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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1 / 2)

>离婚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连想也不用去想的事。

那时候,对于离婚,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思想准备。绝不像现在的年轻人还没结婚就首先想到了离婚。

有人说,出嫁时女孩子要流眼泪,流眼泪的女孩将来必定是幸福的,可是我却一滴的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我甚至,连想到要去哭一下都不曾想到,我一点也不留恋父母,留恋我的娘家,我只想到奔向王长安。我除了高兴还是高兴,从头到尾都在笑着。傻笑着,憨笑着。幸福的感觉装满了胸中,鼓涨涨的,不笑出来就不舒服一般。

出嫁姑娘哭是笑,落第举子笑是哭。

那时候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哭呢?

结婚的那天,你到娘家来迎娶我。刘春生担任总管。不知为什么,他指挥迎娶的队伍,先抬走了娘家的陪嫁,我和你在抬嫁妆的队伍后面跟着。一个邻居的婶婶当时对我母亲说,陪嫁不能走在前面,新郎新娘要走在最前面,我们那样是不吉利的。

你为什么不领我走在陪嫁的前面,为什么偏偏走在了陪嫁的后面?

难道,我和你的婚姻果真是一场恶缘,真是一场不该有的婚姻! 我们遭受那么多的不顺利,遇到那么的不吉利。

我真的跟你过不到头吗?!

当年的老师们好多都不见了,有的业已退休,有的调走了。记得那个气质迷人教音乐的苏伯英老师,她端着一杯酒走到我和你的面前说道:“祝你们白头到老。”

当时,我并没有体会出这句话的深意,我只把它当作一句普通的祝词而已。现在想想,那个离婚的苏伯英老师是带着个人的深刻失落的痛触,对我说这句话的呀。

“白头到老”! 这是人生多么难得的一种境界,试看世间多少相爱的人,不能够到达这种境界,他们或撒手西归,留下另一个苦渡余生,或是中途分手,在生命的十字路口上分道扬镳,各奔前程。由此演出了多少人间悲剧。

难道,我和你,也即将成为这大悲剧之中的一个角色?

当年的同学和朋友除了刘秀秀之外,大多也已失去了联系,不知她们此刻都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而眼下只剩下我,在深深思念你的过程中饮恨伤心,泣不成声。

在这样的夜晚,有谁知道我想起那遥远的过去时的心情。

我的悲痛,我的怨恨!

婚礼上,我满面春风,喜气洋洋, 无以言表的喜悦为我插上飞翔的翅膀,我象是在飘,跟着王长安一起在云中飘。

我们在王长安父亲单位的礼堂里举行了婚礼,婆母慌里慌张找来一个红色的床单挂在墙上,那个床单的颜色太红了,使那个贴在上面的大红喜字与它混在一起很不醒目。

礼堂的旁边是一个小学校,当我被女友们簇拥着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正赶上了中午放学,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引来了一群小孩子,有谁向小孩子群中撒了一把水果糖,小孩子们欢呼雀跃着分而抢之。

我们举行了不算盛大的婚宴 ,我的婆婆最后把没有吃完的东西拿回家装了几大盆子,让我们吃了三天。

晚上,王长安的朋友赶来闹房,闹房的人玩了好多花样,刘春生要王长安跟我玩“掏鸽子。”当王长安把手伸进我的怀里,就要把“鸽子”掏出来时,我拼命按住了他的手。——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我的“鸽子” 被众人看见。于是刘春生就把衣架上面的塑料疙瘩取下来打我,打了几下之后,他们就让王长安来打我,我很奇怪王长安居然真打了我,我被打得哇哇乱叫,东躲西闪的,但我的心里依然是快乐的。

在结婚的过程之中,我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而已,因为王长安找来接亲友的车,准确地说是接我们学校老师们的车,竟然是一辆破车。不知道这车是从哪里找来的,车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坐位,学校的老师们全都是弯着腰,蹲在车里面被拉到了结婚的现场。当时觉得在老师们面前很没面子,苏伯英老师安慰我说“这正常得很,这种事就是这样忙乱,顾了这头顾不了那一头的。”可我仍然对安排车的刘春生耿耿于怀。

哪里想到 ,十年的婚姻 ,竟那样严酷地证明,我搭乘的这趟婚姻之车的确是一辆破车。—— 它有那么多的毛病而难以修理,一路咯咯嚓嚓,勉勉强强行走了十年,而终至于彻底报废。

经历男人就是经历沧桑,王长安让我阅尽了人世沧桑。

痛苦的心情无法表达,只能又一次打开我的日记本来。

好久,我都顾不上去写日记了,但那一段寻找你的日子,我如果不写,根本就无法度过。

写日记是懦弱者的表现,是绝望中的自慰,可我,只能在纸上这样写着,我也只有凭借这一种办法来化解我的忧伤。我在纸上飞快地划着,飞龙走凤,连我自己都认不出写了些什么,我只是写着,划着,眼泪一边流着,滚滚的泪珠打湿了一页页的日记本的纸,这样胡乱写着,划着的时候,心才似乎不那么痛。

我写来写去,划来划去,其实都是一个内容,一个意思,简而言之,可以用“难过”二字一言以蔽之,但却总写还完,总也说不尽,我的痛苦啊,用一个庸俗的比喻,象大海一样深广,象大地一样厚重。我的心情啊,象丝茧一样烦乱,象溪水一样绵长。

这一个个的焦虑而漫长的夜晚,叫我如何安眠?那一个个昏昏沉沉的夜晚,是怎样度过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王长安,我的爱人! 你在哪?究竟在哪?

我一晚上一晚上的彻夜不眠,王长安的影子在我的面前盘桓不去,我吃惊于这个男人留给我的记忆竟如此深刻,如此刻骨铭心。让我抹不去,挥不掉。于右任有诗云:不信青春唤不回,不让青史变成灰。但是残酷的现实是:青春无法唤回,青史却又不能成灰。

往事如风,往事如烟,但风烟过后,一切似乎并没有结束。

王长安,你不仅影响我的前半生,也许,也将为我的后半生埋下伏笔,你是个影响和改变我一生的一个人。

生活真是诡谲多变,令人无从预料啊!

母亲常说,前面的路是黑的。人,都没长前后眼。是啊,母亲的话是有哲学意味的。人生的哲学真是令人难以参透。

夜晚的天空万籁俱寂,便于我马不停蹄地进行回忆,我一遍一遍地想起了跟王长安在一起的种种。在我回忆的路途中,我的眼泪一次次落下。

王长安,你把我孤零零地撇下,让我独自在爱情的迷宫中盘桓找寻,让我耗尽心机,依然不能找到爱你的出口。我不知道我该往哪里去走! 在哪里才能找到你对我的爱!

王长安啊,你此刻在哪,你听到我的呼声、哭声了吗?如果我的声音感应了你,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往哪里去,我往哪里走?

我的脚,跑痛了,脚底板都快要磨透了,你知道我的脚是受过伤的,当我往返于秦州的十里长街,游走在秦州的沟沟岔岔,跑了一天之后,在第二天,我的伤脚简直无法挨地。当我站在课堂上讲课的时候,我就把那只不能劳累的伤脚提起来,空在那里,用我的那只好脚扎地,而让我的伤脚得到一点休息。我这样金鸡独立地站在讲桌后面,一位来听课的女老师居然说我上课的姿势看起来挺潇洒的。

后来,找到了最早和你一起做苹果生意的顾矿山,他给我提供线索说让我去找一找那个出纳员 ,那个染着红指夹的小女孩。他说他好象听谁说过在广州见过出纳员和他的小男朋友跟王长安在一起过 。

毕竟在小小的秦州市找人还是容易一些,我在老虎沟找到了女出纳的家,女出纳说她跟那个男孩早就分手了,不来往了,那个男孩现在在哪儿她不清楚 。

我的心又凉了,这是最后一个线索了,可是现在也断掉了。

不过,这个爱打扮的女孩,说她跟以前的男朋友去广州时,的确见过王经理,他们一起住在一个叫什么什么的旅馆里。

我让这个女孩回忆那个旅馆的名字,女孩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我失望地想要离开时,女孩忽然说“等一下。”我站住了,女孩说她想起来曾经在广州的那条街上的一个照相馆里照过一张数码照片,那时数码照相在广州也是刚刚流行,她就在旅馆跟前的一个照相馆里照了一张相。

“好象照片的纸袋上有地址。”她说。

“赶紧找出来看看。” 我激动地说。

女孩拉开一个抽屉,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影集,她打开影集,在第一页就找到了那张照片,果然照片的纸袋上印有:广州市 xx区八卦岭 xx号的字样,还印有电话号码。

我当即把电话打过去,—— 那时候还没有流行手机,我跑到女孩家门口的一个小买铺里打电话,—— 女孩也跟着我过去到小买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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