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陶然的话是这么说,但不知为何,就是含着一股子被欺负了的弱势,好似苏墨和苏宁当街欺负女子一般,听得马车内的苏子衿眸光微凉。
这陶然倒是个聪明的,知道以退为进,她如此这般,若是苏墨和苏宁愚钝点,自是会真的将此事就这样作罢。这样一来,她不仅‘卖’给战王府一个面子,而且还在众人心目中树起战王府欺人太甚的形象,这一石二鸟之计,她倒是玩的顺手。
只是,陶然显然是低估了苏墨和苏宁的智商,只见苏墨笑起来,桃花眸子透着一股子冷意:“怎么,你们丞相府倒是赖上我战王府了?说是车马损毁厉害,又自是不肯检查,这欲盖弥彰的模样,倒是有些惹人厌恶。不过,我们战王府倒是好说话的很,如今便不检查了,无论这马车损毁的厉不厉害,我们都会赔偿一辆全新的马车与你,只是这样,你们可是欢心了?”
苏墨说完,苏宁便也不耐烦道:“罢了罢了,就送他们一辆马车吧。左右不过是银子问题,搞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倒是无端的便让人厌倦。今儿个若是遇到其他府上的人,想必是不会这般不依不饶,左右也是家风和底蕴的问题,怪不得人。”
苏墨和苏宁的话,让底下百姓都纷纷嗤笑起来。确实,一开始便只是车马损毁的问题,这陶家兄妹搞得这般一惊一乍的,未免小家子气。尤其是陶岳在锦都中名声也是不好,如此这般倒也不算奇怪。毕竟此事无论发生在哪一家的贵族子弟身上,大抵都只会一笑而过,不会如他们这般硬是要与人为敌,四处交恶。
听着底下人的笑声,陶然和陶岳双双涨红了脸,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竟是会这般发展,尤其陶然,她自以为做的非常好了,却没想到苏墨和苏宁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倒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污了名声!
陶然性子倒是好一些,但是陶岳却是忍不了了。他自小便是被冲着护着长大,如何能够忍受这般沿街众目睽睽之下的耻辱?
咬牙切齿的盯着苏墨和苏宁,陶岳便恶狠狠道:“苏家的,你们给本公子记着!这般耻辱,本公子必定要讨回来!”
说着,陶岳长袖一甩,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便拉上陶然的手腕,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随着一声车夫的甩鞭,那马车的轮子很快便骨碌碌的转动起来,看的在场之人一愣一愣的。
这丞相府的马车……不是已经损毁了?怎么还使得这般顺风顺水?
等到陶家兄妹离开了,苏墨和苏宁才对视一眼,苏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折扇也顾不得摇,便嗤道:“这陶岳还真是没脑子啊!栽赃嫁祸都玩不好,看来以后陶家到了他手中,可有意思了!”
苏墨也冷笑起来,显然对陶岳这等子人是看不上眼的,但他不太明白,为何陶岳无缘无故要过来挑衅?难道真是脑子不好使,吃饱了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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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惊艳
汝南王府
水榭楼台精致,游鱼浮动于碧波湖水之中,偶有黄鹂鸟鸣叫回旋。雕栏玉砌,楼宇整齐,园中百花繁盛,好一番富丽堂皇的景象。
晚秋阳光明媚,王府内俊男美女许多,皆是穿着奢靡,打扮俊俏,且年少青春。他们谈笑风生,男男女女虽是泾渭分明,但到底不曾设防许多,戒律森严。
大景朝的风气,大约是四国中比较开放的一个。相对于东篱国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大景朝显然要开放许多,故而素日里寿宴、喜宴一类,都是不计较任何性别之礼,可同席参与。
彼时,陶圣心站在石雕护栏旁边,她一袭素白色的衣裙,裙上有腊梅点点,清雅素淡,显得她越发端庄美丽,不可方物。她身侧站在三个女子,其中有一个便是她的表妹,汝南王府的大房嫡长女,魏半月。
“表姐今日怎打扮的如此素雅?”魏半月清丽妩媚的小脸扬起一抹笑来,俏皮赞道:“不过也是奇了,表姐即便穿的素雅,也比我们几个要美上许多,真是伤人呀。”
嘴上说着伤人,可魏半月的眼角眉梢却含着笑意,显然丝毫没有因此而生了嫉妒之意,明摆着是与陶圣心的关系,真的极为要好。
“就你小嘴甜。”陶圣心伸手捏了捏魏半月的脸,指下倒是很轻,随即她美眸流转,只戏谑笑道:“几日不见,我们半月倒是越发漂亮起来了,若是再过两年,恐怕这锦都的第一美女,就是半月了。”
眼前这十四岁的少女,一脸的天真无邪,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容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甚是清丽讨喜。
陶圣心的话一落地,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女王碧玉和工部侍郎家的嫡幺女杨紫雁便齐齐掩唇而笑。
王碧玉点头称是道:“陶姐姐的话倒是在理,咱们半月妹妹是个美人胚子,将来啊,定然艳压群芳!”
“表姐又打趣人家。”魏半月嘟了嘟嘴,不满的跺了跺脚,嗔怪道:“人家不依。”
说着,她看向身边的两个女子,道:“碧玉姐姐和紫雁姐姐都不帮帮人家,只知道在旁边看人家笑话。这锦都中,谁不知道表姐才是真绝色,顶顶美丽动人的人儿?”
“半月妹妹倒是没有说错,”杨紫雁笑起来,清秀的脸容浮现一抹不可遏制的艳羡之色:“这锦都中,哪一家的女儿能够比得上咱们陶姐姐?”
“你们呐,就知道打趣我。”陶圣心温婉一笑,美丽的脸上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自得,只是她掩饰的极好,下一秒便谦虚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第一美人儿不美人儿的,也不过是坊间的戏言,当不得真的。”
“表姐总那么谦虚,要是我是表姐啊,一定恨不得天天出门,让大家瞧瞧自个儿的美貌。”魏半月脸色红润,继续开口道:“更何况,谁人不知,咱们的七皇子殿下可是待表姐极好呢!”
司卫与陶圣心的关系,这十几年下来,大抵贵族子弟都心中有数。只是,魏半月说到这里,不由觉得颇为奇怪。往年魏老太君的寿宴,司卫都是早早的便伴在陶圣心身边,怎么今儿个却是不见他过来?还是说,他此刻并未抵达汝南王府?
心下疑惑,魏半月便立即问道:“表姐,怎么今儿个没瞧见七殿下呢?不会是还没有过来罢?”
司卫与魏家,大约也算是有些亲缘关系的,毕竟陶圣心是他的表妹,表妹的外祖家,便也是与他有些干系。故而,每年魏老太君寿宴,他也都是必来的。再者说,他身为皇子,代替皇室前来贺寿,自是极为正常。
见魏半月提起司卫,陶圣心眸底有一瞬间的厌恶划过。然而,她掩饰的极好,只下一秒,便故作不知,温婉笑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今儿个我来的早,也是没有瞧见表哥呢,许是路上什么事情耽搁了,也未可知。”
陶圣心作为魏老太君的外孙女,自然要比陶然和陶岳两兄妹来的早一些。只是,她如今的回答却并不属实。方才她其实是有看见司卫在前厅的,但今日司卫不知为何,竟是没有像往常一般凑到她跟前,也没有任何找寻她的模样,甚至连她就在附近,他也不曾看到。陶圣心虽面上跟司卫要好,其实心中并不屑于他,再加上之前他从她手里拿了玉琉璃给苏子衿,她便越发不待见他了,一看见他便无可遏制的犯恶心,自然巴不得他不要看见她才好。
然而,彼时的陶圣心并不知道,如今司卫不仅不再像从前那般欢喜她了,而且还上赶着求娶苏子衿,毕竟司卫求娶一事,昭帝至今都默不作声的将消息压了下去,丞相府自是不敢宣扬出去。而那日司卫对苏子衿的维护,陶圣心虽偶有听闻,却是嗤之以鼻,就凭借这么多年她对司卫的了解,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对一个丑女如此之好,更不会对与他有过过节的苏子衿有任何维护的举动,大抵这一切,不过是个坊间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只是,此时此刻,若是陶圣心知道司卫的所作所为,一定不会如此冷静。因为在陶圣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