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俩人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刻还你死我活非要跟人打一场,后一刻就你喂我我喂你旁人非礼勿视了。
简直幼稚。
“对了,你跟那头耶律说什么了让他放弃了啊?”战修啃着一个大苹果问。
重溪吃着核桃酥,边嚼边说:“没什么,就是机关谷的少谷主逃去了夏国,现在在夏国皇宫。”
“什么?!”战修看了看两边,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消息?”
“三天前,飞白飞鸽传书告诉我的。当年机关谷全谷被灭,独独留着这么一个活口,活到现在还真是个麻烦。”重溪一下一下的嚼着嘴里的点心,把它当成了卓玖言的骨头,嚼得万分用力,“当年的疏忽留到现在就成了大错成了祸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楼里的人该敲打敲打了,绝不能再这么懈怠下去,卓玖言的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可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怎么,听你这意思,机关谷的事,是你做的?”
“很奇怪么?为了醉楼,我什么都能做。”
“不奇怪,相反,很合理。”战修把苹果啃得只剩下一个核,随手一扔就扔到了果盘里,“你重溪就是这么一种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我以为战大侠会看不惯我这种狠毒做法,看来是我想多了。”
“江湖不是个善良的地方,醉楼能到如今的地位,你手上绝对不干净。”战修又拿了个橘子吃,“当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件事,江湖人么,就没有手上干净的。”
重溪凑过去:“原来战大侠也杀过人啊,我还当你只会喵喵叫呢。”
老话讲,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
这可是今天第三回了啊!
叔可忍婶都不能忍了!
高帝隔着那么老远都能感觉到战修和重溪那张桌子上的暗流涌动,看这架势,很快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了。
火山爆发的节奏啊。
重溪到底说了什么啊战修这么好性子的人都发火了。
简直好奇。
顾景澄看那俩人似乎又要打起来,不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幸亏自己收了心思。
可是也不能任由俩人胡闹下去,这可是在皇宫,不能由着性子来。于是睿亲王就让自己的贴身太监去敲打敲打俩人,别闹过了。
重溪和战修都不是不晓事的人,被人敲打过后也就收了性子,规规矩矩,吃吃喝喝。
再不闹了。
皇帝和睿亲王同时长出一口气——终于安生了啊。
晚上回去的时候,没有跟着王府走,反倒是骑着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时间已经很晚了,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关门,还在揽客的,不是赌坊就是青楼,俩人都没兴趣。想出城去玩,可是城门早就关了,就只能走到哪算哪了。
“阿修,刚才得着信儿,说是我要从合欢院里搬出来了。”
“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
重溪趴在马背上:“那个院子可真是住的我浑身不舒服,搬出来了也好,省的费心思说了,顾景澄还是挺能看清的。”
“你知道?”话刚出口,战修就觉得自己犯蠢了——现在收回来不来得及?
重溪翘起嘴角:“当然。”
“王爷又说让你住哪里么?再给你个别的院子?”
“你猜。”
战修望天:“王府这么大我要是都猜一遍就明天早上了。”
“王爷说让我搬你那个院子里。”
“……!!!!!!”战修震惊脸,“真的假的?!”
“你猜。”说着一夹马腹跑得远了。
战修在后边喊:“阿九,回去我帮你搬东西吧!干脆咱俩住一屋算了还省得再收拾了你说怎么样!”
重溪啐了一口,笑骂:“要点脸。”
作者有话要说:
☆、鬼气
深更半夜,战修的小院里叮铃咣啷一通响,那动静,跟要拆房子一样。众人纷纷从被窝里爬起来,发现院子里的灯火通明,时不时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似乎还有人说话。
该不会是打起来了吧?!哎呀好激动年度大戏的即视感!
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原则,众人一步步接近小院,终于凑到了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
战修和重溪从外面回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俩人轻手轻脚的回去。本来么,天儿这么晚了,重溪回合欢院战修回自己的院子,搬东西的事明天早上再弄呗,大晚上的吵人清梦是不道德的。可是人俩不乐意,非要晚上就把这事儿办了,省的夜长梦多。
搬就搬呗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就是重溪的衣服重溪的零食重溪的鬼头刀,加在一起也没多少,搬一趟就搞定了。
搬完就睡呗。
可问题就在于睡哪儿。
别看战修单独住一个院子,那是因为他是王府身手最好的侍卫,顾景澄也信任他。
可到底是个打工的,三进三出什么的就不要想了,那不现实。一个院子里满打满算就三间屋: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放杂物的。
能睡觉的就一个卧室,里面就一张床。
还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
简直朴素。
战修摸下巴,看着那一床被子想着两个大男人怎么盖也得露一半身子,现在这天气,这么着睡一宿早上起来非伤风不可。
不行不行我得再去拿一床被子。
于是战修就跑回了合欢院,从床上抱了一床被子回来。
重溪看着那床花里胡哨的被子嘴角就抽抽,倒不是嫌弃,而是从心里就讨厌。
讨厌合欢院里的所有东西。
无论什么。
即使顾景澄已经收回了那份心思,重溪仍然觉得恶心。
因为那毕竟存在过。
敢对自己起那种心思,想想就不舒服。
在合欢院里,空气的味道湿滑粘腻,透着浓浓的情|色味道,老远就能闻到。
以至于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沾上了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重溪皱着眉,用两根手指夹起那个被子,“嗖”的一声把它扔到了院子外面。
干脆利落。
拍了拍爪,重溪大步往屋里走。
战修站在院子里,左右看看——怎么了这是?
然后——
“战修!你个死猫妖给我滚进来!”
战修浑身一激灵——卧槽我干嘛了!
重溪怒气冲冲的从屋里出来,往门口一站双手叉腰,活脱脱一泼妇的架势:“战修,我的鬼头刀呢?”
“就在屋里啊怎么了?”
“你看看你放哪儿了?!”重溪把鬼头刀拿出来,“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今晚上就得出事儿!”
战修有点发懵:“放在兵器架上……有问题么?”
重溪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你以为,鬼头刀的传说,是假的么?”
“你是说百鬼夜行?!”
“夜半时分,百鬼夜行。人鬼同身,魂死魂生。”重溪说这一串话的时候,声音似乎带着阴气,听得战修浑身起鸡皮疙瘩。
战修一个愣怔,满眼诧异之色:“竟是真的么,还真是天方夜谭。”
“鬼头刀聚集天下鬼气,刀柄用鬼头制成方才压住刀内成千上万股鬼气。这把刀最忌与人同寝,到了晚上,若是屋里没有光亮,鬼头刀内的鬼气便会在阴气最重时破刀而出,化为怨鬼。那时可就是百鬼夜行,若是遇见活人,便会附在其身上,人魂死,鬼魂生。”
长刀出鞘,“仓啷”一声。没有了刀鞘的束缚,刀身上的森寒之意一瞬间便爆发了出来,战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