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听寒也笑了,转而很郑重地说道:“我看行。”
吃过饭后两个人又聊了很久,李可似乎发现了在他们之间有数不完的话题可以一起探讨,然后歪曲,最后又能串联到另外一个话题上,继续歪曲。用刘听寒的话说,“咱俩都有妄想症。”
时间不早了,刘听寒送李可来到了女生公寓的楼下。李可对刘听寒的好感在今晚的深交中迅速升温,她觉得从小到大能把话说的这么投机的人屈指可数,但刘听寒绝对算的上一个。两个人都懂得正式的时候要严谨,休闲的时候无所不谈的去放松,互相调侃,配合默契,如一对说相声的老搭档,天衣无缝。李可深知不管是刘听寒的本性如此也好,或者就是为了纯粹的讨彼此开心,归根结底大家都能知道,刘听寒非常喜欢李可。可是,穆鹏仍然是李可的男朋友,虽然两人相隔千里,但为了两人不分开这个看似荒唐的名义,穆鹏一直在默默地付出着许多,让李可真正的打心里感动。因此,李可决定不管怎样,今晚最好先提醒一下刘听寒。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一个这么美好地晚餐。”李可说。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经常向你发出这样的邀请,希望你还能赏光。”
李可笑了笑,忽而表情有点僵硬,吞吐地说:“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觉得我们挺适合做朋友,所以……”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不然宿舍要关门了。我在这等你。”刘听寒看了看时间,打断了李可的话。
“在这等我?”李可疑惑的看着刘听寒,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怕继续追问下去场面反而会变的更加尴尬,于是说了再见,先回宿舍了。
李可推开宿舍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按下电灯的开关,日光灯闪烁着,却怎么也启动不起来。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李可突然看到了自己的书桌上有一片黑色的物体,走到旁边,借助瞬间亮起的灯光拿起来一看,才知道这是几十只中性笔,全是灰杆黑芯,但却无一重样。
“一定是林佳嘉告诉王腾,王腾又告诉刘听寒的,可是这……”李可哽咽了一下,自言自语着。
“没错,是我告诉他的。”林佳嘉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说,“我告诉他你今天心情不好,原因是你把一根笔弄丢了。这是一根对你来说非常有意义的笔,是别人送给你而且你用它参加了高考让你顺利过关的笔,我只知道是灰杆黑芯,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今天中午刘听寒向我打听你最近怎么样,我只是顺口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嘿嘿,你不会怪我把你出卖了吧?”林佳嘉拉起李可的手,嘻嘻地笑了起来。
李可一时无言以对,眼眶似乎开始湿润了。她今天早上去上课,一时着急没找到笔,就拿上了高考前穆鹏送给她的一支灰杆黑芯的签字笔,笔上还刻有她和穆鹏的名字。后来下课时着急走人,把笔忘在了课桌上,等发现时回去再找已经无影无踪了。李可低下头,看着手中这一大把的笔,万千思绪,无言以对。
电话响了,是穆鹏。李可镇定了一下思绪,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两个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简简单单地问候,然后穆鹏会叮嘱两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挂下了。从始至终,李可没有让穆鹏听出任何不对的声音。挂下电话,李可突然想起了临上楼时刘听寒说的一句“我在这等你”,顿时恍然大悟,她抓起笔,飞快地跑下楼去。
楼下的马路并不宽敞,道路两旁的柳树趁着微黄的路灯随风轻摆,在春的黑幕下翩翩起舞,抚弄着柔弱的身姿,摇出美妙的音符。女生大都已经回去了,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几对情侣在调情般的橘色灯光下甜蜜的亲吻着,拥抱着,用最缠绵的方式结束着这来之不易的多一天的快乐。李可放眼望去,不远的路灯下有一个消瘦的身影轻轻地踢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消磨眼前的孤寂,等待着幸福的来临。
李可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谢谢你!”
刘听寒缓缓地抬起头,微微一笑。
李可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努力的往回抑制自己的感情,可看到刘听寒的笑却不明白为什么,眼泪伴随着莫名的喜悦飞离了脸庞,细微的关怀原来如此地让人心醉。
“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这么多还没有跟你那支一样的?”刘听寒一时也不知所措,慌了手脚。
李可使劲的把头往下低着,但却声音肯定地说:“你傻呀?我们才认识多久你觉得我们真正了解对方吗?”李可抽噎了一下,声音却突然舒缓了下来,喃喃地说,“别对我这么好可以吗?我怕你和我都后悔!”
刘听寒轻轻地笑了笑,拉起李可手中笔的另一端,对李可耳语:“如果不做,我怕两个人以后更后悔!”
李可抽了抽鼻子,看着刘听寒那深邃的但却在灯光的照射下清澈见底的双眼,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体会着爱情带来的快乐和疼痛,麻木着自己喜悦但却无奈的内心;强忍着曾经有过的风风雨雨,沉重的拖着过去留下的美好时光,纵然在今天看来是那么的繁琐和累赘,但年轻的人对待爱情从不轻易认错,似乎相信过去的甜蜜总好过信任变化的未来。李可慢慢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跑回了楼道的角落,默默地哭泣,也许只有眼泪才能测试在乎一个人的深和浅,但这一次,不知眼泪为谁流。
时间在空气中悄悄地穿梭,看不到,却感觉的到。炎炎的夏天即将来临,快到了放暑假的日子。紧张的期末考试如期而来,在“团结互助”与“开卷有益”的口号下,九成以上的大一新生都通过了考核,李可当然也轻松过关。期末考试的第二天恰巧是李可的生日,由于回家的车票最早也要后天,所以生日要在北京与宿舍的几个好姐妹一起度过。她们打算晚上去楚湘楼好好的庆祝一番,顺便也算是大家对大一的悲喜做一个小小的了结。
从刘听寒给李可买笔的那晚到现在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两个人几乎天天在一起:一起吃饭,自习,打水,逛街,看电影等等,处处都能看的出两个人性格的般配,开心的过着每一天。当然,距离还是会保持一些的,毕竟穆鹏还是李可的男朋友。但是在别人看来,关系似乎很难摆的清楚:刘听寒对李可无微不至的关怀,而李可也非常乐意与他待在一起,于是整个艺术学院认识他们的人都觉得俩个人已经恋爱了,对于这样一对阳光与可爱的搭配,大家羡慕不已,由衷的表示支持。
李可的生日很简单,除了林佳嘉和舒晓娇外,刘听寒宿舍四人也到场了,七个人一起庆祝了李可二十岁的生日。杯盏交错,酒过三巡,在欢歌笑语中王腾实在是酒量有限,提前倒下了。茶足饭饱之后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学校,王腾实在撑不住了,被林佳嘉和顾飞先陪他回了宿舍;而欧阳川和舒晓娇似乎意犹未尽,对于即将到来的漫长的暑假,两个人眉眼一飞,心领神会,打了车直奔校外而去。
“你没喝多吧?”李可看着身边仅剩的刘听寒,关切的问。
“没有,我最后的时候偷偷地把白酒换成雪碧了。”
“你真坏,看你把王腾灌的。”
“我没灌他,是他非要跟我喝的,再说了,他不是也怀疑我说我酒是假的吗,还跟我换过来喝的你忘啦?”
“对啊,那你的雪碧他喝了,怎么还会醉呢?”
刘听寒嘿嘿一笑,“肯定装的,小子不知道存着什么坏心呢,换完之后我一尝他的酒杯里也是雪碧。哈哈。”
“啊?不对,我们家佳嘉有危险了!”
“得了吧,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咱们就别掺合了,走吧,我们去操场走走。”刘听寒拉起李可的胳膊,两个人向操场慢慢地走去。
学校的操场在夜晚的笼罩下并不显得恐怖,反而非常的浪漫:黄黄地路灯透过球场高耸的栅栏,铺在草坪上一片斑驳的投影,越来越宽,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于远处的黑暗,连接到天空闪亮的繁星;安静的四周只有虫豸在低吟,软软地草坪轻踏于脚下,微风吹过,不由得让人忘却了白天的烦恼和纷杂,独享这份清闲,静静地感受着发自内心的安乐。
“我听舒晓娇说你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吧,从来没听你跟我说过呢,要是不介意,你能跟我讲讲吗?”李可跟在刘听寒的身边,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着。
刘听寒笑了笑,“欧阳川和舒晓娇这两个大嘴巴,看来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该让他们俩知道了。呵呵。”
刘听寒回过头,看着李可扑闪扑闪地大眼睛,小心地问:“真想听?好吧,那就从我高二那年开始讲。她和我一届但不一个班,她长的很漂亮,追她的人很多。我是在一次学校的活动中认识她的,我承认她是我有生之年见过的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后来我就给她写信了,我原本不抱有任何希望,我觉得我太平凡了,而她的选择又那么多。没想到第二天她居然给我回了信,信里能看的出她也并不讨厌我,而且也对我有好感。我们一直不敢见面,用信件联络了很久,终于有一天,我们在楼道里不期而遇了,从那天开始,我们就胆怯的在一起。每天的晚自习后我都会送她回家,早上她会给我买早点,尽管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我觉得我们太快乐了,爱情原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遥不可及。可是后来到了高三,她突然提出了分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她就匆匆的离开了我。后来过了没多久,她和一个新来复读的男生在一起了。朋友说他们已经什么都做了,我不信,于是在放学之后偷偷地跟随了他们,果然,他们一起走进了校外的宾馆。一开始我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后来,我也认了,何必再去委屈自己呢?不管她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成全别人也就算是成全了自己吧。毕竟这是我的初恋,可能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上天对我如此的惩罚,但我坦然了,也许失去会让人得到更多,我发誓以后我不会再重复这条道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