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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嘴,她看见了木隐皱眉。他手指在剑柄上摩擦,却不动剑一分,脸上的汗珠也一颗颗地滑落,面色却相反地苍白起来。
纪涵觉着有机会,屏息,蓄力。
“我在想着怎么划,才能不把血溅到我身上。”木隐似是被她睁眼吓了一跳,语调和表情都很不自然,好像被抓着了什么把柄。
“你不会是顾念救命之恩,下不了手吧?”纪涵为了不让他察觉自己正在等着时机逃命,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更别扭的表情出现在木隐脸上,用着非但不自然还吞吞吐吐的话回答:“我救命恩人多了去了,还活着的,你是第二个。”
这下完了,纪涵无语望天:这人如果不在撒谎,就真的有杀救命恩人的怪癖,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现在她武功不如他,心狠不如他,逃命简直是妄想。
哀伤低头的一刻,她却见着了救命恩虫。一只走得婀娜的蜈蚣,正愉快地向木隐靠近。
可是……
剑光一闪,那只蜈蚣断成两节。速度太快,纪涵都没反应过来剑离了脖子,便又被剑给抵住了。
“我们来这里多久了?”在下手前,他却问了一句不搭边的话。
“……应该是,两天。”纪涵大概是太过紧张,竟也不搭边地回答起来,“如果我昏迷了太久,头会很疼,所以……应该只昏了一个晚上吧。”
“行。”木隐松了口气,往她嘴中塞一颗药,强行让她吞下后收剑,吩咐道,“跟上。”
“这……是干什么?”她吃下那颗药后,周身有些酥麻,能勉强行走,没有什么毒发的症状,便莫名其妙。
走在前面的木隐回头,笑道:“这里太难看,换个好地方杀。”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呼唤冒泡~
6
故交 。。。
人固有一死。
跟在后面的纪涵,默念着这句话,才略略心安了点。孰料前头的木隐走着走着,就停一步,让她心惊胆战后又起步向前,一里路就停了数十回。
最最折磨人的,便是下了山后到了城镇,她看见了喧闹的人群。
第一,是她想呼救,但是这些平民百姓,又怎么能帮得上忙?说不定她还会连累人家,白白搭上几条性命。第二,是她看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带着小儿,行走在人群中时,念起家里。这么一来,她软软的双腿又有了力气。趁着木隐不注意,她又抬脚逃跑,却不过几步就倒在地上,惹了一群人注目。
慌忙想站起的她,却因为浑身无力,数次又跌倒在地。
“起不来?”她听见木隐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伴随着伸过来的手,上面的蜘蛛所咬的伤口依旧红肿。
多么讽刺,救过她一命的手,即将要以剑结束她的命。
不多想,纪涵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就着他的手站起身。可是刚一站稳,木隐就一反常态,絮叨起来:“以后看清楚再伸手,万一有毒针怎么办?”
“……都要死了,无所谓。”纪涵眼皮猛跳,却是左眼。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果然眼皮信不得。
“下辈子用。”木隐转身,却猛地一弯腰,吓了她一跳。结果,在直起身后,他模模糊糊地来了一句,“刚才明明看见一个铜板的。”
不禁想到一两跳墙价,在走至人迹罕至处,纪涵猛地说了句:“一百两。”
前方的木隐脚步不停,却踢起了石子。这本没什么,但他好像觉得老往前踢没什么成就感,将某颗石子一下子踢到了后面的她身上。
出价被拒也就罢了,还给她气受!纪涵彻底怒了,要张口激他让他送自己上路,结果却发不出任何话语,也动也动不了。
“积点阴德,我知道。”木隐缓缓转身,走到她面前,笑道,“以后武功这么差别出门了,还拿着亮闪闪的判官笔,生怕别人不知道金笔书生师门不幸。”
说罢,他竟离开,徒留她一人。
她不知是悲是喜,说是该喜,是因为他似乎放过了她,可是悲哀的是,虽然这里人少,但随便来个人都能一刀子了结了她。莫不是……
他认为杀她脏手?
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不远处却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略重,若不是什么彪形大汉,便是带了许多物品。纪涵屏息,听着脚步声渐渐变大,期盼着那是个好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看见的人,竟是……
“师妹!”走来的人讶然,不顾手上提的大包小包,往后一甩就凑到她眼前,兴奋道,“你怎会在这儿?”
说不出任何话,纪涵眨眨眼睛,做了表情半天,却令她的师兄矜来越加茫然。
“说的可是解穴?”
随着如脉脉流水般柔和的声音,纪涵望见了矜来后面走来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她身着蓝色衣衫,只在头上插了一根木簪,整个人却如江南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可她精致的五官和神韵却不是墨笔可以描绘的,看得纪涵和矜来俱是一呆,一时无话。
反应过来之时,纪涵猛地眨眼,希望那姑娘能帮忙解穴。
那姑娘温婉一笑,轻移莲步,纤纤素手一抬,不过一瞬便解开了穴。而矜来也呆呆地自动退开三步远,生怕碍着她。
“多谢这位姑娘。”纪涵乐呵呵地一拉矜来,“后会有期。”
“请慢。”蓝衣姑娘竟瞬间移到了他们面前,又轻扬嘴角,眉眼间一片笑意,春风一般暖人,让他们硬生生地止步来洗耳恭听,“涵儿不记得我了?”
这让纪涵不明白了,她从小到大就和师兄弟们混在一起,而且没有兄弟姐妹,自小的好姐妹更是没有,何况是这么漂亮的……
“哦!”纪涵恍然大悟,“你是林卿!”
这要从她三岁时说起。虽然她父亲纪伯甫很抠门,收徒弟就喜欢收吃苦耐劳的男孩,可在她三岁那年却破例,带回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和她相处了不过个把月,就被父母接走了。
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纪涵记得父亲的介绍是,这位小姐姐吃了很多苦,要好好对她。只是年幼的纪涵看着比她更白嫩的林卿,茫然了好一阵。直到林卿因放纸鸢摔了一跤破了脚,还英勇地一句疼也没喊,站起来继续放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果然林卿吃过很多苦。
而林卿那时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话虽简单含义却深刻:忍。而她的眉头总是不符年龄的紧锁,让纪涵深深记住了她。
可如今的林卿,柔美得看不出往日的痕迹,她一时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但既然相认之后,她当然十分开心,欢乐后正要问些往日的状况,林卿却又先发话了。
“伯父身体可好?我听说,伯父这几年行侠仗义,帮盟主了许多,真可谓德高望重呢。”
她想了想,僵硬地将好友间的亲昵给转为客套:“哪里,家父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这位公子,可是伯父首席弟子?”林卿这么一笑,令矜来有些慌神。他摆了摆手似乎想说什么,嘴中还是咽了口唾沫,一个字没蹦出来。
只有他们三人,她也只好解围:“他是我大师兄矜来,不善言辞,请不要见怪。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叙旧,你也别公子公子地称呼,就如往日一样叫他大师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