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玲珑。”
“那你为何派水玲珑潜入太后寝宫意图行刺?”我望了他一眼,蓦地伸手捂住唇,惊疑不定地望着,“难不成,是为了阻止我和子初成亲?”
“对。”他紧紧我的手,“太后遇袭,婚期延后,自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你为了一己之私,这样对你的母后,你,你太过分了!你就不怕惊吓死她吗?”我愤怒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所以那日,你是故意把我投入大牢的。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我会识破水玲珑的身份。你派她潜在寿王府暗中接触寿王,是为了接应成王吧。你想不到我竟能指认出谋杀太后的刺客就是寿王府上种兰花的那名女子。你赶在子初之前暗暗通知水玲珑离府。”
“这点错了,我没通知她。等我通知还来得及么,子初早已找上门去了。”秦殇摇头说道。
“那看来,这位水玲珑姑娘要比我想像中更为聪明。”我冷笑,“她知我在寿王府见过她一面,定会揭穿她的身份,所以先一步自行离开了。”
“可是皇上,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危险么?”
我轻轻一咬唇,“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了引寿王入翁,大肆虐捕天道门门人,以期让寿王相信,作为门主的成王确实有痛恨你的理由。你仅为此,把这些曾经替你卖过命、出生入死义无返顾的兄弟,杀光杀尽,你这么做,难道一点点都不会心痛?”
“他们为皇上效忠,为大事而牺牲,当无怨言。”
“你是他们?你怎知无怨言?”
“寒儿。”他笑着拉过我的手,“大不了朕替他们建一个庙,竖一块功德碑,以让世人牢牢铭记他们为我大秦造下的功勋。”
“人都死了,还要块破碑干吗?”我冷笑着甩开他的手,霍地站起身子。
“寒儿,你怎么又生气了?”
“我想找水玲珑谈谈。”
“玲珑?”
“嗯。”
“好。我这就叫她进来。”
“皇上,我想与她单独谈谈。”
他怔了一怔,点点头,“好吧。”
他转出门,吩咐传诏水玲珑。
她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入,冲我微微颔首,笑道,“你找我?”
“你叫什么名字?”
“水玲珑。”
“水玲珑不是你的本名吧。”我冷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从哪里穿越过来的?”
“姑娘说笑了。”
“我没说笑,你心里清楚的很。”我冷嘲着瞄了她一眼,“你到底从哪里来?”
“我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
“你不明白?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的那把抢,是在这里凭空造出来的吧。”
“枪?”
“你别再装傻了!”
“你是说这个?”她笑眯眯地从怀里摸出一把枪,随手一转,那黑洞洞的枪口便瞄住了我的胸膛。
“你敢对我开枪?”
“你的确冷静。”她微眯着眼眸笑睇我,“要不要试试?”
“有种你就开枪。”
“哈哈。”她笑了笑,随性把枪塞回兜里,“有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
“水玲珑,玲珑如水。”她轻笑着注视我,“其实何必太执着呢?有些事,搞不明白未尝不是好事,搞明白了,反而有可能心生痛苦,你说是不是?”
“谬论。”
“谬论?”
“你不要再随口搪塞我,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开口。”
“办法?”
“譬如,把你抓起来,慢慢折磨,严刑拷打。”我冷哼着,“你知道我只需说一句话,秦殇都会照办。”
“的确如此。”她微笑着点点头,难掩眼中的落寞。
但那也仅是一瞬间的落寞,转眼便让她适度调试过去,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点的痕迹。
“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与我合作的好。”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与我一样,都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种?”
“你都猜到了,何必再问?”
“你早就替秦殇卖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是怎么过来的?”
“呵呵,小姑娘问题还真多。”
“你别打岔,老实回答。”
她淡淡一笑,瞄了我一眼,“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我那是因为爆炸……”我一时嘴快,立马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冲她叫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我也是因为爆炸。”
“你也是爆炸穿越?”
“不错。”
我傻愣地望着她,“你那是什么爆炸?”
“汽车爆炸。”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两、三年前吧。因为我和我的家人住得比较远,平素又不甚来往,所以爆炸发生后,谁也不知道我失了踪。”
“你的家人没找过你?”
“我不知道,大概不会找吧。”她苦涩地笑了笑,盯了我一眼,“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隔阂,来不及解释,说得太多,反而有点像是在掩饰什么。”
“怎么会呢?人就是要互相沟通才对啊。”我忍不住出声劝道,“你放心吧,等你回去后再向家人解释清楚,虽然有些怪诞离奇,不过我想他们还是会听你说的吧。”
“但愿如此。”她微笑着凝住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抓不住这份感觉,只能任它从脑海里流窜,到底是何种感觉呢?我终究是说不上来。
第4卷 第11章 立后
北风大作,冻云低垂。
这一日,天气甚为寒冷。我在夹袄里又添了一件褂子御寒,套上一件纯白轻裘,搓着小手窝在炉火边写。
几天来,心境一直难以平静,写写停停,思绪飘渺。
我提着笔,在纸上画着圈圈,一手托着腮,微微抬起目光。
不知子初到底何时方能回来,我好想他,好想他,想得心儿都快碎了。
思念,化为水流,源远流长。
三日来,秦殇连续做了几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将秦英以谋逆罪处置,在太极门前斩首示众,此其一。
将容太保与赵国公以贪赃枉法、营私舞弊罪处置,二人被关至地牢,处以终生监禁,此其二。
太后上表皇上替兄长求情,被秦殇着人拿下,判其后宫干政,锁入冷宫幽禁,此其三。
皇后循规蹈矩亦碍着了他的眼,判其与父勾结,为祸后宫,立簿废后,此其四。
日前,那废后一事公布后,朝野震惊,大臣们联名上书抵制皇帝废后,另立新后。
可惜子璇一意孤行,将带头作乱的礼部尚书方展城廷杖五十,以儆效尤。
这礼部尚书不是旁人,正是子璇他亲姨丈,太后的亲妹妹,恒国夫人的丈夫。
如此一来,那些大臣们哪还敢再度上表抗议?
难道还想当方展城第二?
昨日我去看了太后妈妈,冷宫地处偏远,内务府仅拨了一名笨手笨脚的小丫鬟伺候太后。
我去的时候,太后正缩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
我立刻差人把内务府的总管叫来狠狠训斥了一顿。
那总管也识相,立刻又多派了两人照顾太后的起居饮食。不过冷宫终不比别处,但求一个温饱,也就不能过度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