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蕊如此说,罗马列不依地摇晃着拥在怀里的身体:“天地良心,为夫刚刚所说的字字都是肺腑之言,请娘子明察秋毫!”
闻蕊被镜子里撒娇作揖的罗马列雷得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其实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她靠在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丝绸睡衣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脉动,她微微地笑,其实这样的感觉也挺好的,有人宠着自己,爱着自己,做为一个平凡的女人,她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罗马列在神往的时候,听到非语冷笑着尖酸地打击他:“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呢,原来如此,这么喜欢当家属,你肯定没有去过医院,在那儿,医生称呼所有病人的家人都是家属。”
罗马列跳了起来:“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这女人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啊,竟然敢当面如此诅咒老板,我看你是不想好了,”罗马列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非语:“我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当初我救你的时候还是一个温和娴静的弱女子,那时候对我的态度可不是这样啊。没想到这才几年,你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看来我得考虑一下作为一个老板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啊。”
非语对他的指责视若无睹,她耸耸肩,继续打击他:“你现在才明白啊,可惜已经迟了,谁让你一直要表现出一副好老板的样子啊,既然如此,我当然不客气了。”
罗马列看着面前自信的非语,她早已和当初来自黑暗地方的那个苦难女子判若两人,不禁欣慰的笑了。
看着他容忍的笑容,非语终于停止了指责,他永远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人可以隐忍不发,容忍她们各项无理的要求,仿佛她们再尖锐的话于他都是隔靴搔痒,无伤大雅。非语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仅仅因为闻蕊的“家属”两个字就笑得那样幸福,满足,好像世间最美好的便宜都被他占尽的样子,然而这笑容却深深地刺伤了她心里的某根疼痛神经,她忍不住残酷地想,罗马列,你的容忍也终有底线的时候吧?她非语是伤不了他的,毕竟,她于他不过是曾经萍水相逢一时好心救下的苦命的女人,在他的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她这辈子注定只能在他的身边默默仰望着,可是他也有他的命门,那个叫闻蕊的女人,早已经左右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喜怒哀乐,终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这份执爱伤害的体无完肤吧?她会等着,一直等着,她就不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如此淡定地容忍那个女人。
“阿非,阿非?”罗马列喊了两声非语,见她才反应过来,不由笑着说:“对不起,你该不会因为我刚才说的话生气吧,你知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唉,我现在能诚实地说出心声的对象也只有你了,幸亏有你,要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憋疯了。”
非语看着一脸诚恳地向自己道歉的罗马列,拔拔耳边垂下来的发丝,状似不在意地笑笑:“怎么会,能得到你如此的对待,我感激都来不及,我还怎么敢不识好歹地怪罪于你,要是没有你,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非语这个女人。”
罗马列站起身慢慢踱到非语面前,拍拍她的身子:“你怎么能这么想,这些年你帮我的我都记在心里呢,你所拥有的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非语抬头,对上罗马列的眼睛,瞳孔黝黑,深邃,仿佛能吸人于无形,听说男人有这样的眼睛是最无情的,偏偏生在他脸上却让人觉得是那样的诚实多情,让人发自内心地靠近他,信任他,她不禁为刚才的想法自责,她怎么能有那么恶毒的想法呢?他给了她一个安全稳定富足的生活已经是对她最大的馈赠了,而她竟然还不知足的想要更多?到底是什么时候,她非语竟然坏到了这个地步?自我厌恶地甩甩头,她笑着对罗马列说:“如果不是遇到你这样的好老板,我想我也不会有目前这样的生活,无论如何,我是很感激你的,当然,以我目前的能力,实在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口头祝你幸福啦。”
非语站了起来,此时罗马列已经重又坐在他的位子上,继续盯着他桌上乱七八糟的签名笑。
“阿列,你确定这周末要陪小蕊出去旅游?这周可是你和钟实进出口公司签定合作意向书的日子。”
罗马列听了非语的提醒,猛拍了一下后脑,“哎哟,你不说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然后他一脸诡计地看着非语。
被盯得发毛的非语摆手:“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啊。”
谁知道他竟然称赞地笑道:“真是知我者,非语也,我看这次的合约签定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你知道,钟实进出口这次的合作意向其实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随便略施一下美人计,我想钟实那个老实的多情种子还不被迷得五迷三道?”
非语鄙视他:“没有想到堂堂罗氏集团的老板谈生意竟然也要靠女助理的美人计,我看传出坊间,莫不要笑掉全城人的大牙。”
罗马列耸肩:“随便别人想喽,要知道,这也算是我为你争取到的福利,毕竟像钟实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的,你可要抓住机会啊,逮到他这条大鱼,你得到了完美金龟,咱们罗氏也有了一个合作伙伴,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双赢呀!”
“这真的是你所想的?”非语认真的问罗马列。
罗马列点点头,看到非语认真的表情,复又笑了,“当然,一切的前提还是要你喜欢他,虽然就我个人看来钟实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非语点点头,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独留下罗马列转着手里的签字笔边熬时间边叹息,周末,唉,多么遥远的时间……
不过,周末,又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未知时间!
罗马列的春天(二)
旅游的前夜,闻蕊在客厅里把要带的东西装到包里,罗马列抱着个笔记本坐在一边,他一会抬头和闻蕊说让她别忘了把相机带上,一会又说是不是需要带把伞,过了好一会又问她有没有把化妆品公司送来的防晒霜装进箱子里,把闻蕊烦的够呛,“我说罗马列同志,你是自己没有手脚还是怎样?这儿可不是你的公司,我又不是任由你呼来喝去的万能助理。”
听到闻蕊不悦的报怨,罗马列放下怀中的笔记本走过来,边帮闻蕊收拾东西边报怨:“老婆,不是你让我到网上查一下关于这次出门旅游的攻略的嘛,你们政府这么大的单位还真小气,就让你们去个这么小的地方玩,在地图上简直找不到嘛,要我说至少也要出个国,就算去不了欧州,那东南亚各国跑一圈也还不错,偏偏让你们去什么绍兴沈园,听都没有听说过。”
闻蕊放下手里正准备塞进箱子里的衣服,鄙夷地看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朱门讲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沈园哪里就如你口里的这般不堪,那至少也是个越中著名园林,千古爱情名园。”
罗马列闻言诚惶诚恐:“那是,那是,还是老婆大人高见,所以我已经把攻略都搞定了。”
闻蕊看他狗腿的样子,笑着接过他手里翻得乱乱的东西,把他推到浴室:“好了,好了,快去洗澡去吧,你在这儿真是越帮越忙。”
待到闻蕊终于忙好了,也洗完了澡躺到床上,已经在床上的罗马列悄悄地向她靠过来,闻蕊感受到游移在背上的不老实的手没有回头,只是啪地把它从身上打下去,“明天还要出远门呢,老实点。”
身后传来罗马列自信的低语:“老婆,老公我的体力可是很好呢。”
闻蕊转过身,看到罗马列躺在床上攥紧双拳向她显示锻炼的很好的肌肉,不禁笑场,捶他隆起肌肉的胳膊:“别耍宝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咱们的班车是不等人的。”
罗马列紧紧抓住搁在肩上的柔软的手,另一手环上闻蕊的肩,把她纳入怀里:“睡吧,睡吧,不逗你玩了。”
第二天一早,待到司机把罗氏夫妇送到市府门口的时候,机场大巴已经等在那儿了,看到姗姗来迟的二人,同事小张走过来:“好呀,就等你们夫妇了,我说罗总,真没有想到您这样的贵人竟然真的会来参加这种活动呀。”
罗马列笑着说:“哪里,哪里,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家属么,还要感谢政府为我们这些作为家属的提供这么好的福利呀。”
他的一习话逗的众人哈哈大笑:“罗总真会说话,不愧是本城著名的年轻有为的大企业家。”
“真是谢谢诸位的高抬,敝人不过承祖上的光做点小生意,哪里比得人诸位做为政府公务员人前人后的风光,大家也不要叫我罗总啦,称我小罗就好。今天这里没有罗总,只有一个作为普通家属的小罗。”
大家在罗马列风趣的笑谈中登上机场大巴。
到了机场,去换登机牌的导游一脸欣喜地走回来:“哎呀,今天真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刚空姐跟我讲由于今天是航空公司的周年庆,咱们施行团被抽中幸运签了,所以我们由经济舱升到了头等舱。”
大家面面相觑,四顾一圈,都是一脸不敢执信:“有这么好的事情?可是周围也没见宣传啊。”
一向小心谨慎的办公室主任高姐疑惑地说出内心所想:“我说咱们一次普通的旅游,竟然坐头等舱,这传出去对政府部门的影响不太好吧?”
罗马列看了动摇的诸人一眼,咳了一声:“我说大家也别管了,咱们赶快上飞机吧,反正是幸运奖,是合法的。”
众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都欢欣地登上飞机。
头等舱里果然舒服多了,就连空姐空少也比平常坐的经济舱的漂亮帅气。
闻蕊和罗马列并肩坐在后座。看着前面欢呼雀跃又有隐约疑惑的同事们,闻蕊了然地看着旁边一脸镇定的罗马列:“是你做的,对不对?”
罗马列正准备为闻蕊调整身后的靠垫,听她如此问,装傻道:“什么事情?”
闻蕊撇嘴:“别妄图隐瞒了,就你那点小心眼还想瞒过我?难道不是你授意航空公司办的升舱?”
罗马列听到闻蕊如此肯定的语气也不再隐瞒了,笑着靠近闻蕊低声感性地说:“我还不是怕老婆受委屈嘛。”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听罗马列说出事情真相,闻蕊也没有多责怪他,只是说出心中的疑问。
“这不是怕影响不好,你不是常说,你们在政府部门的人最怕的是被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