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是典型的中国古典美女。瓜子脸,柳叶眉,眼若秋水,口似樱桃,一颦一笑都含蓄婉约,说起话来轻言细语。特别是她的眼神,充满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给人的感觉柔柔的,弱弱的,让人直想将她拥入怀中细心呵护。但她行动之际却总是不自觉地微微偏偏头,使得她一头乌黑的短发轻轻飞扬,带着那么股倔强不服输的抗争味道,又与她的无奈绝不相同。她走路时还总爱轻踮着脚,轻盈美妙得像在飞翔,带着那么股飘逸出尘的雅淡如仙的味道,使她显得与众不同。所有的这一切都令银星熠怦然心动。
此后,他便开始注意乔娜,又发现乔娜非常善解人意,像是他肚里的蛔虫一样,不需他多费唇舌,也总能了解他的心意,然后轻轻巧巧地替他把事情办妥当。最主要的是,乔娜话不多,却总能说到他的心里,而且从来也不劝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包括吃肉在内,很多时候还能帮他挡住了温彦芹好心的恶意轰炸。她就那么偏偏头,轻言细语地说:“食肉使人浊,食素使人清。”就令素来固执温彦芹听她的话。这一点连温彦芹自己都很奇怪,不得不承认乔娜很有魅力,让人愿意听她的话。
很快,银星熠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乔娜,但乔娜虽然对他关怀备至,照顾得也无微不至,却总是跟他不亲近,令他有隔山隔水的感觉,除了乔娜对他的称呼。“小星星”,一个多么别致而亲切的称呼,他喜欢,因为这是乔娜对他的呼,因为只有乔娜这么称呼他。
但现在乔娜在什么地方?银星熠抬头看着天空明亮的圆月,不禁要问为什么月圆人却不能圆?“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这是谁说的?真是如此么?这里的月亮是变出来的,他也能和她共明月么?他真是一点也不能肯定。其实就算是到了外面,对着天上的月亮,他也不能肯定是否能和乔娜共明月。仙界和尘世是那么的不同。
他宁愿现在他还是在地狱中忍受酷刑,也不愿意自己真的是到了仙界,因为那时他还是满怀希望的,一心认为自己就快要见到乔娜了。仙界神奇的东西确实很多,楚平会飞,佘念堇可以变掉蛇尾巴,还有奇怪而美味的赢鱼,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蛇精,看来生活是绝对不会沉闷,但这里为什么没有他最思念的人?
长期以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乔娜的日子,但今天他突然知道前几天的希望都是空的,加上温彦芹一再提起乔娜,他的思念之情再难以遏制,猛然喷发且不可收拾。
低头面对潺潺流水,银星熠心怀感触,熟得不能再熟的词句涌上心头,不觉茫然低吟:“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同样满怀心事佘念堇幽幽道。她今夜没有心思练功,发现了银星熠一个人在补天宫中漫步,便跟了过来。
银星熠微微一惊,心中再掠过一阵伤感,不禁想起作者的另一阕相同风格的词“问世间,情是何物”,心忖真该好好问一问。
他有些害怕佘念堇把这阕充满无力感的词念完,定了定神,站起来打断佘念堇,淡淡道:“是堇姑娘啊,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就那么转身走了。
他走得干脆,一点也不知道佘念堇满怀心事地立在小溪边,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惘然不胜。她的双腿还在,穿了一条曳地的红裙,看来楚楚动人,可惜一首词也没念完,银星熠就走了。
回去后银星熠更睡不着了,干脆依照楚平教他的方法,一直打坐到天明。
第八章 苦斗蛇精
虽然张虎已经有了根基,吃了赢鱼的内丹很有好处,但大家还是不放心,在张虎吃了赢鱼的内丹后,白俊便一直守在张虎的身边。楚平则在静室中给银星熠详细讲解修道的法门。彩衣无所事事,去找佘念堇也没有找着,无聊得很,信步在补天宫中到处闲逛,不时停下来和那些正在用尾巴照料荣草的娲族人闲聊。
娲族侍女佘念葵急冲冲地过来,道:“彩衣小姐,楚平公子和白上仙呢?你们有没有空,族长请你过去一下。”
彩衣奇怪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佘念葵急道:“早上阿堇和小槐吵了一架。小槐留了一封信,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能肯定他已经不在补天宫和倚天宫里了。他不过才刚学了几天的功夫,还什么也不会。族长说外面正有一条蛇精,小槐肯定会有危险的。族长想请你们到外面帮忙找人。”
周围的人围上来,道:“阿堇怎么会和小槐吵架?他们为什么要吵架?”
佘念葵看了看彩衣,含含糊糊地道:“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去问阿堇吧。彩衣小姐,你现在还是和楚平公子他们一起去找到小槐重要。”
彩衣问:“小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佘念葵道:“一个时辰前他还在和阿堇吵架,然后阿栀把他骂走了,小槐当时便很不服气。阿栀开始也没太在意,但他和阿堇说了几句话后,回头再找小槐的时候,小槐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外面的蛇精很凶的,小槐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彩衣放心了一些,道:“这样说来,小槐也没出去多久,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即使是出了盘龙峡,也不可能走太远。你们不用别急,昨天我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蛇精,那蛇精可能不在附近了。小槐的信上说些什么?”
佘念槐一直认为自己的父母是楚平和彩衣间接害死的,对他们充满了仇恨,连带对很多和楚平彩衣交好的同族也不谅解。信中言语尖刻,不仅痛骂了楚平等人,对娲族的族长佘梦萝也极不客气,对佘念堇更是挖苦已极。佘念葵不便诉说信的内容,吞吞吐吐地道:“也没写什么,只是说他以后不回盘龙峡了。”
彩衣了解佘念槐的性格,听佘念葵这样一说,已约略猜到了信的内容,道:“白大哥和楚平现在都有事情,暂时无法分身。阿葵,你回去告诉族长,我一定会把小槐平安的带回来。”话音一落,众人眼前已经失去了彩衣的身影。
彩衣出了盘龙峡,放开心神,四处搜索。没有了补天气的妨碍,百里千里的事物都尽在她的了解中,很快发现离此两百里外的一个山峰上,有一条身躯电杆粗细的巨蟒在仓皇的逃窜。如此大的巨蟒已经有些道行了,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也需要逃走?想到佘梦萝说的蛇精,彩衣很想去看个清楚,但她此刻有更重要的事,心神继续朝前搜索,搜索一圈,并没有发现舍念槐的踪影。佘念槐的本领她很清楚,绝对没有用护罩隐蔽自己的能力,而且他连飞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离开她的探查范围。彩衣微微奇怪,想到那巨蟒逃得古怪,便对直那山峰飞了过去。
来到山峰上,彩衣径直到了巨蟒逃窜的大山洞中,心神只管向土中搜索。学会了土行术后,她在土中的搜索能力也大大的提高了,很快便发现了佘念槐的踪影。不禁赞了一声佘念槐聪明,传音回去告诉佘梦萝已经找到了佘念槐,让大家放心。原本土行术是靠护罩移动,有隐蔽自己身形的作用,可佘念槐的能力实在和彩衣差得太远了,彩衣没费劲便找着了她。
彩衣运起刚刚学会的土行术,也没入土中,对直舍念槐追去。她有意想提醒佘念槐自己来了,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看看佘念槐的反应。
佘念槐本来就一直在跟着娲族的第一高手佘梦榉习武,不过不大认真,经常不练功而去找好友佘念枫玩。父母遇害后,佘梦榉接了他到家里同住,他性情大变,练功非常刻苦。
早上,他早早地起来练鞭法,意外看见失魂落魄的佘念堇独自在小溪边发呆,心中不忿,认定佘念堇是为了白俊那个迷人的臭男人发昏。
他真不明白楚平他们有什么好,引来了雷宏害死了那么多的族人,大家还是对他们那么友善。母亲说得没错,人类就是善于迷惑别人。本来敌视楚平他们的人也不少,但楚平和彩衣才来了没几天,那些没出息的人就被他们迷惑了,开始为楚平和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