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两相对峙许久,南宫樾终于明白时晏之刚才只是在配合他演戏,方便他顺理成章换掉裘思德而已,收敛了脸上白莲花的表情,眼神锐利,神情锋芒毕露:“裘思德死了,陛下打算怎么处理他的尸体,随便找侍卫埋了吗?
还有——裘大人死后悬置出来的掌印太监之位……陛下该如何处理?短时间内就要找个身家清白、对自己忠心的人很难吧?”
“所以呢?你这么说是想向孤推荐你自己是吧?从你陷害裘思德的时候不就想清楚了吗?”时晏之看着白莲花终于露出锋利的爪牙,危险地眯起眼睛看他,“或者说从你知道孤是皇帝的时候就这么想了。”
“——你想取代裘思德上位。”
南宫樾面对时晏之的试探并不退缩,也没有委婉谦虚,而是先发制人,戏谑地勾唇笑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时晏之:“既然陛下早就看清了奴才的想法,又为什么要按照奴才的想法把裘大人逼死呢?
陛下身为一个皇帝,就算他做错了事,不也可以包庇吗?可是您选择配合奴才,选择站在奴才的这边。”
“您是奴才的共犯。不过奴才想问您一句,为什么?”
时晏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多时发出一声低笑:“孤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原因,不过正好是因为最近看他不爽,正好你给了孤这个把他换掉的机会,说起来你不应该感谢孤吗?感谢孤没有站在他的那边。”
“本来孤以为自己除了裘思德没有可用的人,没想到你比裘思德更好用,那么——裘思德的位置就由你担任吧,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不是吗?”时晏之犀利地嘲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裘思德屋内的掌印以后就属于你了。”
时晏之说完就冷下脸往御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命令南樾,“叫侍卫把他的尸体拖到乱葬岗埋了,再叫宫女反复清理这里的血迹,孤不想在宫里见到晦气的东西。”
第069章
自打时晏之进入御书房以后,就因为处理桌上的奏折忙得焦头烂额,不知不觉黑鸟吞噬了金乌,黑夜代替了白昼。
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时晏之俊美立体的侧颜,时晏之单手撑着额头,眉眼间充斥着一股疲倦的感觉,眼神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繁多杂乱的奏折,下笔如有神,孜孜不倦地批注。
倏地,夜色渐浓的窗外飞来一只浑身青翠欲滴的头部一抹紫的小鸟,好似戴着一顶紫色的毡帽。
小鸟停在窗台边缘静静地观察了时晏之好一会儿,才叽叽喳喳地叫起来,扑棱翅膀,飞到桌上,试探性的走了好几步,凑到时晏之跟前。
时晏之从小鸟停在窗台边缘的时候就注意到它了,因为这只鸟是皇室为了通信专门饲养的,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他小时候就见过它很多次,也经常喂他东西,所以当小鸟停在窗前的时候,时晏之以为它只是来找自己玩的,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