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葵端着杯子,虽然又倒了一杯,但真的没有醉。可她却装着醉了,肆无忌惮地瞧着他,说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
她说:“许二,你长得其实还可以。”
“什么?”许二忽然问,有点不悦,大约从来没有人这么贬低过他。
董小葵不管不顾,很郑重地点点头,很笃定地说:“嗯,真的还可以,很周正。”
许二的脸黑下来,董小葵很欢乐,又喝了一杯,扫了几盘子菜。对面的许二只是端着酒杯,连菜也很少动。
“吃啊,我辛辛苦苦做的。”董小葵喊。
许二不语,将董小葵做的菜全部端过去,无论董小葵抗议,他皆是雷打不动的一句话:“你吃光我做的。我吃光你做的。”
“不要。”董小葵站起身来,要去夹干煸四季豆。
许二不允许,说:“游戏规则由我订,必须的。”
这话让董小葵不乐意,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然是趁着酒劲,生气地说:“什么都由你定,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有问过我想要怎么样吗?”
大约是真的喝多了。董小葵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也是一愣。许二忽然不语,坐了一会儿,放下筷子,大步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董小葵靠在他怀里,眼泪又唰唰地流。许二几乎是将她整个抱起,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抬手替她擦眼泪,低声说:“小葵,对不起。”
董小葵不说话,只是在他怀里,眼泪肆无忌惮。彼此沉默,片刻后,董小葵嚷着要喝桂花酿,不管不顾,就是嚷:“我要去喝酒,放开,放开。”
她越挣扎,许二抱得越紧。最后,他终于发火了,说:“董小葵,你给我听好,从今以后,除了跟我,你必须滴酒不沾。”
“凭什么。”董小葵很不乐意地问。其实她一直都滴酒不沾,九重天那次特殊。剩下的就都是跟许二一起。
“我说不准就不准。外面洪水猛兽,坏人无数。”许二像是教训小女孩的家长。
董小葵心里一阵酸涩,却又不想如他所愿。她借着这一点酒精的作用,在他怀里尽情地撒加耍脾气,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压抑都统统释放掉。
于是,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你就是最大的坏人,你才是坏人。”
“我要是坏人,我们第一次上床,我就将你睡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是完璧之身?”许二有些生气地说,然后又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说:“我是男人,我清楚男人的心思。酒醉这种事,是不必负责的。所以,女孩子不要跟男人喝酒。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完璧,说不计较,是不太可能的。多多少少对以后的幸福是会有影响。”
董小葵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就是近乎赌气地说:“不要你管,你就是最大的坏人。”
“我怎么坏了?我一直都为你着想的,从没有轻易地夺你清白,你还不明白么?笨猪。”许二抚着她的脸颊,无限的怜惜。
董小葵咯咯地笑,笑了一阵,然后靠在他怀里,小声地说:“你不夺人清白,你夺人心。”
许二一怔。董小葵也觉得这话说得太过,也是屏住呼吸,躲在他怀里,不再说话。
忽然,他将她一搂,往卧室里走。董小葵的心忽然觉得虚空,有一种可怕的忐忑,她不知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可是,她又不想逃离,于是紧紧靠在他胸口。
许二几乎是将她扔到床上,然后压着她的身子,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董小葵,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一卷 遇见 第020章 坦白
第020章 坦白
坦白并一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坦白有时意味着来路不可追。
——题记
董小葵知道他问的是那句话,可是有些话她不能说第二遍。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再说一遍,就有胁迫他、左右他决定的嫌疑。
她不要这样的一份儿带着冲动与同情的决定。她要的是他真正的笃定,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无论是哪一种。
“什么?”她低声问,神色迷离。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在她耳畔低声说。
“你长得周正。”董小葵说。
“不是那句。是之后的那句。”许二耐心引导。
董小葵想了想,说:“你是最大的坏人。”
许二眉头一蹙,到底没有不悦,然后继续引导:“是这个之后的那句。”
董小葵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呵呵一笑,说:“你不夺人清白,你夺人心。”
明明是同一句话,董小葵却说出截然不同的语气。先前那句话完全是发自心的,不加掩饰。现在再来说这一句,竟然云淡风轻,带着几缕的戏谑,眯着眼,瞧着许二发笑。
“你笑什么?”许二问,显然这情况不是他所预料的。董小葵只是瞧着他笑,不言语。
“你说,那句话什么意思。”许二又问。
董小葵没有回答,挪了挪身子,一边推他,一边半撒娇地嚷:“让开,让开,压得我腿疼。”
许二并没有让开,只是用手支撑着身体,将压在她重量减了一些,略略叹息一声,说:“我也不逼你,我知道你心里所想。”
“你知道?”董小葵问,语气兴奋。然后,她看到许二十分疑惑的神情。心里想:许仲霖,你也会有掌控不了的时候,你也猜不到我的心的。
“你知道?”她又故意问,拉着他的胳膊。
他才略一点头,董小葵就呵呵一笑,说:“那好,我们去喝酒。”
“喝酒?”许二很疑惑。
“是啊,你说你知道我心里所想啊?难道你不知?我想喝酒,真想喝酒。”董小葵很认真地说。
许二没有回答,看着她,恶狠狠地说:“董小葵,不准喝。”
“为什么。”董小葵问,也觉得自己有点混蛋,竟然在这样惹这男人生气。可是,她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向他撒娇的噶虐。这一刻,她停不下来,因为这似乎是似乎是最后的舞蹈,便是尽情挥洒所有的热情。也许,从今往后,她再也学不会撒娇。至少,至今为此,她没办法向任何男人撒娇。即便是当年跟陈佳川,虽然他是她男朋友,却从来都更像是合作伙伴,总是在规划将来。
那时,她以为那就是爱,因为在期待未来,为未来做努力。
“就是不准喝。”他说,语气有些闷闷的。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是想喝一点,不然睡不着,难受。”她说,心里却是颤巍巍的疼,像是风过荷塘吹起荷叶的那种轻颤。
是啊,她心里其实很难受。那一晚,许二没有回答那个问题,然后放开她,在院落里抽烟一夜。第二天,他推了原本要办的事,然后要在镇子里走走,后来还让她跟他来市区,在妈妈反对时,退而求其次,要她为他做午饭。
这一切,都表明这是最后的舞蹈。他们彼此要失去彼此了。董小葵不是服输的人,但那样清晰地看到结局,看到门第在这个据说没有门第观念的时代划出的深深的沟壑,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