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转头看向苏子衿,戏谑道:“主子瞧,无论是谁与你一起,都要变得婆婆妈妈了,从前青茗还嫌我唠叨,如今倒是连她也唠唠叨叨,操心的没完没了了呢。”
“你这话可是在说我不懂照顾自己?”苏子衿不以为意的弯起朱唇,轻笑道。
“青烟哪里敢这样说?”青烟掩唇笑道:“主子不是不懂照顾自己,是我们几个顶爱操心呢。”
言下之意,便是苏子衿确实不懂照顾自己,这反话正说的模样,颇有几分青茗的劲儿。
苏子衿莞尔道:“你这妮子倒是近来越发皮了些,想来是与青茗学坏了。”
“青烟姐姐学坏了,青烟姐姐皮,哈哈。”雪忆抬头笑嘻嘻的学着苏子衿说了一句,见青烟哼了一声,越发笑的欢了。
“主子最坏了,明明青茗是善良无辜的小可爱,”青茗自我感觉良好,于是也不恼,就这样没脸没皮的夸着自己,跟着笑道:“青烟要学也是学青书,毕竟他两可是兄妹。”
“你这丫头真是脸皮超厚。”青书啧啧道:“你这般的脸皮,大约是可以去砌城墙了,保证能防御住十万大军的进攻。”
“去你的!”青茗白了一眼,正要说什么,前面却顿时骚乱了起来。
“快,快让开!”
“啊!救命啊!”
“有马!马……”
“快跑啊!快跑……”
“……”
“……”
青茗和青书脸色一冷,肃然的看着前方飞奔而来的一人一马,眼含杀意。
那人一袭浅蓝色的锦袍,手上挥着马鞭,头上戴着的玉冠泛着阴冷的微光,他高高昂着头,嘴角噙着恶意的笑容,显然一副并不打算停下来的模样。
街边的百姓四处乱窜,尖叫声也跟着连连不断,有人被撞倒,也有许多物件被撞翻,场面混乱而噪杂,危险一触即发。
陶圣心站在阁楼上,目光紧紧盯着街上的一幕,美眸闪过狠辣的笑意。此处街道略窄,苏子衿的马车显然无法往一侧躲避,可若是她将马车掉头,就速度而言,也仍旧跑不过司卫那匹千里马,左右都是会撞到,若是苏子衿幸运点,最多轻伤,若是依着苏子衿这弱质的模样,不幸点的话……
“主子,是七皇子。”盯着那渐渐近了的一人一马,青书俊秀的脸容有些暗沉,冷声道:“他似乎是有意冲过来的。”
青茗闻言,眸光杀意顿显,她紧盯着马上的司卫,手握长剑,几乎就要冲出去杀了他。这该死的司卫,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试图纵马行凶,简直罪该万死!
马车内,青烟眯起眸子,心下防备的时候,素手也极快的摸上了腰间的长鞭,几欲冲出去。而雪忆原先还清澈纯良的眸子立即涌上杀意,他虽不知晓很多事情,但天生对危险十分灵敏,他本就内力深厚,早早便听到了那飞奔过来的马蹄声,故而心中一直都保持着警惕。
苏子衿冲青烟和雪忆摇了摇头,阻止了他们两人的动作,她似乎丝毫没有恼怒的模样,只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而后她微微一笑,桃花眸子温柔的仿若可以滴出水来,可她的朱唇却微微一启,冰冷刺骨的两个字便自她唇边滚落:“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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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责怪
苏子衿一言落地,青书朝着青茗点了点头,随即便立即拔出佩剑,一个飞身朝着司卫的方向砍了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看的司卫微微愣住,而后他下意识的便惊慌的要躲闪起来,自以为青书这剑是要砍向他的。
只是,不待他闪躲,下一秒,青书便劈了过去,霎时一阵剑气划过,那马便被活活撕成了两半,顿时鲜血飞溅。青书快速退到一旁,冷冷看着司卫因为马的缘故滚落在地,彼时的司卫跌坐在地上,玉冠被剑气震碎在旁,发丝散落,原本俊美的脸容满是赤色,那浑身沾染了马血的模样,实在很是狼狈。
一瞬间,场面变的鲜血淋漓。喷涌的马血溅的四处皆是,周边还来不及逃开的百姓瞧见这一幕,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便是阁楼上的陶圣心和露儿,也都吓得脸色苍白。陶圣心是闺阁中的女子,虽说素日里见过不少打杀奴仆之事,但决计不同于眼前马被活活劈开的血腥与残忍。可她到底不是什么柔弱之人,自是不会被吓晕,只咬紧了红唇,眸光惊恐。
“殿下!”这时,司卫手下的一群侍卫急急地跑了过来,为首的飞卢小心翼翼的将司卫从血泊中扶了起来,担忧道:“殿下可有伤着?”
一边说着,飞卢一边心胆具颤,如今殿下浑身是血,可千万保证都是马的血啊!要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情,皇后娘娘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回过神来,司卫推开扶着他的飞卢,只见他脸色阴沉,一双眸子几乎喷出火焰看向苏子衿所在的马车的方向,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污迹,便恶狠狠道:“苏子衿,你这是要谋害皇子吗!”
“七皇子这不好好的活着吗?”青茗轻蔑的瞟了一眼司卫,忍不住出言讽刺道:“若是主子要谋害,想来七皇子如今也与那马一样分成两半了吧?”
这司卫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他飞马而来,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今倒是怪起主子来了,真是不要脸!
“放肆!你个贱婢,谁允许你这样同本皇子说话?”一听到青茗提起马的事情,司卫便更加恼火起来,只见他盯着青茗,眸光阴冷道:“飞卢,将那贱婢的舌头拔了!”
“是……是,殿下。”飞卢闻言头皮一麻,方才的场景他岂会没有见到?这长安郡主周边几人可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就是在场所有侍卫一起上,想必也不是方才杀马的青年的对手,左右不过是一齐送死罢了。可既然殿下都吩咐了,他若是不动手,恐怕回去后殿下也饶不了他。
然而,就在飞卢心中忧愁,正要上前的时候,马车内,苏子衿忽然笑着出声:“七皇子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呢?子衿不过让人杀了一匹劣马罢了,七皇子可是毫发无损的。”
苏子衿的话一落地,司卫便忍不住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苏子衿!你可知你口中的劣马是什么品种的马?”
一听司卫这般说,飞卢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想来这长安郡主的话成功转移了殿下的注意力,以至于现在殿下已无心再去追究那婢女的口不择言了。
“千里马。”苏子衿轻笑着回答,她似乎一点也不诧异,分明人只在马车内,不曾露面,却偏生给人一种从容淡雅的感觉。
“疾驰是本皇子十四岁生辰时,父皇送的千里马,本皇子养了他许多年,你今日竟敢让人杀了本皇子的爱马!”越说司卫越是恨意森森,咬牙切齿道:“苏子衿,你杀了御赐的马,该当何罪?”
“七皇子以为,子衿为何杀马?”苏子衿弯了弯眉眼,漫不经心道:“这马青天白日的在街上飞驰,七皇子可是知晓,若是马踏伤了百姓,该当如何?”
苏子衿的话一落地,便有百姓议论的声音响起,显然对于司卫街上纵马的行为十分不满,虽说他是皇子,可皇子也不能这般草菅人命吧?况且,昭帝素来爱民如子,若是让他知晓了,定然要大怒一番。
听到苏子衿这般说,司卫心中一顿,随即冷笑起来:“若不是你的缘故,本皇子的疾驰为何会受惊而狂奔?”
司卫的话,使得马车中的青烟讽刺一笑,这七皇子倒是会胡搅蛮缠,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根据,要不是主子阻着,她早就和雪忆下去收拾他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