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没有想到会这么晚回来,娘先回房了。”云娘交代一声后,回到房内,并未发现云锦的不正常。
见云娘关上门,云锦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发现。
晚间,云锦待云娘睡下后,瞧瞧到厨房拿了吃的回到房里,见床上的人还醒着,轻声道:“能起来吃东吗?”
“嗯,多谢。”随着说话的结束,男人起身做起来,这样的动作肯定牵扯到伤口,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看着男人吃东西,云锦撑着脸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书,待男人快要吃完后,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顺便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放到地上,准备在地上将就着睡。
床上之人看着云锦的动作,眼神暗了暗,开口道:“上来一起睡吧,没道理我被你救下,还喧宾夺主。”
“啊?可是你的伤——”
“死不了。”
云锦噎住,觉得对方是不识好人心,撇撇嘴,将被子拍了拍抱上床,才把碗筷悄无声息的放回厨房里,一切收拾妥当后,这才回了房吹灭灯,和衣躺在男人身侧睡下。
第一次和别人同榻而眠,有些不适应,还在身侧的男人很快睡去,漆黑的房里响起低低的呼吸声。云锦背对着身侧之人,睁着眼睛看向窗外,没一会儿便抵挡不住困意睡去。
身侧之人无声的睁开眼睛。
默不作声睁着眼睛,眼里的情绪变化后,浓浓的杀意出现在眼里,那是仇恨的眼神。
第二日一早,云锦醒来梳洗后回到房中,身侧之人也已经醒来,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想到,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便转了口道:“还不知你叫什么,这几日总不能喂喂喂的称呼你——”
“秦沛。”
“啊?你的名字吗?”云锦没有一点被打断后的不悦,反问后见对方肯定的点头,不由笑道:“你这人还真是有趣,说话简单,但是意思明白,我要出门做工,我娘不会来我房里,你尽快放心的在这里养伤,午饭我给你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身上的伤还是不要牵动的好。”
听着云锦碎碎念一般交待清楚事情,秦沛脸上的表情一直保持不变,云锦瞧见了也觉得自己有些聒噪,住了口,起身准备离开去做工、。
临走时,关上门前看了一眼秦沛才离开——这人,身上附有血海深仇吧。
秦沛看着那个照顾了自己,救了自己的男人离开,躺在床上,脑海里是关于这次刺杀的事情。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那个人,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云锦……昨日在房内听见门外母子俩的说话声,知晓救下他的少年名叫云锦,看上去模样不过十四五岁,却有着和年纪不相配的成熟。
三日,最多三日,追寻着他留下信号来的救兵就会知道他在这里。好一个幕后策划人啊,趁他的亲信都不在,这个时候下手,是笃定了他不可能活下来吗?多亏了这么一个心软的少年,才能让他活下来,然后——
杀掉自己的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似锦【晋江独家发表】
这三日,云锦避开云娘照顾秦沛的日常起居,皮肉伤好得差不多,唯独那两条较深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云娘收拾碗筷后,便回房,云锦见她的房内吹了灯,这才拿了吃的回到屋内,见秦沛靠坐在床上,皱眉道:“伤口没事吗?”
“无妨。”
“罢了,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我不便多问,东西在这,你吃了我再收拾。”云锦也不多言,转身走到一边坐下,不再理会秦沛。
这几日,秦沛话不多,只有在换药时两人会有交谈。白日里,云锦做工,秦沛做了些什么他不知晓,也不想过问,夜晚回来,两人同榻而眠,云锦早早的睡去,并不想和秦沛有所牵连。
秦沛咬着馒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烛光下看书的云锦身上。
这几日,半夜时,侯羽来过这里一次,将这件事情的主谋查了出来,正是来向他汇报,是不是要斩草除根,将那人杀掉,报仇雪恨。
秦沛不是心软,只是,这么干净利落的杀掉人,不是他的风格。
打发掉侯羽,秦沛睁着眼睛打量着身侧躺着的少年,许是因为他的缘故,云锦睡得并不安稳,眉头深锁,心事重重。
夜还深,窗外明月高悬,不时传出几声虫鸣。
身着黑衣之人从门外进来,看见秦沛睁着眼看着他,单膝跪下道:“主上,请随属下离去。”
“嗯。”秦沛懒懒的应了一声,吩咐道:“别惊动他。”
“是。”
侯羽将秦沛背在自己背上,临走时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少年,眼睛里慢慢的露出杀意,忽然脖子后一凉,遂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拉上门一跃而出,离开了这座院子。
树林里,背上的人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悦。
“别动他。”
“属下逾矩,请主上惩罚。”
秦沛低笑,带着一丝狠戾道:“我怎生舍得惩罚你?我还需要你帮我除掉那个人,而且……在床上也需要你伺候,你说呢?侯羽,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违背我的意愿而已,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待你好。”
“侯羽……明白。”心里被这些话堵得难受,脚下的不由加快了速度。
这个人,永远的高高在上,俯视着脚底下的人,他的傲慢来自于他的能力,地位全是对于他,才是真正需要的东西。
清晨,云锦醒来,发现身侧之人不见,门窗完好无损,有些懊恼这个人竟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一句话也不留,当真是救了一个白眼狼。
罢了罢了,离开也好,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站在帐篷外的苏烨修,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眼睛里带着一些愤怒与不甘,为何,总有人要生事。
“苏校尉,将军有请。”一个士兵打断了苏烨修的思绪,垂下头的同时,眼睛里露出的杀机藏进深处,转身抬脚向前走去。
该来的,总会来。
掀开大帐的帘子,见里面坐着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苏恒,苏烨修的心开始往下落,这一次看来是真的出大事,不然,父亲不会先传书后,亲自再来一趟,必定是事情很棘手。
“爹。”
“坐下谈。”苏恒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看向苏烨修,这一个多月的磨砺令他身上的锋芒渐渐显露,假以时日,定能率军独自镇守一方。
苏烨修坐下,看着苏恒,等待他开口。
“三皇子遇刺,事情……不简单,朝中能将三皇子逼迫到这个地步的,你心里有人选吗?”
“七皇子。”苏烨修张口吐出三个字。
“不错,正是七皇子。”苏恒赞赏的看了一眼苏烨修,这个儿子虽然不在朝堂内,但对于朝堂内的党羽之争却是心如明镜,“皇上早已立下太子,前皇后的遗孤大皇子,可惜,大皇子不争气,接连出事,软弱无能,这三皇子和七皇子眼见皇上身体病弱私下的争端渐渐放到台面上,怕是——”
接下去的话,苏恒没有挑明,苏烨修却明白他的意思,凝眉看向苏恒,想了一会儿道:“爹,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