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能告诉他,怎么自己的傻妹夫好端端就成了他要保护的人了?他在被调到宜隆考核了那么久,难道不是为了成为邵大将军暗中的心腹的吗?
而且……傻妹夫竟然是在装傻的?他妹妹知不知道啊这个!
“我想你此时,心里定有很多疑问。”邵齐撑着抬眼道,“但是,请你不要将今天所知道的所有事,透露给琳琅半分。”
“想必,你也不想让她再遭受到其他伤害。”
李临渊连忙点头,心里惊疑不定。
他这是被威胁了?可看着床上那人的神情,又不像啊!
事先已经想过,当有被蒙在鼓里的人知道他不傻时的反应。可现实与想象的总有些偏差,邵齐有些呆怔,看着李临渊那张与琳琅有着两份神似的脸,曾经期待过的心情又有了犹豫。
“今日叫你来,也只是以防万一,让你确切了解我的情况。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
他费力的抬起手,平阳见状。立即帮着托了一把。
泛着紫色的指甲与苍白的手呈现在李临渊面前,邵齐道:“宫中三位皇子,无一不希望皇权落定,避免颠覆。以三皇子尉迟召文为首,他如今最希望我死。太子此时心中也有怀疑,而二皇子,则是喜欢添乱的角色,同样不可忽视。”
“这……这些将军已在信里与属下讲明。”李临渊低头。
他曾经,也是以为太子已站稳了储君之位的。
哪想到会横生枝节,三皇子竟然并非国君亲生。反而傻世子才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今日你能来,我亦猜到了邵将军已将事情全部转述给你。安排你入大理寺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一关若我挺得过去,后面的事情还要靠你。”邵齐道。
提及自己的工作,李临渊才肃穆起来,抱拳道:“卑职明白!”
顿了顿,他又低头开了口:“只是卑职尚有一事不明。”
“你说。”
犹豫的张了张嘴,李临渊握拳,沉气问道:“少主子娶了家妹,可是另有所图?家妹与卑职被赐予的职务,可有什么关联之处?”
平阳一听这话,便皱着眉头往前站了一步。
刚要被他放下的手掌一个反转,便扯住了平阳的手腕,邵齐摇了摇头。
“主子……”平阳的眉头仍未松开。
手下的知密者,对主人产生怀疑和猜测可是大忌。
用口型向他传达了“没事”二字,邵齐看向李临渊。
“先前之所以选定你,是因为令堂在时,乃是朝中刚正不阿的人物。官品虽不及琳琅的父亲,但风评却是数一数二。因此,邵将军也才将你列入了栽培人选。”
“而你。亦是通过了层层选拔,才得以站在这里。并非是因为什么裙带关系。”
声音虽然愈发沙哑,但还是字句清晰的讲明了全部。李临渊听着,担忧的情绪果然降下不少。
只是,“那琳琅……”
“你很优秀。”邵齐目光坚定不移,“你的妹妹也很优秀,并且值得让人真心对待。”
已经算是变相的给了他一个答案。
琳琅的亲人,邵齐也不想再欺骗了,但此时绝不是说出实情的良机,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般模棱两可。
“卑职明白了。有家妹在。少主子定会好起来的。”李临渊行礼,“卑职先行告退了。”
“嗯,下去吧。”
邵齐说完这话,脑子里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意识坚持了许久,到底还是挨不过身体虚弱。
“少主子,您还听吗?”满春见状亮出了手里的信。
“折一折,放我枕头下吧。”邵齐躺下道。
满春微愣。
“……是。”
暗中被护送出了邵府,李临渊一路上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他的妹妹。
如今朝中党派分化的并不严重,大多数人都站在太子身后。其余一小部分人目的不明。但也不是和太子站在对立面。另一面,他所知道的,只有以明王是站在邵煜白邵将军身旁。而他们这些人,则是暗中被挑出来,同样与邵家站在一起的散人。
当初他还不明白,明王与邵家关系好,两家又都不像是会去生事,为什么还要分一批散人出来密谋着什么。
现在他才明白,他们是被分出来保护流落在外的皇子的。
那他的妹妹呢?
嫁给了邵齐,往后邵齐若是争夺皇位。她就要遭受诸多波折,最后成为后宫的女人之一。而若邵齐不去争皇位,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轻则禁闭一隅或颠沛流离,重则……
“喂!”
肩膀被“啪”地拍了一下,吓得李临渊魂儿都差点顺着喉咙飘出来。随后一颗脑袋从他身后探了过来:“喂,干嘛呢心事重重的,怪吓唬人的!”
“我吓人?”刚被吓了一跳的李临渊毛儿都要炸了,“你讲不讲道理啊?这分明是你在吓人好吗!”
言晓芳呆了呆,一脸莫名:“哎你这是……难道是谁惹了你不成?冬日里都能这么大火气。”
说完还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胳膊:“来,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打他!”
“……”瞧着她的模样,李临渊一阵无语,刚冒起来的火气都不知道往哪儿烧,又被生生憋了回去。
“你怎么在这?”李临渊没好气的问。
言晓芳挑眉,指了一个方向:“我要去邵府啊。正好路过这条街,就看见你跟个魂儿似的在这飘着,过来关切两句而已”
“你去邵府做什么?”李临渊下意识的警备起来。
“小乖乖和琳琅莫名其妙就搬出了王府,琳琅她妹……啊也是你妹妹,又出事了,我身为一个朋友还不能关心关心?”
言晓芳回答的理所当然。
好像确实挑不出毛病。但李临渊听后却有点慌。如今他的少东家中了毒,过去一趟妹妹他也没见到,就让言晓芳这么去拜访,会不会不大好?
万一被拒之门外,就她那脾气,会不会大肆宣扬?但若是被放进去……不行不行,那也不大好。
“你别去邵府了。”李临渊突然道,“去陪我喝酒吧,我今儿心情不大好。”
“怎么啦?”言晓芳双臂环胸打量着他,“说说为什么心情不好,我在考虑。”
李临渊憋了半天,半晌才酝酿出一脸沉重。
“……我妹妹死了啊。”
言晓芳也沉默了半天。
“……噢。”
内里却思忖,这个时候说他的表情看着一点也不悲痛是不是不大好?她可知道李临渊琳琅兄妹俩和李若溪的关系半点也不好。
“可是我凭什么陪你喝酒啊?”突地抬高了声调,言晓芳扭头就要继续往邵府走,“你这人没意思,我懒得跟你玩。”
“哎你等等,”李临渊一慌,追上两步抓住了言晓芳的胳膊。
哪想到言晓芳忽地一个侧身,手臂扬起向后撇去,力道微妙竟带得李临渊一个踉跄。再是被抓着的手臂突地弹回向前,另一手五指成爪状牢牢的抓住了李临渊的肩窝,狠狠往下一压!
李临渊立即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胳膊险些拧成?花,疼的低呼了两声,涨的满脸通红。
“你,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言晓芳眯眼:“是谁先动的手?”
李临渊:“……”
好像是他。
不屑的哼了哼,言晓芳撒开他:“太弱了,你是怎么当上大理寺丞的?”
“我是文官!”李临渊红着脸道。
“琳琅夸你时可是文武齐夸了。”
李临渊一噎,表情微恼:“她……顺口一说吧,我承认我就三脚猫功夫,只有她才觉得厉害。不过你们女子不是都这样吗,难道你给别人形容你弟弟的时候不多说好话?”
“你这人倒是实在,不过我可从来不夸我那混蛋弟弟。”言晓芳耸了耸肩,“不打他算好的了,还夸?”
说罢,干笑两声,很到位的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