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难过,等会儿我去找你”
我把电脑关了,往外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到了学校的篮球场。同学们正在打篮球。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精神抖数,三步跨篮、灌篮动作完成得一个比一个漂亮,篮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入球框。我看着看着就不知道想什么去了,眼睛出神地望着正前方,自己却不知道在发呆。我想抽烟,又怕被吴优发现了,她不高兴;已到傍晚了,她坐在我的身旁。
“你怎么跑这来了?发短信不回,打手机不接,打你寝室电话又不在,害我找了半天。“
“我没带手机在身上。“
“我不说过我会找你吗?”
“是啊,所以我到这里来了。要不然,你都知道我在哪,还怎么叫找呢?”
“你还在难过吗?”
“不知道。”
“你肯定很难过,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想它。”
“我也是这么认为。”
“你怎么跑来看篮球?”
“我想看同学们打球。”
“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篮球的吗?”
“今天是个例外。”
“以前我怕考试的时候,你还安慰我说不用怕,想挂都不挂了,挂了也不用怕,大学挂科了是一种经历。怎么到了自己头就不灵了?”
“灵啊!谁说不灵?你不看我现在郁闷吗?”
“你要怎样才能高兴起来?”
“没事。我已经好了。”
“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小心,我会吃得你倾家荡产。”
“那这辈子我就跟着你混了,你逃也逃不掉。”
我牵起她的手,在中午吃的那家的同一张桌子上吃了晚饭。她要我点菜。我推辞了。她要了两个很好的菜,我觉得有点铺张。她说是第一次请我吃饭,所以要隆重一些。吃完饭,我很想抽一根烟。我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口袋,摸着打火机,烟盒开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忍住了。买单的时候是她付的钱。
我们俩散步到学校的风园。这里有静静的湖水,曲折的水谢楼台,奇形怪状的假山,还有密密的小树林,里面许多隐秘的小石凳,总之,这里的一切简直是为情侣设计的。除了一些勤奋好学的同学会在这里早读之外,其余人等着差不多都是一对一对的。我们找了一块较隐秘的石凳坐下,发现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阿春和烧饼两个人。我们没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为了避免尴尬,我们换了一处。
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这里,是吴优引着我进来的。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喜欢两个人在湖中间的亭子里,背朝里坐在栏杆上,静静地不说话,一起欣赏月亮在湖中的倒影。这是我心中想像的画面。在现实生活中,真要两个人坐在一起一言不发,我倒感觉很不自在,当然和紫涵例外。很多时候和吴优在一起,怕冷场,我总是说很多很多的话来应景,这样做的结果有时会导致没话找话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你对这里很熟嘛。”
“以前和艾琴来说过。”说完,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想得太多了。”
“不信你去打听,我以前没和别的男生来过。”
“我又没说什么?”
“你明明就是那意思。”
“你太敏感了”。
“傻瓜都能想到。”
“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想和她纠缠下去了,也没那个心情。
“以后不准乱猜疑了,你以前有没有和别的女生来过这里。”
“有啊。”
“谁啊?”
“干嘛告诉你?”
“你说嘛,我不会吃醋的。”
“我不说。”
“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不说。”
“我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把我收买了,我不是太没骨气了吗?”
“两顿。”
“我考虑一下”
“三顿?”
“成交。以前很多次我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来过这里,我非常喜欢她,她的名字叫吴优。”
“我以前和你来过吗?”
“我忘了说是在梦里。”
“好啊,你耍我。”
说完,她用小拳头来打我。我一把抓住,往我这边一拉,顺势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在我的腿上。她不再说话了,两个手在玩我的拉链。我也不想说话了。我知道她和我亲密接触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仿佛陶醉在这样的时刻。而我不会,我有点累,心里很乱,实在没什么心思陪她玩。吃完饭,我想把她送回寝室,可她没有回去的意思,我害怕伤害她,只好跟着她钻进小树林里。我抬起头,天空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布色并不均匀的黑色。
我很想看清一些东西,眼睛睁得大大的,使劲地看,什么也没有。我想我是被黑色蒙住了眼睛,我想挣脱出去,打破这样的桎梏,可我找不到突破口,找不到有效的方法,只有内心无助的呼唤,苦苦的挣扎。这些吴优怎么会理解呢?我该怎么告诉她?我是这么不善于表达自己,又是这么不善于伪装自己。有些东西我很想和她一起分享,可我总感觉我和她之间有一些障碍,就像一堵透明的墙,她可以看见我,我也可以看见她,我们可以说话,但永远只能凭嘴形来判断,至于内在的含义去很难猜透。
她很乖,像只猫一样坐在我怀里,会做些小动作,弄弄我的嘴唇,摸摸耳朵,拉拉我的领子,我差不多成了她的一个暂时的玩具。她和紫涵不同,紫涵和我坐在一起的时候,她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什么都做。我又想起了紫涵,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对吴优也不公平。可我没法控制自己,我也想不去想她。可心思一动,脑子里全是她。我想除非脑死亡,变成植物人,否则是忘不了她了,我也不想忘掉她。
别的情侣发展到这步,也许早就动手动脚了。我没这样做,但这并不能说明我是君子,是柳下惠,能做到坐怀不乱,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欲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有过性生活。之所以能这样相安无事,是因为我被别的事缠住了,人只有一颗心,分不开神来想这些东西。我甚至连一句暧昧的话也讲不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老这样干坐着,跟木头人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吴优坐在一个雕塑的怀中。我把她抱紧了点。
突然,我把我往我这边拉,让她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胸口。这是我以前常对紫涵做的动作。该死的,我把她当作紫涵了。对不起,我心里不止一遍地在对吴优道歉。可这又能怎样呢?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个无辜的女孩,善良得我都不忍心告诉她这世界有多丑陋。她没有反抗,头埋在我的胸口,眼睛看着别处。我抚摸她的短发。我知道她不可能是紫涵,紫涵身上有芬芳的夏奈尔香水味和一种独特的迷人的体香,而吴优是一个素得不能再素的小女生,并不怎么打扮自己,每天都是很普通得一件外套,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运动鞋。她的头发是短短的,自然直,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把发留长,拉直,让人从后面看了想犯罪,侧面看了想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