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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上)第10部分(2 / 2)

「还是不要再做困兽之斗的好。陛下明辨是非,现在也只是让你去解释清楚,何必负隅顽抗?难道殿下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坐实了罪名么?」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也不停地粗喘着,身上多处受伤溢血。

飞天两眼圆睁,「我不是兽妖!我不是!你们为什么要诬陷我!?为什么要逼我!?双盈剑是兽族之剑,可是,谁又说能用剑的人就一定是兽妖后裔?我明明是天人!你们为什么要诬陷我!我不是兽妖!

「奔雷哥哥呢?你怎么可以指挥东战军?奔雷哥哥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面前逼近的人丛忽然从中分开,一人步伐稳健,缓缓走近。

「哥哥……」飞天伸出后去,手腕上极深的一道伤,再深半分,恐怕手掌整个都要切了下来,他却好像并不觉得疼,「哥哥……他们要伤我。哥哥……」

奔雷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应飞天那在空中颤抖的手。

「飞天,放下剑,去向天帝解释!」

「哥哥……」飞天睁大了眼,像是一个无助的迷路的孩子,「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我不是兽……」

「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不是兽……」

「哥哥,抱抱我……

「好疼……哥哥,好疼……」

飞天胸口像被死死地压着,痛,四分五裂一样地痛。

那些血红都被黑暗吞了去,眼前一晃,又出现了一个极大空旷的殿堂。

还是飞天,一身破败的衣衫,褴褛不堪,沾满了发黑的血污。

他身上被长枪刺中,但双盈剑也刺中了那伤他的人。

那男人长嘶吼叫,癫狂充满痛楚的声音。

一个声音急切地喊:「父亲!父亲——」

是杨行云。

他伏在地上,想向这边爬过来。

飞天冷冷地笑出来,将剑一拔,那人身子踉跄了几步,颓然倒下似朽木一般。

杨行云长长地叫了出来:「啊——」

远远地,有好些人奔过来!

辉月抢过来抱着摇摇欲坠的飞天,奔雷算是处惊不变,极镇定的一个。

飞天轻轻挥开了辉月的手,将身上那杆扎得极深的长枪,一把拔了下来!

血如泉涌,猩红满眼。

他将那枪向地下一掷杆,「……杨……杨沃迟杀死天帝,反叛作乱,已经伏法……」他呛咳起来,血沫从嘴角向外涌,「奔雷将军……德才兼备,英武明睿……先帝临终口谕,奔雷、将军、为、下一任天帝!」

大殿下一片可怖的静默。

血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来,滴滴答答滴在地面上。

「……陛下……」他单膝跪倒,「臣效忠于陛下,此心……至死,不渝……」

一片漆黑。

第九章

飞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汉青正在榻旁守候,惊喜地叫出声来,又慌着掩住口,「舟总管,殿下醒来了。」

飞天有些迷惘。

发烧了吗?明明没有。他只记得……曾经看到了许多的幻象,一直一直的凄凉,满眼血腥……

他是谁?为什么明明不是他的身体,不是他的记忆,却让心这样痛?这痛楚那样真实,要骗自己说,那一切痛与己无关,都骗不过去。

觉得好乱……那些乱纷纷的前尘旧事,一点一滴,由细碎而至连贯,渐渐都清晰了起来。

他是谁?谁是他?

那些事为什么自动自发跑进脑海里,自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飞天头痛地抱着脑袋,身体蜷了起来。

「殿下不舒服?」汉青着慌起来,「舟总管去送天医,我去请他马上回来。」

「不要去……」声音虚弱地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汉青有些不知所措,「殿下在回来的半途中就晕过去了,这么半天怎么唤也不醒,请天医来看却又说没有什么事,只像是睡着了……舟总管正要说去请辉月殿下来看看您,是不是成年后力量一时调适不来。」

飞天摇摇头,「不必了。」他只是觉得累。

他本身的记忆与刚才的那些幻象,淆乱一团。

一直觉得自己神智清醒,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这是在发生着什么事。可是现在却觉得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摸不清。要说那些只是幻觉,或者只是飞天的往事……

却为什么……自己却随着那些情景心痛,痛到不能自抑。

那些交错的,杂乱无章、理不清想不通的情景,在脑子里不停地闪动。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身体上打开一个缺口,硬生生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硬塞进身体里,分明陌生,可又觉得熟悉,一心想要排斥,却无计可施。

那把剑,双盈剑。所有的画面中,都有那把剑,也都有血。

汉青小心加倍,打起精神服侍。飞天喝了两口水,他又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还是请天医再来看看妥当。

飞天摇了摇头。

又不是身体生了病,郎中上哪里看出病因来?

对了,那把剑!

「我的剑呢?」他陷入幻象的包围之前,握着的双盈剑呢?

汉青嗫嚅低声:「殿下的剑……不知去向。我们把车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是么?

真是一桩怪事。可是,难道这些天遇到的哪一件不是怪事了?多这一件也不算多。

看汉青拧着眉,明净的眼里全是不安,飞天软下口气,「不要紧,许是我迷迷糊糊扔在路上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鞘子都没有,到哪里带着也不便。」

汉青还是不能释怀的样子。

飞天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抽筋?飞天举起手来看手指,汉青忽然说:「舟总管来了。」

飞天几乎是脱口而出:「请他不用进来,我没什么事。」

汉青不解地望着他,并没有出去传话,寝殿门口人影闪动,舟总管迈步进来,姿态闲雅,丰神俊逸。

飞天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来仔细察看自己的手掌。

「殿下觉得身上怎么样?」他停在床前,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飞天点个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舟总管哦了一声,虽然没追问,但是那语气中的探询之意,还是让人不得不说实话。

「昨天星华殿下带我出去……练了会剑。」不算谎话,是去练了会儿剑。虽然,后来又去了别的地方。

舟总管道:「原来这样。」顿了一顿又说:「殿下的佩剑遗失,还没有找到。」

飞天抬头,说道:「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我拿着也觉得不顺手。」

不是错觉,手指是真的又自己跳了一跳,虽然轻微,但是那种不自然的弹动……

好奇怪。

舟总管移步坐在床边,执起飞天的腕来把脉。

飞天倒吓一跳,不知道他还会医术。

「确实没有什么。」他点头,「只是殿下要好生休养。许是在辉月殿下那里这些天练剑习武太劳累了。」

汉青在一边点头应是。

飞天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熬出来的药汤喝了,好在不算太苦。汉青捧了碗出去。

舟总管忽然说:「相由心生,梦自外起。殿下昏迷中说了些许梦话,都是些旧事。医生也嘱过了,请殿下放宽心,勿以旧怨阻了新路。」

飞天猛然抬起头来。

平舟继续说:「殿下灵体分离,魂魄数十日不在上界,想是去了别处游历吧?倒把梦境做真实,把真实做了幻境,现在一些旧事想了起来,心慌也难免。」

飞天额上涔涔的全是冷汗,听他的言下之意……

「舟总管,你是说我……」

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殿下觉得现在的情境似梦,又焉知你原来身处的世界不是一场迷途呢?

「好在现下殿下终于成人,以后灵体分离这等危险的事情,是再不会轻易发生了。殿下迷茫于外几十日还能回来,实在是大幸,只是忘些事情,错把他乡作故乡,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慢慢想起来,便好了。」

飞天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手心里的湿湿的黏黏的,一颗心狂跳不止。

他说的若是真的话,那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飞天,实际上便是同一人?而人间的二十一年,才是一场离魂梦魇?

飞天昏昏沉沉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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