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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点高度我还不放在心上!”
山本扶着狱寺从病房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段草坪;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山本连忙看向狱寺。
对方抿紧嘴唇,绿色的眼珠闪烁不定。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对方猛地按□子。
有人从他们面前走过,脚步迟缓,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山本听了一会,与狱寺对视一眼,眼神凝重。
刚才那个人,分明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狱寺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山本道:“不清楚。不过这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丧尸电影。”他撞了撞狱寺,“哎,你说被咬之后会不会变成腐烂还会行走的尸体?”
他怕狱寺听不懂还特地加了几个更准确的形容词。
狱寺隼人狠狠的瞪他一眼,“我知道什么是丧尸!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彭格列的情报系统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如果出现最新型的病毒我们一定会被第一时间通知。”
“嘛嘛,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觉得这样气氛就轻松很多了吗?”
“…………”
一阵冷风吹过。
狱寺无语的转过头去,他是怎么忍受这家伙这么多年的。
山本哈哈笑了两声,道:“要不要跟着?”
狱寺道:“先不用,我们先去通知其他人。”
一般来说只要不牵扯泽田纲吉,狱寺还是很冷静的一个人。
山本让狱寺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绕开警卫,从小路离开医院。彭格列专属医院离总部不远,一般是用来救治紧急情况的病人和内部高层人员的疗养。
如果这个地方被敌人侵占,那后果不堪设想。
狱寺在一个小胡同里叫了停。“接下来分头行动,我们都不能回总部,你想办法通知可靠的人,我去当障眼法扰乱敌人视线。”
山本把手按在狱寺的胸口上,对方的脸霎时煞白。
“别逞强了,我去当诱饵,你去通知。”山本挥了挥手中的木棒。
狱寺怒道:“让你去你就去,我这种身体怎么可能坚持到通知总部!”
他们都不敢用守护者内部的专用电波,唯恐被那不知名却能力超群的敌人发现。
山本扫了眼狱寺的腿,他躺了两个月,幸亏有专业的医护人员为他每日按摩肌肉才没有出现萎缩状态,不过走了这么长的路,他应该也快到极限了。
山本道:“我明白了,你……万事小心。”
狱寺扯了扯嘴角,面上很轻松的笑道:“不要小看我啊,这个地方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地形熟悉的很。”
黑暗之中再无应答,狱寺转过身的表情严肃僵硬,他等到身后的脚步声听不见才伸手锤了锤腿。
刺骨的痛。
他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心脏在急速奔跑中即将炸裂,胸腔内有什么要撕裂开来。
血水渗透了衣服。
狱寺知道这是他身体里的魔鬼,他跑得更快了,因为一不小心,魔鬼就会将他吃掉,再睁不开眼。
※
彭格列的雨守向来是那个运气最好的人。
大批没有呼吸的敌人向他靠近,山本眨了眨眼睛,笑容爽朗,在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之下更显得善良可亲。
“哈哈,你们还真是行动迅速啊。”他的话音刚落,就手起刀落的干掉了一个,随手拾到的木头无法承担这份力量,直接碎成数段,而山本武却诧异于对方脖颈的坚硬触感。
他的眸光闪了闪。
笑容逐渐扩大,在脸上形成一片狰狞的笑意。黑眸深沉如夜,不起波澜。
动作迅猛,转瞬之间就在敌人的身上划下一个致命伤口,但对方毫无反应,即使胳膊断掉,颈部歪成一个扭曲的形状,那些敌人依旧没倒。
为什么?
因为那是些机器人啊……
比照片还像真人的仿真机器人,彭格列高层于今年年初才提出的构想竟然在秋天就看到了。
这种行动力如果被阿纲知道了大概会很欣慰的。
山本毫无危机的想着,他甚至绰绰有余的对着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做了个鬼脸。
下一秒,摄像头就被火焰烧成灰烬。
连带着还有很多已经被打的奇形怪状的机器。
山本毫发无伤,他知道这个人对火焰掌控的精确度,也信任这个人绝对不会伤他。
他从火焰中走出来,对着金橘色的眼睛摆了摆手,“哟,阿纲。”
泽田纲吉微微颌首,一丝不苟的西装包裹住他那充满美感的身躯,在火焰的反射下竟像全身都被染红了一样。
泽田纲吉开口道:“你发现了什么?”
他们距离不远,却也隔着一段路,山本笑嘻嘻的走得近了,“这地方不能要了,那些高层人员大概已经被控制了,让巴吉尔吩咐财政部给他们的家属准备抚恤金。”
这个意思就是不会营救那些人员。
泽田纲吉面无表情的道:“我做不到。”
“但这是最好的方法!”山本冷静的指出根源,“医院已经沦陷,你本身就不应该回来,我那条短信应该是巴吉尔接收,他不该告诉你的。”
“不关他的事。”泽田纲吉金棕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映上一个人的身影,山本看清楚了,然后呼吸一窒。
他的阿纲说:“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我的伙伴,朋友有了危险,我必然会全力营救。”
“即使以身涉险?”山本问然后又觉得太傻了,自嘲的一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纲。”
每一次,每一次。
他平等待人,不偏不倚。
每个人都能得到他的爱,每个人都应该开心,因为手中的爱与他人一模一样。
瞧,多么公平啊。
但是有人却不乐意了,他想要更多,想让这个人的整个心都是他的,所有的爱也是他的。
泽田纲吉的火焰褪下,脸色惨白起来。不远处的汽车冒出浓重的黑烟,机械油被燃起的刺鼻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泽田纲吉道:“阿武,别这样……”
他想要安慰,但是笨拙的嘴巴说不出什么话,棕褐色的眼睛被不忍取代,但是拒绝的涵义却从未被大脑删除。
他不适合当一个伴侣,他甚至连情人都不能当。
因为他知道,如果打破这个平衡,场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山本武却不打算躲了,他已经落后别人很多,有些事情要是没有开头那在心里埋个百八十年是没有问题,可是一旦打开这个缺口,就再也堵不上了。
山本武按住泽田纲吉的后脑,拼命压向他这边,然后一鼓作气的亲了上去。
他见过泽田纲吉与狱寺不止一次的接吻,也在夜深人静时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这个人是他会怎么样。如今得偿所愿,他却没有意料当中的欣喜。
代价太惨烈,过程太悲催,得到不如不要。
山本轻轻碰了碰泽田纲吉的嘴唇,他不知怎么就开始颤抖,然后带着近乎绝望的心情不想离开,他的吻很温柔,轻柔易碎的感觉。
泽田纲吉的心颤了颤,在感受到对方的舌尖他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口。舌头侵进纲吉的嘴里,仔细的舔着口腔的每一部分,山本就像吃最后的晚餐一样缓慢慎重,似乎要记住这个人一切。
泽田纲吉本能的闭上眼睛,一股浓重的鼻息扑上他的脸,——那是山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