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点了点头,可还是没精打采的。
彩衣为了分他的心,对默不做声的银星熠道:“星熠,你怎么又是一句话也不说?”
银星熠想了想,道:“雷大哥他们明明对夜光琥珀和乾坤环毫不知情,龙志清和岳灵风为什么要指责雷神人助纣为虐呢?”
雷德颓然道:“那多半又是雷宏做的好事了。他是我们以前的族长,瞒着我们做了很多的事情,还想把我们通通消灭掉,最后被公子和小姐联手消灭了,地点就是在坤浮山的寒晶室中,坤孚派和天山派的人都很清楚的知道此事。我现在只是想不明白,雷宏早就不在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有影响力。”言罢更是没精神了。
银星熠愕然,同时很后悔,这才明白楚平和彩衣为什么一直没有提这方面的事情,岔开道:“师傅,我想去尘世找白大哥。”
楚平明白银星熠是想去找云淡烟,怎会阻止他,只是不放心地叮咛道:“你的大哥麻烦了夏琴那么多次,你也是该去谢谢他们。但你昨晚和刚才的功力消耗都很大,找到白大哥后,要记得练功。无论做什么,自己的能力愈高,成功的希望便愈大。”
雷德由于内疚和震惊,提出要继续留在南海等待一段时间,楚平和彩衣都没有勉强他,和银星熠一起离开。但雷德却并没有留在南海,他在等楚平他们飞远了以后,也离开了南海,朝着跌翠岛上黄映雪所在的寒梅岭飞去。
路上,彩衣把自己对天眼通的体会一股脑的告诉了银星熠,楚平给银星熠详细交代了夏琴家的位置后,笑道:“我以前的家就在夏琴家的隔壁,现在成了我们一帮人去尘世的突破口。白大哥每次去尘世也是住在那里,里面什么都有,很方便的,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离开楚平和彩衣后,银星熠没有直接去找白俊,因为他在决定了要去尘世以后,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好像成都有什么在等着他,很想回成都看看。估计温彦芹这个时间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家里,银星熠将自己家选做突破结界的地方。
刚刚来到客厅,银星熠就发现一股熟悉的令人下坠的气息,那是他刚刚才在幻灵岛感受过的,所以特别清晰。气息是自他的房间中传出来,果然是有人在成都等着他。
推开房间虚掩着的门,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衣男子静悄悄地立在收藏了乔娜书籍的书橱前。从门口的角度看去,银星熠只能看见一个侧影,那是一个完美无暇的侧影。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外罩黑色的披风,肤色白得像从来也没有见过阳光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他不是穿着纯粹中国的古装,银星熠会认为他是欧洲传说中的一个能化身蝙蝠的吸血鬼。
黑衣男子慢慢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银星熠,好奇地注视银星熠。关于这一点银星熠不很确定,因为无法在黑衣男子的神态上发现任何变化,但他却有这种感觉。银星熠也好奇地注视着他,这下看得更清楚了,黑衣男子有着无懈可击的五官和身材,整个人就像是艺术师精心设计的一件作品,找不出任何的瑕疵,但却不带任何感情,只像一堆沉重的石头。这石头是那样的重,重得要将所有人都拖下深渊。
银星熠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去:“舞沉?见到你很高兴。”
黑衣男子学着银星熠的微笑也僵硬地笑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和银星熠相握。然后从一块石头变成活的生命,接立刻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表情也丰富自然起来,微笑说:“那是过去的名字了,就在见到兄台的这一刻,我已经决定今后改名叫易水寒。你就是令飘沥念念不忘的银星熠吧?久仰大名,果然是一表人才,幸会幸会。”竟然是一口足可以媲美播音员的标准普通话。
就在自称改名为易水寒的舞沉变得鲜活的那一刻开始,不仅仅是他的表情丰富起来,银星熠还从他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杀气。他要杀的人是谁?答案不问可知。银星熠知道此刻正是关键时刻,用刚刚才学会的心法保持了心境的绝对平静,想起彩衣转述的云淡烟曾经说过他们回不去了的话,神色不变地挑了挑眉,微笑着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易水寒的手很温暖,却依然叫人害怕,像是真空泵一般,发出强大的吸引力,吸引着人在深渊中永远沉沦下去。银星熠现在很庆幸自己刚刚和楚平、彩衣在幻灵岛内那古怪的物质中练习了那么久,学会了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不然一定会被改名叫易水寒的舞沉拉下深渊。
易水寒露出一个人性化的惊诧表情,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点了点头叹息说:“是壮士一来不复还。是啊,我来到你们这里便回不去了!银兄不愧是飘沥看得起的人,猜得一点也不错,又可以感受到水寒发出的召唤信息,功力不弱,也敢于来成都见水寒,胆量更是不凡,没有让水寒失望。”
手被这个叫易水寒的黑衣男子握着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易水寒收回手后,银星熠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说:“易兄有何事要见小弟?”
易水寒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水寒原本是来养伤的。半年来,飘沥因为银兄的缘故,屡屡与水寒作对,不仅几次伤了水寒,连夜光琥珀和乾坤环也拱手相让,还阻止水寒自己想办法追回它们,实在使水寒好奇极了,才特意来此一睹尊颜,并领教高明。”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聚功力,同时缓缓地抬起双手。
一瞬间,银星熠便被带下了深渊之中。
第四十二章 不如归去
佘念堇在屋子里烦躁地坐下又站起来,站起后又坐下,忽然察觉张虎正朝这边过来,忙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绣了一半的衣服,开始有模有样地绣起花来。衣服上的花样是白俊临走的时候帮她画的。从白俊离开后,她就开始锈这件衣服,可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却没什么进展。
须臾,门口果然传来敲门声。佘念堇知道张虎又是来问自己去洗剑园的时间,自从白俊来了又走了以后,他每天都要来问一次,于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进来吧。”
张虎进来后坐在佘念堇的对面,像佘念堇预料中的一样,毫无变化地问道:“堇姨,我离开同心苑已经快两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因为佘念堇是他师傅白俊的结拜妹妹,张虎对她一直都尊称为堇姨,但因为佘念堇从来也不当自己是张虎的长辈,两人的关系却是像好朋友一样随便。
佘念堇扬了扬手上的活计,也是一如既往地道:“你再等我几天,等我绣完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张虎看了看佘念堇手上那和以前几乎没有区别的绣品,苦笑道:“堇姨,你好歹也给侄儿一个确切的日期。从师傅走的那天你就开始绣你的这件衣服,到今天已经绣了九天了,却还是没有进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绣完?”要不是师傅一再叮咛他要和佘念堇一起回去,当时他就跟着师傅走了,现在就用不着在这里耗时间了,最糟糕的是佘念堇的脾气还一天比一天要坏。
佘念堇将手中的绣花绷子猛地伸到张虎的眼前,怒道:“我怎么没有进展,我已经将这首词绣完了,马上就要开始绣荷花了!”
张虎瞄了一眼绣花绷子,发现佘念堇连词的上半阕都还差了两句话没有绣,失声道:“这样你就说自己绣完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那边的并蒂莲你也完成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佘念堇脸色一沉道:“你懂什么?”抢过绣花绷子,气呼呼地道:“你要实在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花绣完的时候,自己会去。”
张虎苦着脸,打躬作揖地道:“堇姨,你就当做做好事吧!师傅走的时候吩咐了,要我一定和你一起回去。他就你这么一个结拜妹妹,不关心你关心谁?路上没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