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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淡笑着点点头,叮嘱道: “云儿,爷爷最疼的就是你,你不要怪爷爷把沁流人硬塞给你,他本是你命定之人,这一切,早就注定好了的,大婚后,你也不要因此为难于他,他为你付出了不少”。
沧澜点头答应,“爷爷欣心,云儿心里有数”。
风和起身,亲自将沧澜从地上扶了起来,“好孙女,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沧澜点点头,身边的云书云画,换成了云琴云棋,两人作为“陪嫁丫鬟”,自然是要搀扶着沧澜上风撵的。只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沧澜再次停住了脚步,正厅内,还有三个伤心的男人。
她回眸,没有言也没有语,凤眸只是看着他们三人,然后浅浅一笑,三人就看懂了一切。
云棋为沧澜盖上盖头,挂着她走了出去。
曳云殿外,两匹高头大马上两道红色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马背上等待,泪天颜仍旧是红衣,红色蟒袍比上次大婚时显然华责许多,这次,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细致,从蟒袍到靴子,从中衣到发丝,全都讲究的不能再讲究,因为这次大婚,不一样,这是他一生幸福的交付。
沁流人是一身的大红龙袍,没办法,虽说是平夫,可人家毕竟是皇帝,大婚穿红色龙袍是规矩。此时,满身冰冷的他没了往日的戾气,带着不常见的柔和和温暖,虽然没有泪天颜的妖娆邪肆,可也是玉树临风的潇洒人儿一个。
他们身后,红色的轿撵上纱帐飞扬,透着无边的喜悦气息。
沧澜一步步从曳云殿走出来,四只期待的眸子顿时染上了惊喜和微动。
第163章 意外
泪天颜一双风眸紧紧盯着朝他走来的窈窕身姿,满目柔情顿时画作春水万千。欣喜中,带着欣慰,骄傲中带着泪光点点。
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她身上的嫁衣,为他而穿,头上的盖头,为他而盖,她今日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虽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芳边,可是他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是只有他的。今天,他们大婚,过了今天,她就是他的妻子,梦寐以求的妻子。
沁流人也是激动的,虽然心底明白云儿不太待见他,可是当看到如此一身嫁衣的她缓缓朝他们走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
他们认识不久,可是却好似已经经历了万千沧海一般,从冷漠到一见钟情,从嫌恶到无悔付出,从醒悟到转身陌路,他们走的很艰辛,就连这次大婚,他都是带菁一种别样的幸运,可是,他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
至少,他没有跟水冥寒阳歌之那样只能在背后看着,至少,他没有像火流云那样没了期盼和希望。
利落的翻身下马,沁流人高大的身影两三步便到了沧澜面前,两人隔着一块喜帕,距离当真是咫尺之遥。
沧澜看不见前面,只觉的前方一暗,然后盖头下便显出一双血红的靴子来,凭直觉,她知道不会是天颜。
云琴云棋互看一眼,见主子没有出声,他们也没有动作。
沁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沧澜的面前,冰寒的面庞带着小心翼翼和讨好的笑,“这是聘礼,答应了给你的”。
盖头下,沧澜一双风眸一滞,带着些不可思议看向隐约模糊的人影。
双手仍旧伸着,沁流人在等着沧澜的回答。
沧澜看不见沁流人的神色和表情,可是只听声音,她也能想象的出来,此时,他该是微蹙剑眉,一双冷寒的眸子蕴满深情。
“好,我收下了”,话落,云琴接过盒子,塞进自己怀中。
沁流人会心的一笑,笑的无比光辉灿烂,隔着喜帕的咫尺之遥,突然更加近了。
高大的身影转身,利落的翻身上马,马上的泪天颜突然朝着他笑了起来,两人温和有礼,再也看不到丝毫的嫌隙和嫉妒。
沧澜小心翼翼的上了凤撵,宫中的喜官高喊一声,“游街…”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朝着汜城中街而去。
汜国规矩,皇室中人成亲要先游街,接受百姓的瞻仰和祝福,然后穿过中街到祠堂祭拜祖然后才返回皇宫拜堂册封。
上次泪天颜大婚只是为了引出怜星,所以没有那些繁琐的东西。可这次不同,一场大婚,不但是太女和七皇子,还有沣国的皇帝,这场大婚已经上升为国际层次,当然要严谨对待。
沧澜的风撵是半开放式的,飞扬的红纱将坐在其中的红色人影衬托的如梦似幻,盖着盖头又如何,满身掩饰不住的绝代风华照样让天下百姓膜拜不已。
凤撵前方,两匹高头大马上两个同样出众不同风情的新郎倌,唇角的淡笑显示他们此时的喜悦的淡然,汜城百姓的祝福让他们更加的高兴起来。
一路行来,太女纳两夫的大婚确实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可是一声声的祝福,让三人的心绪都平静了下来。
行过中街,便是汜国皇室的祠堂,里面供奉着汜国几百年来的历代君王祖先,祠堂的规矩入汜国皇室才有资格进入,有资格进入的人,便可入汜国皇陵,而沧澜带着泪天颜和沁流人进来,很明显便是承认了两人的身份。
皇宫禁卫军将祠堂周围包围的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只能被隔在外面,没有人能看得到祠堂内的一切。
沧澜下了风撵,云琴云棋停在祠堂外,泪天颜和沁流人跟在沧澜身后便进了祠堂。
身后的门倏地关上,祠堂神秘而又诡异的气息顿时席卷而来。
祠堂内很黑,除了死角廊柱上的烛火之外,再无其它光明。正中间,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排位供奉在前,透着一股冷然的阴森。
泪天颜走过来牵起沧澜的一只手,牵着她走到牌位前,跪下,虔诚而庄重的取了一支香,给那些冰冷的牌位磕头。
“汜国子孙泪天颜,今日同汜国太女云沧澜大婚,特来拜过列祖列宗,望列祖列宗保佑我俩白头偕老”。
沁流人有些犹豫,按说他该拜沣国的祖宗才对,可是婚是在汜国成的,况且他还是以入赘的方式,这汜国祖先倒是也说得明白,只不过,云儿也不是真正的汜国子孙啁,这下有些怪了他只跪在,在沧澜的另一侧,却没有上香,泪天颜也明白他的顾虑,自没有催促。
“晚辈沣国沁流人,今入赘汜国,于汜国太女云沧澜结秦晋之好,往汜国祖先保佑”,香可以不上,但头还是得磕,不然可入不了皇陵的。
憋屈死了。
三人祭拜完了祖先牌位,起身,转身朝着那门口走去的时候,四周突然光亮大盛了起来。
怜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得意的笑着,带着万分的把握,“哈哈哈,云沧澜,你想不到吧,我竟然能事先藏在这祠堂之中,任你外面重兵把守,却没有一个人敢冲进来,哈哈哈,云沧澜,今日我就要跟你算算总账,泪天颜,我要定了”。
素白的小手缓缓掀开自己的盖头,沧澜悲哀的想到。
作孽啊,她小时候抢亲,到她成亲的时候,轮到别人来抢了,真是作孽啊。
沧澜淡淡的看着怜星,觉得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早点出来就省得我下跪了”。
怜星得意的脸上突现防备,“你知道我要来?”
沧澜摘下盖头揉揉脑袋,自若的说道:“就瞧你那见了天颜就跟苍蝇见了那啥的样,你会不来吗?”
泪天颜狠狠等她一眼,你才是那啥。
沧澜当没看见,“再说了,祭拜祖先时,外人不得进入祖祠,就连我得两个侍从都不行,这么好的机会,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放弃好伐?”
怜星依旧防备着,她既然能想到她会来,就一定做好了准备,两只眼睛四处打量起来,一把剑横在胸口小心翼翼的盯着沧澜。
沧澜摆摆手,“你放心吧,我没设陷阱,这祠堂内你能进来,我也能进来,困住了你,自然也困住了我,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设陷阱吗?”
怜星身子猛地一怔,顿时恍然大悟。
如今这祠堂内只有他们四人,关键是,她单枪匹马以一敌三…
“很好,看来是明白过来了”,还不算傻的冒泡。
泪天颜却鄙夷的看了怜星一眼就别开了眼,这还叫不傻?吃饭吃进大粪去才叫傻吗?
沁流人干脆把她当空气,做人做到这份上,也算极品了。
“云沧澜,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单枪匹马我敢来杀你?”怜星没多久就缓过神来,狰狞的脸上重新戴上小人得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