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能演戏骗人?显然便是不能的,苏子衿话中的意思,其实尤为明显,不就是在说阿牛因为怕怀中的孩子乱说话,所以才让他‘病了’。
“请大夫来。”这时候,司言忽然凉凉出声,只见他秀美的容颜似乎凝成了寒霜,仿若在看一个死人那般,盯着阿牛不动:“本世子倒是要看看,敢污蔑子衿的人,究竟存着怎样的手段!”
司言的话,毫无疑问便是在为苏子衿发声了,听得阿牛和陶然两人,皆是神色一慌。木木不过是被下了迷药,若是当真醒来,不就一切功亏一篑了?
当初将木木带来,不止存着威胁苏子衿的意思,而且还想让苏子衿流露出心疼或者识得的神色,只要苏子衿流露出那般神色,在场之人自是有鼻子有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但出乎陶然的意料的是,苏子衿不止没有多么震惊,而且完全是一副不甚认识的模样,全程镇定而从容……丝毫不像是认得木木的模样!
司言的话一落地,身后的青烟便上前一步,道:“启禀世子爷,奴婢略知医术,不妨让奴婢先来诊治一番?”
“准!”司言清贵的脸容漫过冰霜,说出来的话也冷入骨髓。
与此同时,他的暗卫已然悄悄的将整个肆念轩包围住,在陶然和阿牛回过神来的时候,才震惊发现。
心下惊惧,阿牛就看了眼陶然的方向,但见陶然暗暗朝着他点了点头,阿牛一时间恶从胆边生,不待青烟过来,神色便立即狰狞起来:“子衿,你既然不要我们父子,不承认木木是你的孩子,那他也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要他,他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随着阿牛疯狂的话音落地,他手中更是有匕首自袖中抽出,在众人都惊叫起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匕首已然抵到了木木的脖颈处,似乎下一刻,就要隔断孩子细嫩的脖颈!
“你不是他的父亲吗?难道就这样要杀了他?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你的孩子!”苏子衿语气有些微凉,看起来依旧从容:“这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会这般丧心病狂、无缘无故便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
话落,周围惊惧的百姓皆是点头称是,想来苏子衿说的不错,即便是苏子衿当真抛夫弃子,那阿牛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杀了自己的儿子,依着他的言词,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难道当真就可以这样极端的就杀了自己的孩子?
见一众人开始对阿牛劝阻质疑,苏子衿眸光亦是紧紧盯着阿牛。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心中狂乱的跳着,瞳眸不禁微微一缩,有颤栗之意从心口处一阵阵袭来。那久违的惊惧,让她脸色微微白了几分,看的一旁的司言,胸口疼痛。
他的子衿啊,竟是在害怕,即便她没有丝毫明显的表现,他亦是全然感受的到。
“都是你的错!”阿牛眼神慌乱,说的话也有些不可理喻,仿若疯溃:“要不是你,我会杀木木吗?是你,都是你啊,你抛夫弃子,难道都不看在我为你付出这么多的份上吗?哪怕你不要我……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木木啊!苏子衿你……”
一瞬间,司言幽深的凤眸有喋血之色弥漫而过,他低眉看了眼孤鹜,便要开始行动。
“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牛忽然惊叫一声,与此同时,他手中匕首落地,抱着孩子的手更是松了几分。
一道身影急速掠过,就像一阵风似得,快的众人只堪堪瞧见白色袍角,而那人便已然冲到了阿牛的眼前,在阿牛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夺过孩子,毫不犹豫的便一掌朝着阿牛的胸口击了过去。
阿牛一个踉跄,便径直摔到了地上,随即他的嘴忽然一张,便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噗!”阿牛抚着心口,在看到自己吐了血以后,脸色更是惨白至极。
少年独有的清冽嗓音响起,只见他眯起眼睛,秀丽的脸容有杀意浮现:“我弟弟,你也敢劫持!”
“雪忆!”陶然惊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下一瞬间便沉了下来。
“这不是长安郡主的孩子吗?”有人不解出声。
紧接着,另一个人沉吟道:“应该不是。”
若是的话,那苏子衿可得有多大年纪了?毕竟雪忆说那孩子是他的弟弟,那么也就意味着,苏子衿不是那孩子的母亲,同时……那阿牛,也就是一个骗子了?
苏子衿看向雪忆,桃花眸底闪过一抹幽深,可瞧着这样的雪忆,她竟好似丝毫没有觉得惊讶一般,有的只是松了一口气的情绪。
“什么你弟弟!”阿牛脸色一白,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顾不得胸口处传来的剧痛,便立即辩驳道:“这分明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分明是我和子衿的孩子!”
现下这种时候,他只能一口咬定了,否则依着苏子衿和司言的性子,想来他是当真没有活路了!
“你说木木是你的孩子?”雪忆冷笑一声,秀丽的脸容浮现一抹苏子衿等人从未见过的成熟之色,只见他不以为意,淡淡道:“那你可知道木木左肩膀有什么?”
阿牛闻言,心下一惊,想也没有想,就道:“有一颗痣!有一颗痣!”
寻常人问有什么,自然便是意味着有痣了,所以回答完,阿牛脸上便浮现起笑意,看起来尤为得意。
阿牛的话一落地,雪忆脸上的冷笑便愈发深了几分,看的陶然灵光一闪,徒然便明白了雪忆的用意!
然而,陶然还来不及提醒阿牛的时候,就见雪忆扬唇,眉眼微凉:“木木不论是左臂还是右臂上,可是丝毫没有痣的!”
一瞬间,阿牛脸色极差,心中立即就知道自己入了雪忆的圈套,有绝望之色划过眼底。而众人瞧着这幅光景,便忽然地唏嘘不已。
想来,这雪忆不过是为了诱导阿牛出错,才故意问出那样的问题,而阿牛,也立即便上了勾,着了雪忆的道。
顿时,在场之人,皆是立即明白了真相。
青烟和青茗皆是有些诧异的看向雪忆,眸底闪过一抹陌生之意。
眼前的雪忆,着实与寻常时候全然不同,他冷淡、睿智、也沉稳十足,瞧着就好像一个贵族少年一般,那股子遗世而独立的感觉,叫人完全认不得他。
尤其是方才,他分明可以一掌将阿牛打死,可他却是没有,他刻意留下了阿牛的一条命,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清真相,为了帮苏子衿洗脱嫌疑!
苏子衿见此,不禁敛眸,好似没察觉任何异样一般,她缓缓看向一侧的青烟,淡淡吩咐道:“青烟,你过来瞧瞧雪忆的弟弟罢。”
“是,主子。”青烟闻言,丝毫不迟疑的便朝着雪忆的方向而去。
随即她接过雪忆手中抱着的木木,便认真诊治了一番,发现木木是中了迷药,于是她便很快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木木的鼻子前晃了晃。
收回瓷瓶,青烟将木木依旧交到了雪忆的手上,禀报道:“主子,这孩子无甚大碍,只是被下了迷药,想来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苏子衿闻言,便微微颔首,她偏头看了眼司言,就见司言眸光冷冷,瞧着不远处试图逃跑的阿牛,漠然道:“这周围都是本世子的人堵住了,你要往哪里跑?”
说着,司言冰寒的眸子,下一刻却是落在了陶然的身上。
陶然一个颤抖,被司言那满是戾气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惊,有慌乱之意渐渐升起。
虽说司言生的比司卫好许多,可司言此人,素来犹如阎王一般的存在,他如今面无表情,眼底有杀意浮现,俨然便是知晓了一切!
阿牛闻言,不禁愣住,随即他抬头看了眼周围,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