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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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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天龙把阮天铎向厢房里让,里面桌上已摆好杯箸,阮天铎心里烦,正合心思,就略一谦逊,即入了座,裘天龙又去请塞北观音,见她正在拭泪,只道适才被围,险些失陷,姑娘家心窄,感到委屈,哪知才劝了几句,铁若兰竟啜泣起来,裘天龙不好再劝请她入席,铁若兰自又是不肯,裘天龙只好退出来,命隐娘做好菜饭后去劝她,心想:

“姑娘们总好说话。”

裘天龙返身来陪阮天铎喝酒,听阮天铎说出他的师承,又是惊,又是感叹道:“我说怎么老弟这点年纪,就有如此超神人化的武功,原来令师是钟千里老前辈,更得天都老人垂青,这就难怪了,老弟竟同时得两位武林奇人授艺,可谓旷世奇缘,今天在天桥,老弟不过略一伸手,已是人所不及,不要说我难望老弟项背、恐怕现今武林高手,亦难在老弟手下走个十招八招,英雄出少年,老弟定会为武林放一异彩。”

阮天铎不曾有人当面这么恭维他,裘天龙这一说,令他非常忸怩。

裘天龙又说:“老弟,你离开北京,准备到哪去?”

阮天铎听卖花婆谢姥姥说,胡锦雯已到江南去了。

这是他下山时唯一的一个目的,只想早日将胡锦雯找到,好早日将她的包袱交还她,后又从绿珠处知道,薛云娘逃婚出走,去追寻自己,早先自己曾告诉过云娘,等到最后一次下山来晤时,即是别师行道之日,并且已和云娘约定好,久闻江南锦绣,苏杭更闻名天下,彼时定要先往苏杭一游。

谁知自己最后一次下山时,却奉有师命,云娘固然不知,决不会想到自己因此要返山覆命,定必以为自己已到江南去了。至于返山后又巧逢天都老人诸葛天荪,留山三月之久,薛云娘更做梦也想不到了。

那薛云娘定已前往江南,尤其是苏杭两地,前去寻找自己无疑,不然,若云娘是北上都兰哈拉山,岂有见不着自己的。

因阮天铎下江南之念已决,而且恨不得即刻离京才好。

裘天龙听阮天铎要往江南,蓦地一拍桌子,说:“老弟,你若是要往江南,有个人你定得见见。”

阮天铎见裘天龙如此郑重其事。忙问:“是谁,想来是位世外高人了。”

裘天龙道:“高人却是高人,但却非世外高人,而是一位红粉高人。”

阮天铎一怔,已想到薛云娘,忙说:“请道其详。”

裘天龙道:

“其实我并未见过,不过武林中传言,却是实有其事,据见过她的人说,此人不但秀美十分,而且武功简直高深莫测,一柄长剑随身,行踪倏忽,不但江淮名家甘拜下风,绿林中更闻名丧胆。

我数月前在江南时,轰传正盛,听说她也是从北方南下的,山东济南府卢家二郎拳,算得是武林名家了,门徒众多,最负胜名不过,但也因如此,门徒良莠不齐,结果引来了这位红粉女侠,到后来连这卢家拳的掌门人,亦败在她的剑下,其武功之高就可想而知了。

那杭州灵隐寺的方丈明觉大师,原是少林掌经堂的高僧,后调来灵隐住持,手中一只镔铁禅杖,重有百斤,一路达摩降魔棍从未逢过对手,据说和她也勉强斗了个平手,据目击的人说,这还是她不忍坏了明觉大师的名头,手下留情。老弟,你若到了江南,你定要见见此人。”

阮天铎越听,心中越急,恨不得马上赶到江南,他认定准是薛云娘无疑,长剑随身,数月前由北南去,偏又出现在苏杭,不是薛云娘还有谁。

阮天铎忙问:“你可知道她的姓名么?”

裘天龙道:“她的名姓却从未示人,但江湖上因她济困扶危,专打不平,故恭送她一个尊号,叫做:‘圣手伽蓝’。”

阮天铎忙又问道:“你知她有一定住处么?”裘天龙道:“这圣手伽蓝行踪倏忽,常是神龙见首,却未闻她有一准落脚之地。”

阮天铎好生失望,但还自宽,心说:“既然她有这般高的名头,想来找她并不太难。”

这一来,反而心定了不少,一面喝酒,一面盘算怎能即日赶往江南才好。

想到走,不由又想到铁若兰,这可令阮天铎作难了,带她同道呢,这位姑娘实在叫人难于相处,丢下她,又叫她投奔何处去好呢?

其实若说阮天铎对铁若兰毫无情愫,也是不确,不要说塞北观音铁若兰柔情似水,人更长得美艳,阮天铎亦非鲁男子,又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岂有不动心之理,只是礼防紧严,又当心灰情冷之际,这一知道了薛云娘对他爱心不移,逃婚追寻自己去了,心中哪还容得下铁若兰,只恨不得即时动身才好。

这时裘隐娘已将菜饭搬了来,并好歹将塞北观音拉到厢房,小妮子刁钻,硬把塞北观音推到阮天铎身旁,眨了眨眼,说:“别生气了,待会叫他给你陪不是。”

阮天铎见裘隐娘恶作剧,那塞北观音也不挣拒,直坐到自己身边来,阮天铎一时尴尬十分,坐着也不是,让又不好,正在难堪,裘天龙也呵呵一笑道:

“老弟,贤伉俪千万别闹别扭,现在我们正危机四伏,虽是不惧,但总也讨厌,若不是适才两位分开,怎会有适才之惊,来来来,隐娘,你斟满酒,我来敬两位一杯。”

阮天铎微一皱眉,想分辩,但见塞北观音竟受之泰然,全没店里伙计同样误会时,那般羞涩不悦之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按理说,自己一到,裘天龙即已呼名道姓,那么塞北观音定已将自己和她介绍过了,绝不应再有误会的。

这时的阮天铎一心已向往江南,也不顾多费唇舌,因此也就不予分辩。

四人一面吃喝,一面说些江湖见闻,其实阮天铎哪有心坐在此地,恨不得插翅飞去才好。

冬天日短,酉时光景,天就黑了,这顿饭才算吃完,阮天铎仍未打定安排铁若兰的主意,心说:“别耽误时间了,我尽虑她怎地,她不是也要找胡锦雯么!我便道送她到江南也就是了。”

看天已入夜,即起身离店,对裘天龙一拱手道:

“今天蒙赐援手,又叨扰了酒饭,盛情难忘,小弟在京不但不能久留,而且亦因急事,要到江南一行,请容就此告辞。”

裘天龙也不强留,道:

“再有个十天半月,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那恩师,我也要追随老弟之后,前往江南,这京城虽好,却非久留之地,老弟,我也不留你,我无论走到那里,总是以这一根软索为伴,老弟不难找到我,彼时尚请老弟前来一晤,以解思渴,再者老弟若在江湖之上,见到我那恩师凌虚子,请代我禀告,说他这孽徒正在万里寻访。”

阮天铎道:“好,那我先走一步了。”这才回身对塞北观音道:“若兰我们走。”

塞北观音咬着嘴唇,白了阮天铎一眼,才随他回到正房,两人将包袱背好,塞北观音青钢剑出鞘,阮天铎也不敢大意了,拽上衣襟,描金铁骨扇也取到手中。临行,阮天铎又托裘天龙代为向天星栈取回青花马。

两人方要出到天井,只见裘隐娘也换上了一身夜行衣靠前来,紧身劲装,更显得俏丽婀娜,阮天铎一见,就知隐娘要护送他们一程,就寒笑道:

“姑娘放心,这般捕快兵丁,想来还阻止不了我们,不过是我们不愿伤人罢了,姑娘还要在北京耽搁些日子,若暴露了形迹,反而倒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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