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现在喝酒。我们两人的关系可以提升到三级吗?”她醉眼蒙胧地瞟着我。
“顺其自然吧。这不是你要审问的第三个问题吧?”
“不是,不要着急,有的是时间。唐助理,与你在一起,真是开心得很。凡是见到你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喜欢你的,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你的魅力为什么这么大?现在我已基本明白了。”
“我倒想听听,你明白了什么?”我笑道。
“我不能告诉你。让我眯一会再审问第三个问题,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偷偷地跑掉。”
我饮完了一杯酒,还没听到她的下文。我转过脸一看,她真地已经睡着了,而且还在笑。
柳竟频的睡相很美;特别是那两个小酒涡,笑靥如花。她的梦笑比她平时的“哈哈”显得更温柔、矜持、迷人。我一边饮酒,一边在欣赏她的梦寐。
“唐,我想吐了。”她说道,但她未没醒,我以为她是说梦话。
突然“哇”地一声,呕吐了起来,酒菜全溅到我身上,茅台泡螃蟹的味道,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对不住,唐,唐助理。”她话没说完,又吐了起来。我已给她拿来了痰盂。
“喝不了就少喝点嘛,充什么英雄,出来时比进去时好过吗?”我一边给她抹嘴巴,一边冷嘲热讽。
“你越是骂我,我越是高兴,我无亲无故,没人疼,没人骂,要多难过有多难过。今天终于有人骂我了,我真的好高兴。”她笑了起来。
“吐完了?”我递给她一杯纯净水。
“差不多了。我喝醉酒从来不呕吐的,今天不知怎么了,大楷是螃蟹作怪。唐助理,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给你拿到干洗部去,只要十分钟就好了。”她坐了起来。
“没事,我办公室有衣服。你就躺着吧,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只要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就比吃苹果还甜。”
“你一边吃苹果一边审问我,我一边喝酒一边招供。”我递给她苹果。
“政治玩笑已开完,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吧?”
“关于阿闵?”我说道。
“你可以去当算命先生。”柳秘书酒已醒,又神气活现了。“阿闵到底是何方高人?”
“我也想知道,可她守口如瓶,你问我,我问谁?”
“我很欣赏她的独特魅力,在我们新潮流一万多名女孩子中,几乎找不出与她相似的影子来。”
“她两次救了我的命。”
“还有一次我没听说过。”她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没告诉任何人。”
“她在暗中保护你?”
“可以这么说。”
“总得有个理由?”
“理由在阿闵肚子里面。”
“唐助理,通俗一点说,你好像遇到了贵人。”
“阿闵?”我很好奇。
“不,她背后的高人。”柳秘书很肯定。
“你也说得太神乎其神了吧,我哪有那么好的命。”
“我的看法正相反,你是我见到的男人中,命最好的,也可说是‘唯一’吧。”
“我现在对自己能活几天都没多大信心,俗话说,朋友不怕多,冤家只怕一个。我现在的冤家最少有三个。”
“你就那么悲观?”
“我从来都不悲观。想到自己的处境;并不等于悲观,恰恰相反。”
“我懂了。你是一个坚韧不拔的男子汉,真正的爷们。”
“过奖了。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轻易把我打倒罢了。”
“快下班了,我酒也醒了,你先走吧。”
“我还真不想走。”我笑道。
“求之不得。”她哈哈大笑。
正文第三十三章
国土局长邓大为直接约我见面,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对于我来讲,好事与坏事的根本区别并非好与坏,而是是与非。
见面地点选在“月亮弯弯美食楼”。我这是第一次来,这店并不太大,却相当豪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一挂弯弯的月亮与你相伴,有趣得很。
领位小姐将我领进“桂花亭”。邓大为从亭子里走了出来,一边招手,一边说道:
“唐主任,这个地方你一定未来过。”
“从未来过,想不到本市还有这么个好地方,真好像坐嫦娥飞船来到了月球。这个设计很新颖,看来我们中国的建筑设计也上了一个新台阶。”
“屁,这是德国著名建筑设计师的作品,中国的设计师只配给他提皮包,就像奥运场馆,有几个大的出自我们自己?”邓大为说道,想不到这家伙还有一点民族感。
“外国的月亮不是比中国的圆吗,这里怎么是弯的呢?”我笑道。
“在他们自己国家是圆的,一来到中国就变弯了吧?”邓大为也在笑。
邓大为点的菜很讲究,一共大小十八盘,叫的是“酒鬼酒”。
“咱俩还没单独喝过酒?”他今天的头发摆得很整齐,秃头基本已被遮住。从他的表情看,与平时差不多。
“好像是。”我在观察他眨眼睛的频率,总想找出他在“双规”前的征兆。
“你猜猜,我今天为什么请你喝酒?”他那两颗小眼珠死死地盯着我。就像耗子望着猫。
“我从不猜别人肚子里的东西。”我两只大眼睛也在死死地盯着他。就像狮子望着老狐狸。
“唐主任,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告诉过别人没有?”
“你的话那么值钱吗?”我毫无礼貌地反问。
“我的话跟放屁差不多,哪值什么钱。”他这时的笑就像哭。
“我从不去记住别人不值钱的话,毛主席的话一句顶一万句,我到现在为止,才只记住二百一十八句。”
“我向你买东西的事,你跟别人说过没有?”他又来了一问。
“邓局长,你请我喝酒,就是为了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开始有点生气了。
“随便问问而已,请别多心。”他假笑的样子就像发羊癫疯,笑得嘴角都变歪了。
他花几千块钱请我到这里来喝酒,无非是想落实是谁在卖他。是男人,如果蠢到这个分上,那还不如把自己身上的把戏割掉去喂狗。望着这么个蠢货,我真有点恶心。
“邓局长,你还想问什么?”
“听说你上次开车出了事?”
“是呀,喝酒喝多了,开车一上路,眼前出现四个鬼,我想把鬼撞死,结果撞在石头上。”
“真的有鬼?”他假装吃惊,但演技太差。
“邓局长,你想知道的三个问题都已问了,现在该喝酒了吧。”我真想骂那些把国土交给这么个糊涂蛋的某些领导干部。祖先们流血流汗给我们留下这片土地,竟糟蹋在这些贪官污吏们手中,我真期望先辈们在天有灵,清理门户,将这些不肖子孙们一个不剩地送到狗头铡下。
“我们今后可能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了。”邓局长的声音中夹着几分凄惨。
“但愿如此。”我的回答并未让他生气,但我自认为太过分了。
“谢谢你今天赏脸。”他的声音几近哭声。
“谢谢你的款待。”我起身告辞。
*
我接到阿闵的短信就立即赶到“津东别墅”。已是下午三点钟。
“阿唐,快帮帮我。”我一进去,她一面艰难地脱衣服,一面痛苦地说道。
“你跟别人打架了?”她肩上、胸前都在流血。
“快把胸罩给解下来,慢一点,右边胸脯上挨了一镖。”她坐在凳上,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往下滚。她紧咬嘴,看来痛得很厉害。
“你不是不喜欢戴这玩艺嘛”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她的胸罩,一边说道。
“我今天没准备打架,是碰上飞车抢劫团伙。”
“抢你的包?那不是吃错药了。”
“开始两辆摩托四个人,前面的抢,后面的接应。被我打得落花但没流水。过了一会,又来了三辆摩托六个人,十个人打我一个。被我打翻四个,打伤两个,一直打到警察来了才散架。今天过足了瘾,不注意,中了一个家伙的飞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