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南没有傻到直接去以前的黎府现在的商府找黎东,他也害怕自己被商少情那个疯子直接撕了。一个能用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做饵,骗黎东到他身边的男人,黎南想,他不是疯子是什么呢?
选了个小客栈住下,黎南又想笑了——云来客栈。
歇了一晚,黎南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定要得到商府的消息,再这么等下去,他会疯的。他不想和商少情一样。
在离商府不远的地方,有一家酒楼——一珍堂,不大,却是他和哥哥以前很喜欢去的地方,因为黎东喜欢那里的精致糕点。
走进一珍堂,一个小二迎上来,黎南恍惚了一下,坐下点了菜,问了一句,“小顺子呢?”
“客官你不常来吧?”小二笑嘻嘻的道,“小顺子半年前就不在这里干了,听说他攒够了钱,回家讨媳妇去了。”
“是么?”黎南淡淡加了一句,“他小子老早就想着讨媳妇了的。”小二点着头,跑着下去了。
黎南从窗口往外面看,景物什么的,一切都还很熟悉,没怎么变,和以前的每一个初夏都是一样的,可是这街上的人,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呢?
小二很快端了东西上来,“客官,您慢用!”
黎南掏了碎银出来,“我问你点事。”
“客官请说。”小二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银子,嘴上说着好听的话。
“商家小姐的事情,你给我说说。”黎南瞟向那扇朱红的大门,越过去,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哥哥?
“商家小姐?”小二惊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给客官说了,客官可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黎南点点头,那小二接着道,“商家小姐是刚刚春天的时候没的。”
“没了?”黎南惊讶,要是商小姐没了,那哥哥呢?“那商家姑爷呢?”
“唉,要说商家小姐和姑爷还真是伉俪情深,商家小姐才去了没多久,商家姑爷就忧郁成疾,丢下刚满月的孩子跟着去了。”小二一边说,一边摇头,颇为惋惜的样子。
可是黎南听了这话可不得了,“你说什么?商家姑爷也没了?”黎南气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吓得小二忙小声安抚道,“客官,客官,你看,人都没了,便节哀吧!”心想,莫不是这人对商家小姐有什么?可是怎么对商家姑爷那么关心?只埋怨自己倒霉,遇上了个讨债的。
黎南脑子里面只有那句“商家姑爷忧郁成疾,丢下刚满月的孩子跟着去了”,按哥哥和商小姐成亲的日子算,莫不是刚成亲,两人就做了真夫妻?商少情,难道为了霸占哥哥把自己的妹妹害死了?心里又气又急又恨,扔下银子,急冲冲的下了楼,却是想要马上到对面去问个明白。
等冲到大门口,人突然站住了,自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去问?当初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京城,现在拿什么去问?”迷迷糊糊在街上晃悠了两圈,黎南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客栈。
刚踏进门,掌柜就问道,“客官可是姓黎?”
黎南头也不抬,“是。”
“可是姓黎名南?”掌柜又问。
“有什么事吗?”黎南打起精神问道。
“哦,这里有封您的信,是一位年轻公子留下的。”掌柜说着拿出信,交到黎南手上,黎南不知道谁会给他留信,立刻拆了来看。
看完以后,黎南问道,“那公子多大年岁?”
掌柜想了一想,道,“二十五上下,南方口音,穿青衣长衫,像是个读书人。”
“多谢掌柜了。”黎南谢过掌柜,回了房间,又把信拿出来看了一遍,还真是陈临春。不过,他什么意思呢?让自己在这里等他一天,他有什么事情吗?
黎南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青玉,这是他和哥哥唯一的记忆了。
迷迷糊糊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可是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直到小二来叫门才不得不起来,打开门却看到陈临春。
黎南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了陈临春进来,便继续回床上躺着。
陈临春站在那里,没有坐的意思,黎南只好道,“你坐吧!”
陈临春依言坐下,细细看了黎南两眼,方道,“黎南,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黎南斜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难过了?”
陈临春不再看向黎南,悠悠道来,“我自从知道你是在京城长大的以后,便让人过来,查了你。所以我都知道。你爹死了以后我想你会回京城,便一直让人跟着你。我是这几天才来京城的,那边的生意,我已经交出去了,我爹也同意让我过来发展。你,有没有兴趣入股?”
“难道你特意来找我,就这个意思?”黎南挑眉,“我身上可没有什么钱。”
“你在京城长大,自然对京城很熟悉,知道这里人的喜好。”陈临春不慌不忙的接上,“我刚到这边,什么人都不认识,没人帮忙,是要吃大亏的。”
“是吗?”黎南任是不为所动。
陈临春要是站着的肯定要跺脚,“黎南,你……就真的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你说的,我本来就不明白。”黎南看都不看陈临春一眼。
“你你你……”陈临春指着黎南,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看黎南仍然没反应,只得自己抚着胸口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尴尬得厉害,陈临春正琢磨着要说点什么,黎南却开口了,“临春,我承认,我是很喜欢你。”陈临春心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要跳出胸腔,急着就要说话,黎南阻止了他,“可是,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有妻子儿女的人。而我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你玩不起,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去。”陈临春听了黎南这话,立刻火冒三丈,“黎南,我只说一句,我不是玩,也没有什么玩得起玩不起。你若是嫌我有妻子儿女,妻子我可以给她钱,让她回娘家。她还年轻,可以再嫁。至于儿女,总不能杀了,或是扔回他们娘肚子里去,只能不让你见到便是。”
黎南没有想到陈临春会说出这么一席话来,他一直以为,陈临春只是个性格像文人的商人而已,没想到……原来自己早些时候的喜欢也不是白费的。
“你怎么这么歹毒,她可是你的发妻,又没犯错,你赶她回去算什么呢?”黎南声音软了下来,心里有几分欢喜,自然也有几分忧愁。
“我的心是歹毒。可是遇到你,连蝎子也不得不把尾巴上的毒液交出来,任你使唤了。”陈临春站起来,看着窗外,淡淡的声音飘散在风中,黎南听的不是很真切,可是还是猜到八九分,道,“有这么说的?我可没那么厉害!你也不是蝎子。”
“唉……我也不逼你,你要是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吧。你现今住在这个地方,肯定不舒服。我在城南买了一座小宅子,你住到我那里去吧。”
“我正愁着没地方住,你就送上门来了。”黎南坐起身来,笑得春风得意。
“我哪一次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呢?”陈临春反问,眼中带着笑。
“哎,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可就住过去了啊。”黎南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陈临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我说你也是京城的大家子,怎么就这么无赖呢?”
“我不无赖,你能喜欢我?”黎南笑问,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不是喜欢你,”陈临春说得郑重,“我对你,是想要互许终身的。”
黎南笑道,“互许终身啊?那要看临春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咯。”黎南说着开了门,引了陈临春下楼。
陈临春是坐的马车来,黎南看了看那马车,心里面突然想起锦罗,暗了脸色对陈临春道,“我的马在后面,我去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