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中央,庄园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虫鸣蛙叫之声。
突然,铂金大贵族脸上血色尽失,他瞬间从床上坐起,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袍子,蹬上靴子打开门快速无声的走下楼,如果他想到的那件事情是真的……他不敢想象。
没有用魔法照明的庄园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阴森森的,那条挂着马尔福历代画像的长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急促的快走着,如果不是地上铺着华贵的厚重的地毯,那么他的靴子拍打地面的声音一定会把整个庄园的人都吵醒。他大步走过长廊,那些脸色苍白的肖像用目光跟随着他,他在最后一幅画像前停下脚步。
现任的马尔福家主抬起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父亲,你把马尔福庄园,对那位大人,开放了多少?”铂金家主的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副画像,像是要将它烧出一个洞似的。
画像中的阿布萨克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目光悠远的望着走廊尽头,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才轻叹着回答:“全部,除了只有马尔福血统能进入的密室以外的全部庄园。”
那一瞬间站在画像前的铂金家主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凉,一直冷到心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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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伦敦女贞路4号,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从噩梦中惊醒。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刚才一直在奔跑似的。闪电形的伤疤火辣辣地痛着,仿佛有人刚将一根白热的金属丝按压在他的皮肤上。
他坐了起来,一只手捂着伤疤,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拿床头柜上的眼镜。他戴上眼镜,卧室里的景物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窗外街灯的灯光透过窗帘,给卧室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橙红色柔光。他打开身边的台灯,翻身下床,穿过房间,打开衣柜,朝柜门内侧的镜子望去。镜子里一个瘦瘦的十四岁男孩在看着他,乱蓬蓬的黑头发下面是一对绿莹莹的、充满困惑的眼睛。哈利更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他额头上的伤疤,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可是仍然钻心地疼。
他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里面有三个男人——两个巫师,一个麻瓜。其中一个巫师是伏地魔,他记得他的声音,另外一个从未见过——他们杀了那个残疾的麻瓜老人……还有一条蛇……哈利觉得伤疤疼得无法再继续回忆下去。他有些心神不安,紧张的看着卧室四周,好像伏地魔会突然从哪里出现一样。然后他有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他将地上一本看了一半的摊开的《和火炮队一起飞翔》捡起来,塞到箱子里去。
这个暑假德思礼家让他从碗橱了搬了出来,给了他一间真正的卧室。哈利猜想这是因为教父送他回来的缘故,麻瓜们的通缉令并没有撤销,德思礼一家认为他的教父是一个危险的杀人犯,想起他们战战兢兢的表情,哈利忍不住笑了,他觉得伤疤好了很多,似乎没那么疼了。
不过他是不是该告诉谁这个问题,每次伤疤疼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不好的事情,他从箱子里翻出羊皮纸和鹰毛羽管笔,将墨水瓶拧开,盘坐在地板上。
也许他应该问问赫敏,那位最聪明的女巫。他脑海里马上浮现了她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样子——“你的伤疤疼?哈利,那可不是一般的事儿……快写信告诉邓布利多!我去查一查《常见魔法病痛》……也许书里会谈到魔咒伤疤……”
给邓布利多教授写信……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他甩了甩头赶紧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扔出去。
也许罗恩……
不不,他脑子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这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他的教父,他后天就要离开女贞路,去和他的教父住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他母亲的保护魔法,他连每年两个星期的痛苦都不用忍受。
哈利铺平羊皮纸,在上面写下:亲爱的小天狼星,虽然还有两天,但是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你那儿了,我的表哥达利正在节食,我不得不陪他一起吃减肥餐,这很痛苦……今天晚上,我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
最后他将海德薇从笼子里放出来,将信绑在它的爪子上,打开窗子,让那只精灵一般聪明的鸟儿飞了出去。
然后他在墙上的日历上又划掉了一个数字,距离他用红色墨水圈出来的那个数字,只有两个数字了,这让哈利无比开心,他觉得自己的胸腔被什么填满了,使他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英国14岁小孩子可以单独留在家里了吧……
26
26、德思礼一家 。。。
小天狼星的回信在第二天一早就到了,送信的是一只漂亮的信天翁,它快活的将信扔在哈利的脸上,然后狠啄他的头讨要小费。哈利连忙塞给了它一块饼干,那只过于活泼的鸟儿才放过他扑扇着翅膀从窗子里轻盈地飞出去了。
哈利坐到床上,展开那封有些皱的信。
亲爱的哈利,我将在这个星期天上午九点来接你,建议你将这件事情事先通知麻瓜,以免到时他们大惊小怪。伤疤的事情见面再谈,请将行李提前收拾好,我们并不能在麻瓜的地盘上呆太多时间。我已经订好八月魁地奇世界杯套票,我敢保证,你会有一个愉快的暑假的,忘掉那些愚蠢的麻瓜吧。
希望能很快见到你。
附:到时候会有一个意外的惊喜给你。
又及,收到信后请给我回信,我不确定这种鸟是否能把信送到。
你忠实的,小天狼星。
哈利从床上跳起来,抓过一张新的羊皮纸,又拿起羽毛笔,飞快的写到:
亲爱的教父,我无比的期望有什么魔法能让我在下一秒钟到达星期天,我会整理好行李的。哈利。
他有些心疼的转过脸看刚飞回来不久的海德薇,柔声问到:“亲爱的,你还能再经历一次长途飞行吗?”
善解人意的白色猫头鹰跳到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咬了咬他的耳朵。哈利将信绑在它的腿上,它展开翅膀,扑扇了几下,嗖的从窗子那里飞走了。
哈利轻快的走下楼,德思礼一家三口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他们谁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弗农姨夫那张红红的大脸躲在早晨送来的《每日邮报》后面,佩妮姨妈伸长着脖子看电视上的节目,达力正愁眉苦脸的吃一小块葡萄柚,他这一个假期都得吃这个,哈利想到自己马上要去和小天狼星住在一起了,更开心了。
“早上好。”哈利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同德思礼一家三口阴沉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拉开椅子,对自己那块比达利小得多的葡萄柚一点也不生气,他漫不经心的说:“我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星期天早上九点来接我。”
“呯!”达力手中的勺子掉到了盘子里。佩妮姨妈瞪着哈利,弗农姨夫的脸涨得红红的,他将报纸摔在桌上,怒吼道:“你怎么敢——怎么敢将我们家的地址告诉一个杀人犯!逃犯!”他气得发抖,全身的肥肉都在乱颤,脸涨红得像一个熟透的洋李子。达力尖叫着扑到佩妮的怀里,他对于巫师有阴影,因为哈利去上一年级的时候,海格给这个胖嘟嘟的小子变出了一条猪尾巴。佩妮的脸吓得苍白,紧紧搂住儿子,她嗫嚅着嘴唇,用一种颤抖的尖细的声音说:“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
哈利愉快的吃完自己那份葡萄柚,平静的说:“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又回头冲他的肥猪表哥咧嘴一笑:“非常美妙的一顿早餐,不是吗?我吃得很饱,谢谢招待。”
然后他没有理会弗农姨夫的怒吼——“你这个怪小子,穿着我和佩妮给你的衣服,却不知道感恩——”三步做两步的奔上了楼梯。
星期天一早,哈利就拖着行李箱下了楼,装着海德薇的笼子放在箱子上面。他在昨天下午就收拾好了箱子,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了箱子里,他父母的相册,他的旧课本,飞天扫帚,隐形衣等等等等,因为他以后再也不会在这个鬼地方长住了。现在箱子像铁块一样沉,可惜未成年人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不然他就会给它一个羽毛咒什么的。哈利头一次发现其实自己的东西还是挺多的,不过全部都是去霍格沃茨后添置的,他把达利的那些旧衣服扔在床上,没带,这样他可以在回教父家后去买更好的,他的父母在古灵阁给他留了一大笔金子,他还有一个富有的关心他的教父,没什么能比这更美妙了,即使伏地魔这时候出现,也不会影响他的心情。
德思礼一家似乎比他还要紧张,他们三人紧紧的挤在一张沙发上,哈利真为那张可怜的沙发感到痛心——除了佩妮姨妈,其他两位可都是重量级人物。
挂钟走到八点五十的时候,哈利就坐不住了,他焦急的站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不,他从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过,他的心脏因为兴奋和紧张跳的飞快。
“他会伪装过再过来吧——”弗农姨夫忍不住开口问道,他说得小心翼翼,好像害怕邻居会贴在他家的窗户上偷听到一样。
“也许是吧。”哈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