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推了推眼镜,「我不知道在这种场合离席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我可否解释成你们对于这场和解丝毫不在意?」
凤更墨只是拿出了在美国的应对方式,轻轻勾起了嘴角,「如果真不在意你们,我想我会在你们到了之后直接解决掉你们。」
以凡赛堤之名行事的人,现场只有他一个。
Lei早在事情过后,交换期限一到,就被凤更墨强押上飞机回国了。
「嘛、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难道是看不起我这个老人家?」双手收拢在兜袖里,云雀武矢张开刚刚假寐的双眼,沉稳地说道。「今天这件事,我看双方都各自有错,不如照我一开始提议的,双方各退一步如何?」
「不可能。」「不行。」
难得双方意见一致。此时呈现三方鼎立的桌上,身为和解人的云雀武矢有点头疼。
凤更墨笑里藏刀,而对方则封锁得滴水不漏。
「我是可以看到云雀先生的份上,不在这个地区继续找他们麻烦,但是如果你们要我停止在那边的行动……很明显,我不会罢手。」凤说着说着,双手交叉于胸前,看向对面的人。「我不知道山田那家伙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侵害到我的领域,所以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看来……今天仍旧无法跟凤先生有所共识……」一指扶着眼镜,对方显然早有预料,「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毕竟牵扯进去的人也太多了,我们这边也不好处理,区区一个工厂而已,山田先生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凡赛堤太过碍眼了,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们赶尽杀绝,在此之前,就请你们先苟延残喘下去吧。」
「依旧是只会放大话,如果你们想要赶尽杀绝的话,早在五年前就该这样做了。」凤更墨冷哼一声,「五年前没办法,五年后依旧不会有任何进展。继续骄傲自大导致破败的,应该是你们自己才对。」
对方听完这句话,站起身子离席,在离开这间包厢之前,透过眼镜的冷光,毫无感情地看了凤更墨一眼后,就不发一言地离开。
一群浩浩荡荡跟着的保镳,亦随之而去。
一时之间,整个包厢因为少了许多人,而显得空旷许多。
「更墨啊……」云雀武矢伸手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缓缓开口,「你说的五年前……是怎么回事?你父母知道吗?」
「爸妈不知道。」身穿一袭白色衬衫的凤更墨,除了衣服遮掩下有细微的伤口之外,可以说是全身而退。跟云雀那种实打实杀,随时都会创伤自己的战斗方式相比,凤更墨已经很好地学会如何在激战之中保护自己。
会选择对云雀伯父说实话,他也是有所考量。
因为他需要拉拢到可靠的盟友,替他一起隐瞒这件事。
云雀武矢显然也是想到这点,嗤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么诚实,我就不会告诉你爸妈吗?」
「我不想要他们卷进这种事情里。」
「他们一定也不想要你淌这种浑水。」
「可是已经淌了,而且无法抽身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不想抽身,刚刚明明就有机会。」
「伯父你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在乎你的爸妈会不会担心你。」
「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不会让爸妈发现的。」
「说的这么大,你也不过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孩,还妄想跟跨国财团比?」
「难道伯父你认为他们做的东西是应该的吗?」
「收起你无聊的正义感,现在讨论的是你的安全。」
「如果我周遭的人有一天受到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毒害,那你认为我还会安全吗?」
「但是你不该妄自菲薄,有些事情要学会装作不知道,长这么大了你难道还没体悟吗?」
「正因为事情血淋淋地发生在我眼前,所以我才没办法装作没看到!」在一来一往的互相争执之间,凤更墨加大了音量,「现实就是这样,他们在我面前杀了我的朋友,无辜的朋友!而我也成了反抗他们的组织头领,没有办法装作没这回事!!」
「伯父你应该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因为这样而背弃了所有追随我的人!」
「──这就是你思考之后的解答?」云雀武矢的眼眸无喜无怒地看着以前的青年。
「没错。」凤更墨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我只能说,我不会协助你。」生硬地抛下了决绝的话语,一代枭雄的气势在凤更墨眼前展现,「年轻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别妄想我会帮助你隐瞒我的朋友,自己怀着愧疚与担忧,自己抱持着不安与欺瞒,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道路,就自己扛起来!别给我示弱乞求不相干的人的协助!!」
激烈的火花在两人的视线相交点炸开,透过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话语,双方在言语上交锋。
「……受教了。」
双方寂静的气氛僵持了一会,最终,凤更墨弯下头,「我会自己处理的。」
「组长!」
随着凤更墨的认错而气氛缓和的包厢,在急促的呼唤声中,立即紧张起来。
「怎么了?」云雀武矢冷静地看向来者。
「少爷正在门外想要进来。」手下直直地跪在包厢外,恭敬地回答问题。
云雀武矢看了凤更墨一眼,缓缓开口,「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处理。」
「……是。」对于这个吩咐,凤更墨只能苦笑地接下。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感谢伯父今天愿意出席。」
走出包厢之际,云雀武矢的声音传来,「我是为了恭弥,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了。」
真是……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在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啊……
收拾衣领之后,凤更墨朝云雀武矢行了个礼,这才关上包厢门离开。
有点相似的情境出现,在还没走到门口之前,就听到餐厅人员急急忙忙出来阻挡云雀的声音,凤更墨只得加快脚步,在几下沉闷的声音响起,趁云雀还没把所有服务人员全部揍晕前,赶快出去。
「云雀!」凤更墨一来到门口,急忙叫着。
「哦?」将视线从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男服务生身上抬起,云雀双眼泛着杀意,勾起了有些邪魅却充满血腥的笑容。「出来了。」
「你、……」注意到对方身上的绷带已经开始渗血,凤更墨一股气立刻提了上来,却又无处发泄,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待在床上好好休息?」
「你们在做什么?」云雀甩开自己的拐子,反问。
「……在处理一些事情。」凤更墨走近云雀,伸手靠近对方颈间渗血的绷带,眼里满溢着不舍与心疼,犹豫了一下,他才将手指轻轻放上。「别这样,我们去帮你重新包扎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拾
拾
云雀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有拒绝,仅仅是微微侧头,让对方能更好地看清楚。
对于平常稀少配合别人的云雀来说,这算是非常难得的画面。可惜现场的人都用一副看着瘟神的表情看着这一对年轻男子。
「可以啊……」对于凤更墨的询问,云雀玻噶搜劬Γ刚馐悄闱肺业摹!?br />
「嗯?」凤更墨抬眼,于是两人的视线交会。
「这是第三次。」云雀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最后一次了。」
「等我伤好了,跟我打一场,你不准放水。」
凤更墨无奈地说:「云雀,我不知道这样有何意义。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动手的打算,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先让你昏迷……因为不这样做,你不会乖乖接受治疗吧?如果真的要争一个胜负,就当作我输给你好了。」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
「不是。」虽然立刻否定了,凤更墨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解释,只能怔怔地盯着云雀,过了半晌,他放弃似地转移话题,「先回去吧。」
话语声落下,凤更墨立刻往后一跳,躲开云雀那瞬间挥来拐子,对上对方的眼,只看到很单纯的杀意。
不知为何,凤更墨的心一瞬间凉透了,他恢复了纯粹的理智,趁着云雀因为身上的伤而无法发出接连攻击的当下,再次击晕了对方。
「这是在闹什么!?」云雀武矢一走出来就撞上这一幕,忍不住皱着眉头大吼。「你们怎么又在这个地方打起来?」
听见对方的声音,凤更墨转向自家伯父的方向,刚刚一瞬间毫无表情的脸孔慢慢浮现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