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四溅,像节日庆放的礼花一样夺目。张永弟脑门一痛,左手抚着额头蹲下,晕晕直冒星星,但他还是伸手一抄落地的半块板砖,用力就扔,一个侨队的胸口中招了。
黄昌杰这次不客气的对着张永弟的臀部就是一脚,踢他侧倒,又走到痞子辉面前给了两记耳光,震慑了本要上前再动张永弟的侨队们。看看日常生活中,平常百姓,哪个敢藐视挑战警察叔叔的权威?除非是活腻了。可张永弟和痞子辉都忘记了这一条,把警察叔叔的话当耳边风,当着他的面出手,这不是虎头上拔须,自寻死路,免不了受罪了。
黄昌杰拿出了对讲机呼叫了几下,两分钟后,四五个治安员开着摩托车来了,“全部都带回去,受伤的先送去医院,那么多人打一个,也不懂得羞。”黄昌杰一说完,对着围观的学生说,“好了,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去了。”……
第二十章 敲诈拘留
张永弟头上绕着白纱布,点着了一根烟,抬头看着的“兴兴荼店”的招牌,进出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张永弟满脸严肃的走进荼店,店面不大,两排八张台,两个浅蓝色套裙的女服务员,他拉开桌子坐下,对着服务员说:“叫你老板出来。”
这家荼店是吴浩姐夫开的,张永弟黄想不明白,十几个人要围打自己,自己是自卫反击,却还要付吴浩和陈民胜这两人50%的医药费和营养费,而自己的医药费和自行车却要自行承担,警察这样处理的理由是张永弟先动手,人家侨队是出于自卫,自然要负主要责任。可笑呀,可笑呀,郎郎乾坤下,颠倒是非黑白,自己是先拿板砖冲入人群,可真正说起来,是吴浩和何勇先动手才对,然而,在侨队的淫威下,没人敢作证,连米虫也不敢,朋友,曾几时把米虫当成知心朋友,可今天呢?
处理这件事的不是腰果的老爸黄昌杰,而是副所长周世荣。
周世荣说:“如果不付钱,就到分局去说。”张永弟看着他警帽上的徽标冷笑的说:“分局就分局,怕个吊,这钱我是不会赔的。”可最后还是在冯老师的劝阻下妥协了,忿恨的接受了,近三千块的积蓄就这样没有了。
学校也没有对一个学生做开除的处理,而是记大过,米虫更是不断的来道歉请求谅解,张永弟淡然的说:“没事,如果是我,我也一样,毕竟你还要为你的父母着想。”也知道了陈名胜找老米他们麻烦的原由。
老米老基他们上体育课时,坐在停放在树下的摩托车,他们手脚多的扭开人家的油箱来看,又拆开外壳来看,让正在上课的陈名胜看到了,虽然后面是装上了,完好如初,但陈名胜放学后就叫吴浩和何勇找老米的麻烦。这点芝麻小事却成了张永弟和侨队战争爆发的导火线,愚昧不?面子,真的是那么重要吗?后来,不知为什么,几个侨队又找了个调戏女生的借口打了陈名胜,被打后的陈名胜还是和吴浩何勇玩。在张永弟看来,陈名胜相当于抗战时期的伪军,日军骂不会办事,百姓骂大汉奸,两面都不讨好,左右不是人。
当一个人怒火中烧时,会做什么?
仅仅过了四天,张永弟越想越窝火,凭什么自己要活得这么窝囊,受伤还要受气,最后用浅黄色纸圈成一条条拇指粗的炸药外形,买了真的导火线,连在一起,制成了假炸药包,今天便绑在身上来找吴浩的姐夫。
吴浩的姐夫叫黄连素,是侨三队的,长得牛高马大,身材魁梧,张永弟起码要低他一个半头,打着摩丝的头发直硬向后顺梳,面容光滑,扎腰挺肚,手指上套着三个大的金戒指,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一副爆发户的样子。
张永弟被他这副金钱塑造出来的气势压制着,心有些虚,低下头,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财大气粗。“你找我?”黄连素居高临下的用手指敲着桌子说。张永弟抬头点点,黄连素一巴掌就扫过来:“你倒敢送上门来。”啪,张永弟摸着五条指印清晰的脸愣了足足一分钟,“我操你妈的。”说着抓起桌上的茶壶甩过去,又拉开椅子,一脚踢过去,再扒开身上的上衣,炸药露了出来,手上拿着打火机,人们惊叫着慌乱的争跑出店外,荼壶黄连素是避开了,但肚子却避不开,弯着腰扶着椅子。
张永弟对黄连素说:“我家就我一个人,烂命一条,如果你明天这时候不赔我拿给你们的钱,就别怪我让你们尝尝炸药的滋味,别以为我是吓你,我说得到,做得到。”说完就盖上衣走出门,留下满脸惊恐的黄连素。
张永弟还没走到家,半路上就让三个何枪实弹的警察扭上车了,周世荣并不在其中,张永弟的双手铐挂在车栏上,鞋子掉了都没人捡,在车上他们解开炸药后才知道是假的,弹簧刀也被搜了出来,这是张永弟从上次打架中醒悟过来的,身上不能没有防身的利器。警察叔叔自然少不了给张永弟七八个耳光,扇得他头晕脑胀的。
派出所坐落在中心十字路是的西面,它的正对面是邮电局。派出所是一幢两层的小楼,每层五个房间。楼东边是停车亭,西边是职工商品房,楼后边十五米处是一间小平房,是拘留房。拘留房旁排了不少的油桶罐,是没收私人的。
到了派出所,张永弟光着脚,跪在地上,身子向前倾,手铐变成了拇指拷,拇指拷把张永弟左右手的拇指反扣在背后连在一起,右手从脖子上弯下,左手从下腰弯上,手臂又酸又痛却又动掸不得,张永弟想不明白,派出所里怎么会配备这种变态的刑具,后来才知道,只要反扣跪上三五个钟,让你觉得人不如死,犯人心里的防线不攻自破。
高明拿着本走进来,张永弟记得父亲的出事就是他来通知自己的,是刚才抓自己的人之一。他二话不说就是给张永弟的大腿两脚,“妈的,毛都没长齐,就想拿炸药威胁人,电视是不是看多了,什么不好学去学黑社会敲诈。”
张永弟忍着痛,侧身歪着脖子抬头看着高明辩解的说:“我只想拿回去自己的钱而已。” “拿,有像你这样拿炸药去拿的呀。”用手甩了几记耳光,“看什么看,有本事就拿真的,拿假的唬谁呀,不服气,老实点。”“谁让你坐的,跪好,听到没有。”张永弟又挨了两下,嘴角都流血了,面颊红肿,头部有些昏,挪动酸麻的双脚跪好。香港电影里警察打犯人时,还会垫上厚书再打再捶,不留下伤痕。而在这里,警察根本就没这种顾虑,对付小偷小摸的角色,都是来一顿冠冕堂皇的皮肉再教育,既简单生动又深刻之极。
如果以后哪个没钱的人跟张永弟说人权,张永弟一定吐一口水给他,等你犯事到了警察局里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权(人拳)了。人权,那是对有钱人而言。
例行公事的做完笔录后,高明倒有点同情张永弟了,嘴上说:“我们都这样处理了,赔了就赔了,虽然是吃点亏,但这样也是为你好,如果人家报复起来,你一个人搞得过人家那么多人呀,到时你是不死既残呀,现在把这事搞得这么大,有你受的,真是小鬼不懂事,好了,起来,到后面去。”
张永弟跟着高明向拘留房走去,心里忿愤的想:“为我好,说得好听,你们还不是官官相护?”
张永弟没想到,拘留房里有人,竟然是农场赫赫有名的刘康,他贴着铁门高叫着:“老高,这么快就给我找个伴了,还是个小鬼。”
“进去,明天送你到分局。”高明解开了拇指铐,推着张永弟,锁上了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