文玖,你既说那包裹中的书信并非你物,那这包裹里的印章又如何可断定就是你所失的那两枚?也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若能请得王指挥使做保,这两枚印章便发还与你。”

话音一落,陈绛脸上浮现出轻松的微笑,阿九脸色变得凝重,而坐在杨衡右侧的皇帝却略带不满的看了杨衡一眼。

陈绛有陈绛的算盘,若真像杨衡所言,这个叫徐文玖的少年郎能够请出当朝五品指挥使王淳出来做保,那么这个烫手的山芋就可以正大光明丢出去了。王淳的傻在朝中是赫赫有名的,他一定不会去管这个案件背后的复杂和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只要这个徐文玖真的认识他,陈绛有理由相信,王淳绝对会胸脯一拍签字画押把一切都给画上个句号。

承启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思,比起陈绛想法的单纯,承启心中又另有一层顾虑。在真相未明之前,他甚至介意让王淳知道这次案件的审理有他的参与。二人间有太多不可告人的故事,已经很难将公与私划得黑白分明,何况他之前曾最大限度的向王淳表示过对他的信任,在这种微妙敏感的时候,即使背后舞刀子是他李承启一贯的作风,但若真让王淳知道他在他头上动刀子,那份忠心会不会动摇就很难说了。

阿九心里却是百味陈杂。

欺骗,从始至终都是欺骗。事情的真相只有他才最清楚,一开始入宫为奴便是抱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后是遵照指示接近太子身边的亲信侍卫,按照计划,一步步……

只是计划后来有了变故,当那个人就那么轻松的将自己那张湿透的卖身契揉烂的时候,当那个人憨厚的笑着拒绝自己的时候,当那个人带着无尽的期望和忧伤望着夜空的时候……一个可爱的像大孩子一样的男人,却又那么可靠。欺骗这样一个人是件很费力的事情,于是他索性任由自己去随着本心对待王淳,不就是要表现出依恋和情爱吗?只要让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不就可以了吗?

然而新的命令又来了,自己这才匆匆离开京师赶往苏州,却在路上遗失了重要的包裹,今时今日过来认领,心中也知道有可能是对方布下的圈套,却也冒着风险、带着侥幸来了,站在这堂上的时候便已在心中做足了准备,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也是个奢望。

王淳是真的会来做担保,保了自己出去后大概也不会多问什么。但担保之后呢?阿九想起王淳半夜三更望着夜空的眼神,心中竟有一丝喜一丝涩。喜的是王淳从此便要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涩的却是这个不可告人的计划将把喜欢的人牵扯其中。

私心呵……阿九不由捏紧了拳头。此时,我又该当如何?

正当杨衡准备进一步盘问的时候,承启忽然侧过身,似乎有话要说,陈绛见此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杨衡偷眼打量,只见皇帝嘴唇微动,却听不真他说了些什么,陈绛的表情却是明显一僵,怔了怔才勉强点点头。他见杨衡看他,慌忙又冲杨衡使了个眼色,才正了正衣襟方又坐好。

杨衡也是个聪明人,见此已经会意,明白皇帝心中已拿定主意,眼下是在吩咐陈绛了。他心里略有些耿耿,却也不肯再多言,只等陈绛发话。

陈绛十分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方才板起脸缓缓道:“你既在被赐予王大人为奴时便脱了奴婢籍贯,此后所做事情与你主人自然再无关系,何况王大人久在殿前侍奉,对你的所作所为又岂能一一尽知?可见所言不尽不实!来人!”他猛的一拍惊堂木,“先打二十杀威棒!”

立时便有两个虎狼一般的差役扑了过来,一个拖住胳膊将阿九强行按下,另一个便高高举起棒子作势要打。这事来得极突然,阿九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一推倒地,按在递上挣扎不得,只得仰起脸来高声喊道:“大人!都说国有国法,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不明不白就要打?!”

陈绛冷笑道:“你目无法纪,大声喧哗,公堂上公然顶撞长官,还不该打?给我掌嘴!”一使眼色,又有名差役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扇了二十来下。阿九的脸顿时肿的像个包子,嘴角也渗出了细细的血丝,却还依然倔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含混道:“大人也是读书人出身,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如何能做这一方的父母官?!”

陈绛被他说的面皮微红,正要开口,承启却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做了什么你心中自然明白。”又转头对陈绛道:“此人既然和王卿曾有主仆情分,小心别给打死了,留他一条性命罢!”

说罢,再也不看堂下说话间已挨了十来下棒子的阿九一眼,转身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54章先锁。

54、54。三尺青锋 。。。

杨衡回了府邸,早有小书童捧上清茶来。他心中全是这半日审案的事,只顾盯着茶水发怔。今天这案子实在是莫名其妙:皇帝一开始的打算明明是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谁想却在中途突然变了主意草草收尾。从他与皇帝接触的几件事上,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位皇帝年纪虽轻,却是个拿定主意后绝不会轻易被别人左右的性子,这点从他坚定的推行常平给敛法中便可窥一斑——承启正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措施推行着新法,全不顾那些朝臣们纷纷上书的折子堆满了御书房。自然,这是后话。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小书童见他眉头深锁,小心翼翼道:“老爷今日出去后就有客来访了,现下正在书房候着,老爷要不要去见见?”

“客人?”杨衡一怔。他自当了官后杨府便门庭若市,昔日故交今日好友纷纷上门。起初他还每个都会一会,谈古论今。时间长了也烦了,如今是能不见就不见,不是特熟悉的都教书童一概推掉,谁想如今却又来了一位,还在书房候了一下午了。

他一边脱去朝服换上家常衣服,一边随口问道:“是哪一位老爷?”

书童小心道:“问了,他却不肯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只自称是姓吕,说老爷一见便知的。”

杨衡皱皱眉,也没有再问下去。这些访客他原不可能一一记得,来人既然等了他一下午,也足见诚意了。

书房里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人,一张瘦长的马脸,穿件窄袖的湖丝长袍,腰间没有束带,正坐在那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那模样不似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似读书人,倒像是哪家的幕僚哪里的掮客。

杨衡却不认识他,满心疑惑的走上前去,二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不待杨衡寒暄开口,中年人笑吟吟抢先道:“敝姓吕,今日到访实是有一件要紧事,这才未及下名帖,失了礼数。不过,”他话音一转,压低了声音道:“在下却是来与杨大人送一桩大好前程的。”

“送前程?”杨衡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一脸疑惑的望着这个吕姓中年人,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中年人却不开口,只从袖中抽出两个信封,轻轻递与杨衡。

杨衡疑惑的接了过来,拆开看时,却发现是两封奏章。他有一目十行的本事,略略扫过,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不动声色的看完,杨衡将奏折轻轻掩上,又递还回马脸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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