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完,不然我不确定还有下一次勇气说。”
顾衍生听完乖乖的闭上了嘴。心底更是如水一般温柔的荡漾。
“当时你的那句话,让我的抵触变得更加强烈。可是后来,我喝醉的时候,还是把电话打给了你。你总说我是酒后说胡话,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是酒醉怂人胆。不然,我哪敢跟你说那样的话?”叶肃北有一次自嘲一笑:“其实你说的冷血无情的叶肃北,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真正不敢靠近的不是你,而是我。”叶肃北凝视着她,问:“是不是很幻灭?”
顾衍生摇头。她从来没有听见叶肃北对她说这么多话,从小到大叶肃北在他心里都是神祗一样的人物,他就是童话故事里披荆斩棘的王子,然而此刻,王子却以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在她面前剖白,她除了手足无措,还是手足无措。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始终都没能把过去的一切想清楚。大哥出事的时候,我本能的是害怕,害怕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会被你知道。那是我人生中最丑陋的经历,我不想被你看到。所以我凭着第一反应把你留下了。后来我回国才知道后悔。可是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把我湮没了。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一点点的和你解释。而你,似乎并不在意。”
顾衍生回忆起她回来时因为伤痛在叶肃北面前拙劣可笑的“表演”,可她没有想到,还有人比她更笨,居然把那些拙劣可笑的“表演”都信实了。
“为什么,”顾衍生的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叶肃北笑:“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心里想的一切。”
顾衍生默然。是啊,她不是也从来都不说么?
“衍生,”叶肃北的眼底充满笃定,声音像是带着蛊惑力一把,沉浸而悦耳:“我们从头开始。从这一刻开始,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上半辈子是我蠢,是我犯了错,那么,就让我用下半辈子全都还给你。”
“衍生,我们重新开始。”
……
顾衍生痴痴的看着他,他的面容此刻看上去柔和的不可思议。听了那么多话,顾衍生的心已经融化的渣都不剩了,所以的语言此刻到了她嘴变都变作了沉默,她该说什么好呢?
顾衍生想了很久,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她就那么无厘头的笑了出来,笑的不可自抑。
她眯起了眼睛,说道:“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有些打动我。也解开了很多我心里的结,可是你身上的香水味呢?那些女人的电话呢?还有为什么女人总爱贴着你?全世界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都爱缠着你?”
叶肃北不急也不恼,像是早有预料她会如是问一般,他也微微眯起了眼睛,邪邪一笑,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我们换一换,下次你去应酬一次,你就明白了。”
顾衍生对他这幅运筹帷幄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但她心里一置气,决定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她收敛起了表情,冷冷的说:“你说了很多,可是怎么办?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我的心,已经学不会幸福了。”
顾衍生的一句冷漠的话语,让两人之间方才还流转着的暧昧温馨戛然而止。叶肃北脸上柔和的表情一时僵住。坚毅的脸部此刻像绷成一线的钢丝。他眼底逐渐深沉黯淡。他的一双黑瞳像阴沉暗夜被乌云逐渐遮掩的星辰,他的那些涌动和勇敢渐渐的变作了失望和颓败。
顾衍生见他这副斗败的蔫茄子样,瞬间一股巨大的恶作剧成功的成就感涌上来。
她清了清嗓音,压低声音说:“我的心,已经学不会幸福了,也许,我该搬到你心里去。”
“……”
第四十章
顾衍生笑吟吟的看着叶肃北。叶肃北也直直的看着她。他一贯幽深的眸子急速的收缩,随即一抹熠熠生辉的光束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的嘴角绽放起温和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他的笑容淡淡的,但是眼底的真诚却仿佛有感染力一般。直要把顾衍生吸进去。
明明早已过了喜怒颜于色的年纪,可是此刻他早已克制不住欣喜,他有些手足无措,如若不是衍生有孕,他也许会把她举起来也说不定。
叶肃北还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声音听上去干涩又暗哑,却又掩饰不住欣喜,他再三的确认:“衍生,你,你真的愿意?”
顾衍生看他这样孩子气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只是暂时的,要是我发现你心里住的不舒服,那我还是会搬走的。”
叶肃北终是灿烂的笑了出来,他眼中又恢复了往日自信的神采。
“房价那么贵,住定一个地方就别搬了。”
顾衍生摇摇头,也咧着嘴笑了起来:“我不怕,我爸有钱。”
……
顾衍生在走出这一步之前一直觉得这是个几乎不可能的决定。可是当她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才突然觉得,这并不是多么困难。她甚至觉得解脱。
以前她和叶肃北都犯了一样的错误,他们都像蜗牛一样,把心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背在背上,最后压垮的是自己。而现在,她不过是学会了为自己解压。
她不敢说自己有多豁达,更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不成熟的人,但她一直不会忤逆自己的心。恨一个人太累了,她宁愿用这样的精力去爱一个人。她一直相信感情是有报应这一说,她用一颗心去爱别人,总有一天也会有人一颗心的爱她。她不怕付出,因为付出并不可耻。
如叶肃北所说,他们重新开始,回到最初相识的那一刻,像每一对恋人一样,从最初的邂逅开始。如乔夕颜所说的,和一个闷骚的男人在一起,只要做他心里的与众不同就行了。
而她,想要做他心里的与众不同。
她想起和叶肃北去民政局办离婚的那一天。那天天阴沉沉的,没有下雨却异常的闷热。她开车和叶肃北几乎是同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