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蕊朝讽的话让韩佳言气的抓狂,她怒视着眼前气定神闲的闻蕊,心里忿忿不平,这个可恶的女人,从小到大,仗着身边有人疼爱,仿佛这世界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无所谓,别人纵使费尽心血也不能得到的东西,于她永远只是轻而易举,凭什么?凭什么她的命就这么好?哼,总有一天,她要打破这个女人脸上的平静和从容,想到此,她十指紧扣着包袋,抬头冷笑着面对闻蕊,“我是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一点也不重要,反正大家都已经跳进这个漩涡里了,谁也别想轻易出去!”
身处在华丽的空荡荡的大宅子里,闻蕊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也或许,这个世界是熟悉的,陌生的只是她自己?
哀莫大于心不死
阳光酒吧的气氛一如往常,激情四射,灯光旖旎。
梅好到的时候,闻蕊已经喝了不少酒,看到她,闻蕊热情地扑上去,“阿好,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拨开她的爪子,“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啊,我才出差半个月,一回来就听到惊天猛料,你竟然就结婚了,害的我连你结婚礼物也来不及准备。”
闻蕊朝她摆手,“得得,结婚礼物有什么好送的,等咱离婚的时候,一定第一个通知你,到时候你可要送我一份大大礼。”
闻蕊说话已经口齿不清,周围不时有人对她俩行注目礼,梅好无奈地把她从吧台扶到酒吧角落的座椅上。
“唉,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明灭的光影下,梅好看着陷在沙发中的好友,不解地叹息。
良久,闻蕊从沙发里挣扎起来,从包里摸出根烟点燃,她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幽幽地说,
“阿好,你说,我们做子女的,到底是生来讨债的,还是为了还债?”
她不同以往的消沉让梅好觉得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我妈生病了,心脏病晚期,第一次发病是被我气的,自从……我就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要强的她竟然会得这个病,你说,是不是都被我气的?当我看着她悄没声息的躺在床上,我在想,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她再怎么不是,也是生我养我的妈妈,所以,为了安慰她,我选择了结婚。”闻蕊说到此,又狠狠地吸口烟吐出来,“哀莫大于心死,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跟谁结不是结呢。”
“话不能这么说,你一辈子还长着呢,总要对自己负责,既然结婚了,就先试着相处吧,话说我还没有见过你老公呢,改天你可要找个机会介绍一下。”
“算了吧,罗马列那个只知道整天傻笑的笨蛋有什么好见的,无聊透顶了,不聊这个了,咱们跳舞去。”
闻蕊把手中的烟蒂扔到烟灰缸里,拖着对面的梅好就要往舞池走。
一听她要去跳舞,梅好吓得连连退缩,谁敢跟她一起去跳舞啊,这女人,没跳舞时还能算个正常人,一到舞池那简直是个疯子,“还是不要了吧,咱们好久没见面了,就这样聊聊天不好吗?”看到闻蕊不甩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恳求,“那你去跳舞,我在这坐着看会儿,反正你也知道我不会跳舞,好吧?”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舞池里男男女女就像吃了兴奋剂般,一个个摇头甩尾,跳的不亦乐乎,闻蕊摇晃着挤进人群里,随着激烈的音乐甩着长发,极速摆动着的柔软腰肢加上左右甩动的黑色长发,在闪烁的霓虹灯下,使她美好的就像这舞夜中的幽灵,妖娆,魅惑。舞池里的众人很快就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她在圆圈的正中央,把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当成钢管,绕着人家跳热情的贴面舞,一时间,口哨声尖叫声四起。
梅好坐在二楼的伸展台,看着一楼大厅舞池中的闻蕊,她跳得那样飞扬,投入,仿佛融入了全部的热情,偶尔闪过的光束照到她,她脸上是灿烂的笑,笑容带动了周围所有的人,可是,梅好却分明清晰的看到,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全无笑意,只有冷冷的光芒。梅好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可怜的小蕊,心里明明有苦却拼命忍着,这样下去,她怎么受的了。
在梅好沉思的时候,舞池里忽然起了阵小骚乱,耳边传来闻蕊特有的夹杂着愤怒的清亮声音,“爱情有什么了不起,老娘又不是没有爱过,你们瞎显摆什么呢。”梅好心里叫苦,这个要命的闻蕊,连跳个舞也不让人省心。
梅好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原来是闻蕊和一对小年青情侣起了争执。事情的起因是小年轻情侣在一边紧搂着跳舞;结果闻蕊带来的风暴殃及了他们,小男生看到心爱的女友差点被起哄的人群推倒,为了显摆面子,摩拳擦掌地要找罪魁祸首,可是旁边都是五大三粗的莽汉,他就找上了闻蕊,“我说大婶,一把年纪了也要注意点形象,这舞池又不是你私人的,你疯成这样防碍了别人,知不知道?”
十七八岁的小孩讲话没有个轻重,闻蕊听了只是嗤笑,“我说乳臭未干的小弟弟,感情这舞池是你私人的喽?咱们疯不疯又关你什么事情?是不是啊,大家?”一旁边的众人都开玩笑的附和她。
两人一时唇枪舌战,好不热闹,引得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毛头小孩哪里是闻蕊的对手,眼看着就落了下风,闻蕊看他脸上一时间青白交替,好不精彩。小伙子大概不甘心在女朋友面前示弱,挥着拳头叫器“没有人要的死女人,你敢得罪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没等他说完,闻蕊就笑弯了腰,“哎哟,哎哟,你真可爱,多大的人了,吵架还要找爸爸撑腰,你赶快报出你爸的名字,吓吓咱们大家伙儿……”
众人也被她夸张的动作逗弄的哄堂大笑,小伙子一时抹不开面子,气得挥拳就要打,梅好这个时候刚刚赶到,她正想去阻止,却没有想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紧紧地抓着快要挥到闻蕊身上的男孩的手,“小朋友,不管你爸爸是谁,他应该也不会教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吧。”
回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人,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声音温柔,举止优雅,可是握着他手腕的宽大手掌力道却很强劲,“你是谁?凭什么多管闲事?”
男人朝他笑笑,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只是放开他的手,上前一步把呆若木鸡的闻蕊抱在怀里。
直到靠在他坚实的胸口,闻蕊才回过神来,不敢执信地问:“清明哥,怎么是你?”
贾清明没有回答她,在梅好的帮助下,拨开人群,半扶半抱的把她带出舞池,一直走到空无人迹的停车场。
夜晚的凉风掠过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发出呼呼的声音,酒后的闻蕊被袭到身上的凉风冻的瑟缩地贾清明怀里,感觉到怀中人在发抖,他停下来,悄无声息地脱了外套为她披在肩上。
梅好看着紧紧抱着闻蕊的贾清明,朝他伸出手,“贾学长,好久不见了。”
贾清明回握了一下,“梅好,好久不见。”
贾清明看着怀中沉睡的闻蕊,“她一直都是这样?”
低沉的声音透着莫可名状的心痛。
梅好点点头,看他轻柔地抚过怀中女子的额发,仿佛怕惊醒了她,梅好转过头,不忍再看,造化总是喜欢作弄人,这世上有情人又有几人能长相厮守?
空气里一片沉默,直到一段哀怨的歌声划破这寂静,“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