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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卢青天走到他坐的椅子旁,轻抚其背,而后将手按在他肩膀上。

“我知你是为我鸣不平。但我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是先皇钦命的朝廷正二品官,现如今,竟连前方将士保命的粮草都筹备不齐。别说是变卖家当,遣散家仆,就算有人肯买我,我也卖!”

“好,我倒要看看谁会买你这败家的二货!谁敢!!”常禄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打断:

“你呀,也甭这么自苦。就朝廷那本烂帐,你就是一个月不睡觉,算盘打坏几个,也再算不出可以筹到的银两。不过,我这回出远门,倒是有些收获。”

常禄话锋一转,回头望着卢青天,笑得一派风流。

卢青天闻言,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霎时露出五月骄阳般灿烂的笑容,追着他问:

“此话当真?莫不是哄我?哪里有银子?户部大大小小的登记册我都逐条看过,你出去的一个多月,我每天都在核查账目。无论是田亩富户,还是贵族商贩……你快说呀,银子在哪儿?”

常禄看着卢青天脸颊边的酒窝,心神荡漾,魂飞九天,直到卢青天问了他八遍,他才回过神来,咳嗽两声,甩开卢青天缠上来的手,踱到刚才的圈椅旁,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颇为无赖地说:

“我都走了那么远的路,钱袋还被贼人偷了,进了门,水都还未及喝一口呢。”

言下之意,就是叫卢青天给他倒茶。

这有点欺负人的意思。常禄从小服侍卢青天,自己是仆,卢青天是主。

就算现在常禄做了刑部侍郎,从四品,是朝廷命官。那也是靠着卢青天昔日的面子,给他谋来的差事。

想这战争年代,有份按月拿俸禄的职位是多不容易的事。常禄理应感恩戴德。再加上,这会儿卢府都没了下人,常禄这句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叫卢青天亲自伺候他。

分明就是占便宜。

常禄舔着脸皮把这句话说完,也不管卢青天是怎么想的,自个儿先偷着乐得合不拢嘴。

哪知卢青天根本不在乎这些虚礼,一门心思就想知道哪有财路。

常禄叫他倒茶,他立即放下朝板,二话不说就去倒茶,边倒还不忘自我检讨,“你看我这臭记性,光顾着讲话了。一会儿下了朝,我亲自下厨,给你煮碗面条,就当赔罪了。”

常禄低着头坐在圈椅里,嘴角美滋滋的咧着。

卢青天穿着朝服,戴着官帽,做这些粗活根本不方便,一不小心,滚烫的茶水就洒了出来。

卢青天被开水烫到手背,忍不住叫了一声,常禄立马从圈椅里弹了起来,冲过去一看。

茶杯滚在桌子上,桌布湿了一片,徐徐冒着热气。

卢青天的手背已经红了,另一只未被烫伤的手,还紧紧抓着那个盛满滚水的水壶,显然是个不常做事的人,现下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

常禄一把夺过水壶,大声嚷嚷起来,“别摔咯!家里不剩几个值钱东西了!”说着,重重将茶壶按在桌面上,斜眼去瞟卢青天受伤的手背。

“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模样,连杯茶都倒不好,真要拉出去卖,连杂役都做不了。也就是我,看在以往主仆的情分上,可怜可怜你,打发你一文钱,将你领回家去。”

卢青天没了水壶,空了手,于是捂住受伤的手背,表情颇有些失落。

常禄最见不得他这样,极不耐烦道,“手呢?怎么样了?让我瞧瞧。”说完,将手递过去等着,眼睛却瞧向另一边。

等了好半天,手掌也没接到东西,只好又扭回头去,来硬的。

等他抓过卢青天的手,仔细看过,上了药,抹匀了,他在谷花村的所见所闻,也被卢青天套话套得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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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卢青天的手,白,细嫩。

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从小除了握笔,十指不沾阳春水。

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污垢,看上去美,摸上去更美。

常禄抚着揉着,就只剩下傻笑的份了。直到卢青天摸清了财路,一把抽回柔荑,重新拿回朝板,严肃道:

“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勿要张扬。常侍郎?”

“啊?臣在!”

“先上朝。”

卢青天整整冒翎,揣着朝板,推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

“是。”常禄万般不情愿地从温柔梦乡里清醒过来,挠挠头,尾随他,也出了府。

谷花村。

早些时候,驿站茶馆内,除了常禄,还坐着好些其他人。

其中有一个头发蓬乱,脸上脏兮兮的半大少年,脚蹬一双破草鞋,蹲在靠近门口的长凳子上,嘴里叼着根草。

一双乌溜贼亮的眸子,转得极灵活。偏偏老斜起眼睛看人,很叫人不爽。

常禄还未走远,他嘴角已露出讥讽的笑。瘦瘦的手臂,从衣衫褴褛的背后伸出来,‘啪’地一下,朝桌面响亮地拍了一把铜板,好似作秀般,学着常禄刚才的口气,大声道:

“店家,给我来一碗豆腐脑!”

他这一叫,引来茶馆里头坐着的好些人,侧目。

其中交腿坐在他隔壁桌,端着姿态,嗑瓜子的娘娘腔,就被他拍桌子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

手中的瓜子随之撒落了好些,于是大怒,也一拍桌面站起来。

“哎!要死啦!桌子拍这么大声,待会儿把这破烂茶馆的屋顶震下来,到处是灰,我瓜子还要不要吃啦?!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杂种,有没有教养?!”

那脏兮兮的半大少年明显也不是什么善类,斜起眼睛瞅他,“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衔草,懒洋洋道:

“我是孤儿,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呢。哪像你,明明是男人,却学人家娼妓卖屁股,真、有、教、养、啊!刚才贾老爷路过,你那媚眼都快飞出眼珠子的骚样,我想学都学不来哟。”说着,吐出舌头,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

那搞怪的模样,惹得周遭的人哄堂大笑。

娘娘腔被他踩住痛脚,当真急了,一把丢掉手中的瓜子,一脚踏在长凳上,胳膊袖子捞起,张口就骂,说的全是操爹骂娘的粗口,一副泼皮骂街,输人不输架势的无赖样。每骂一句,还拍一下桌子,震得桌面的红瓜子欢快地跳了又跳。

那少年全无所谓,嬉皮笑脸地站在长凳上扭屁股,到后来,还尖着嗓音,模仿妓|女招客的语气,朝娘娘腔打趣。

“客官,你来呀,奴家陪你一夜,白|屌(diao)不要钱。”

惹得对方追着他满茶馆围着桌子板凳跑圈圈,嘴里骂街的词汇层出不穷,并不歇着。

店家和小二都在看热闹看得高兴,并不出面阻止他们打闹。

稍远处,坐在茶馆角落里的,除了一个面若凝霜的男子,还有一个光头和尚。

和尚远远看着他们闹腾,眼神超脱,表情无奈,只是摇头叹息,并不出手劝架。手中的念珠,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不见念经。

面若凝霜的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衣,外面裹了一层黑纱。

独自坐了一桌。

桌面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一壶清酒,和一碟花生米。

他乌黑的齐腰长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披着,遮挡住大半个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一副高深莫测,不好惹,别招惹的模样。

于是,也没人去理他。

话说回这娘娘腔,其实名叫:红艳。

原本是洛阳城里首屈一指的男妓。当年红的时候,真是艳冠京城。

可惜好景不长,花无百日红,人也一样。

这过了气的优伶,那都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何况红艳就是鸡。

还是个公鸡,连只蛋都孵不出。

遇上光景好的时候,收进大户人家的宅邸,做个玩物,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偏偏红艳生不逢时,遇上战乱年月。

这不,才闹饥荒没多久,主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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