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堂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
他叹了口气,妥协似的在计算器上摁下一个数字,推给谈判桌的对面:“Myprice.”
对面的人将计算器举到自己眼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张与老骆相似氛围的面孔,区别只在一,老骆是纯种中国人,这是个金发碧眼的粗壮欧洲汉,毛发旺盛,金棕色毛发之下白色的粗糙的皮肤像某种闪光的白色沙砾地。
那人将计算器丢在桌上,重新摁了几下,又推回给赵明堂,双手一摊,很诚心的模样。
“Myprice,deal?”
如果不是谈判桌上是不能骂对方连翻译都听不懂的话,赵明堂早已骂了一万句册那了。就五万块,就五万块洋钿也要压!你们欧洲人就这么揭不开锅啊!
赵明堂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七分钟了。
他凝神静气,摁回自己的价格,推了回去:“Myprice,okay?Friend?”
那老汉犹豫地看着计算器,这场交易已经谈了四五个钟头,赵明堂给的条件无疑是最好的,不可能有更好的了,如果事到如今因为一些小钱就放弃交易,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是还是想尽量再压……那老汉伸手要去摁计算器,被赵明堂一把夺过来了,同时赵明堂对他伸出一只手。
他的表情很认真,也算诚恳:“Deal?”
那人盯着赵明堂的手,有些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明堂耐心又说了句:“eon,dude?”
老汉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握上了那只手,五万欧的利打水漂了。
赵明堂飞快地抢过了合同签字,一边签一边嘀嘀咕咕:“短命老外,侬爷吾加忙,陪牢伊在这里打太极……”
“Mr.Zhao?”
赵明堂一抬头,笑得很得体,将合同推给老汉,嘴上一口正宗伦敦音:“Nothing,youneverknowhowniceyouare!”
老汉笑了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扬起下巴对赵明堂回道:“Sodoyou.”
一打开门,朱若雷就迎了上来,赵明堂一边看表一边指着他骂人:“侬只畜生,你们的单子特难搞,下次不帮你忙了。”
朱若雷含含糊糊道:“那么为人民服务,也得开源节流,我们会记得你的好的。”
赵明堂一挑眉:“哪能记,叫我少交点税?”
“那有点困难……”
“畜生……”赵明堂看着时间,啧了一声,摆了摆手,“跑了,今天别找我,有事明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若雷看他着急忙慌的背影,喊了句:“啥事体啊!”
赵明堂大声回他:“陪老婆听唱歌!”
赶到现场的时候,赵明堂还是迟到了半小时,他是真没想到这条路会这么挤。他在庞大而拥挤的人流里找陈可心,等他找到陈可心时,他又有点心生怯意……
陈可心抱臂于胸前盯着他,脸上的颜色说不上有多好看。
“票呢?”
赵明堂上下摸了摸,脸上露出一种懊悔不及的表情,不敢说话了。
陈可心冷笑了一声,从身上西服口袋摸出两张票亮在赵明堂眼前,抖了抖:“我就晓得你要忘,我早拿了。”
赵明堂很狗腿地贴上去搂他的腰,陈可心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于是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赵明堂习以为常,打是亲骂是爱,他老婆别提多爱他了。
“老婆,我们今天看谁啊?”
“五月天啊?嗳,我有没有叫你早点来,你是不是被堵在路上才迟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又不晓得……”
“人家很红的好伐,快点快点,这边排队进去了。”
“老婆,我们几排啊?”
“三排,还蛮近的。”
票是陈可心买的,赵明堂进场才知道陈可心说的三排和近到底是什么意思。虹口足球场,他们坐在正对舞台的那席看台区的还要上一层的二层看台的三排。看舞台是看不清了,看控台倒是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陈可心,赵明堂恐怕这辈子看演唱会都看不了这么远的看台,不过他也不看演唱会。
话又讲回来,赵明堂瞥着陈可心拿着应援棒那兴奋的模样,心里倒觉得怪满足的,他整整衣服端正地坐好看向大屏幕。五月天啊,高中时候徐耳好像也喜欢,现在看来,估计陈可心那会儿也喜欢了,疏忽了,大意了,怎么没早早察觉!
他们的打扮无疑是人群中最显眼的,点歌的时候,扫到观众席,也许是真的太显眼,导播一下扫中陈可心和赵明堂,主唱问这二位是下班刚过来吗,陈可心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接过工作人员给的话筒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旁边那位先生呢?也是?”
赵明堂凑着陈可心递的话筒说了个嗯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话,全场都是呼声,弄得他笑了两声。
弹贝斯的开玩笑说:“幸好这位先生没有从事音乐行业,不然会被他抢饭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唱也附和:“是啦,人家外形就比我帅气太多……那这位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歌呢?”
陈可心其实想过自己希望他们唱什么,却没想到演唱会真能抽中自己点歌,他本来想点《温柔》,忽而想到身边的人,便坐下把话筒递到他嘴边。
“你点吧。”
“我?”
赵明堂有些意外,他思考了一下,实在不记得徐耳高中时候听的些什么歌……
“这位先生,你要想快一点,不然我们一会儿超时又要被罚钱哈哈。”
赵明堂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句:“没关系,我来付。”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和呐喊,赵明堂被吓了一跳。大家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演唱会就是这样的地方,你哪怕说一句虚妄的承诺,也在这一刻当真,带来无尽快乐。
那个微长发弹吉他的忽然说:“诶,人家可能喜欢的歌已经唱过了,所以不知道点什么。”
陈可心偷笑——那可不是,这人恐怕一句歌词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是吗,那这位先生,你想听个什么风格的?”
赵明堂不得不承认,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他想了想,回说:“嗯……我想听一个,会听了让人觉得现在很幸福的歌。”
“哦——”主唱回头对乐队其他人员递去一个眼色,笑了笑,“那我知道唱什么了。”
赵明堂把话筒还给工作人员,扭头看向陈可心,陈可心用应援棒拍着大腿,期待地望着大屏幕。他看着这样的陈可心,忽然笑了,他觉得一切很荒谬,又很真实,可能这就是人们热爱演唱会的原因。
舞台很快亮起一个柔和的暖黄色灯光,前奏悠扬舒缓,与他们先前表演的所有歌曲都很不相同,没有沉重的鼓点,没有张扬的吉他,没有低沉的贝斯,也没有主唱的怒音,只有一串脚印似一深一浅的电子琴声,像他们一路而来的坎坎坷坷。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
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只表
我们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盖一座城堡
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找回失散多年双胞
生命再长不过/烟火落下了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界再大不过/你我凝视的微笑
在所有流逝风景与人群中/你对我最好
一切好好/是否太好/没有人知道
你和我背着空空的书包/逃出名为日常的监牢
忘了要长大/忘了要变老/忘了时间有脚
……
这大概是首他们很出名的抒情曲,全场都在合唱,那一块唯独赵明堂和陈可心很安静地听着这首他们点的歌,生怕错过哪一个歌词。
那些尘封的记忆在流淌的旋律里重新舞蹈,赵明堂想,他背着空空的书包,逃出过明成中学,却没想过逃出日常的监牢,因为那座监牢里,有他最爱的人。
演唱会终将迎来散场,赵明堂牵着陈可心,漫步向停车的地方,在黄色的路灯里,路灯的光芒像夕阳的光芒,赵明堂觉得自己很满足很满足。
他想了想,说:“可心,以后我们每天傍晚出门散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可心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这一出,随口道:“好啊,不过你总是加班,我估计散不到几次。”
也是,做大老板不容易,周密跟着他吃苦,他自己也要忙活。
“那就一个礼拜至少两天。”
陈可心欢快地回答他:“好呀,反悔禁止你吃糖一个礼拜。”
赵明堂嗤笑一声:“小看我,一个礼拜而已……再说两天总有空。”
彼时的赵明堂,沉浸在路灯营造的美好黄昏中,从爱人软软的手里汲取生活柔软的一面,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此刻。
“那首歌叫什么?我点的那首。”
“那首?《好好》,叫《好好》。”
赵明堂感慨道:“好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朱若雷那单生意到底出事了,还是大事。那欧洲老汉回欧洲整理那批货,结果在意大利跟人起冲突,人没了,最后是这家的顾问发消息过来联系。
顾问是个在意大利长大的华裔,皮肤很白,是个看上去有些阴郁的男人,他的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意大利语很纯正,一顿一挫,发音优雅。陈可心路过书房时,门没有关,被他听见,他好奇探了个脑袋进来,问是谁。
赵明堂示意翻译一眼,随后对陈可心讲了句:“谈点事情,你先下楼,我一会儿就下来吃饭。”
屏幕对面的人几不可察地小小滞愣了一下,随后对赵明堂用流利的中文说了句:“你男朋友的声音很好听。”
赵明堂心情有点复杂,一上来夸我老婆声音好听?
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合法伴侣……你会说中文?”
顾问耸了耸肩,随口回答:“当然,我们有很多中国的生意往来,都是我负责的。”
那你跟我说意大利语,还叫我配个翻译!
赵明堂微微皱了皱眉,忽然察觉到他的话不对:“你们有很多中国生意?可你们是做军火的。”
顾问礼貌地笑了笑,看向翻译,重新说回了意大利语:“我们继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协定是,签约人已经死亡,法律上来讲效益失效,所以顾问会来上海,亲自再签一次协议。
这次陈可心也一起去浦东机场接机了,陈可心望着登机口,好奇地问赵明堂:“哪能问国外定枪,自家做不出啊?也不是吧?”
赵明堂抿了抿唇,回道:“便宜。”
这话叫陈可心有点无语,一生节俭的中国人,哪怕一分钱都必须得省下来。
“……顾问是什么,法律顾问?”
赵明堂想了想,解释道:“意大利的黑帮都有一个顾问,地位很重要,有点像……很多事情的代理人,当然精通法律,黑白通吃,精明得吃骨头都要吸干骨髓才罢休。”
陈可心被他唬住了:“这么吓人……”
与此同时,登机口走出来一个身量高挑而瘦长的男人,他的助手紧随其后。
这人过于扎眼,使得无人注意那助手生得如何。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西服,拎着一只公文包,推一只黑色的二十寸标准登机箱。陈可心看见那人的脸,不自觉也愣了一下——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惨白了,因此更显得眼周与嘴唇绯红,像一只常年栖息在意大利的东方吸血鬼,他身上浓厚的阴郁氛围像暴雨之前的天气,闷热潮湿,压一下枕头都能摁出水分。
不过陈可心会呆滞,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的面相令人深刻,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人的面相令人印象深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忽略赵明堂伸出的手,竟然径直走到陈可心面前,露出一种柔和的微笑,竟然有几分风度翩翩。
“好久不见,可心。”
陈可心感觉到自己的右侧立刻接收到一束格外灼热的目光,显然来自他的合法丈夫,不过他暂时有点状况之外,还不知道如何——
“呃,你好,罗先生……”
赵明堂尽量小幅度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很克制地对这个“罗先生”重新伸出了手,扯出一个微笑:“你好,罗先生,我是赵明堂。”
对方总算握上了赵明堂的手,是冰凉的:“你好,罗迦。”
谈判在第二天重新进行,罗迦由赵明堂的人亲自送回酒店居住,应这个人的要求,找了最好的保安公司,配备了四名最高级别的保镖。最后他入住的酒店是万代,包层。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正待在全上海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人已经安全了,那该算的账就得好好算一算了。
就那么一个钟头,赵明堂已经又是拷问又是做,弄了陈可心三遍,陈可心真的吃不消了,忍不住捶了赵明堂脑袋两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别人要看中我!我有什么办法!出去出去!不做了!”
赵明堂被陈可心又踢又踹蹬下了床,他一下床,陈可心就卷牢了被子,一点点都不放松,气得鼓着眼睛看着床下那只大灰狼,眼眶都是红的,显然是做狠了。
赵明堂咂了咂嘴,忍不住道:“对不起嘛……那,那你也得理解理解我……”
“理解你什么!明天上班站不住的又不是你是吧!”
这话把赵明堂听乐了,凑上去大狗一样搂住裹得像面团一样的陈可心,脑袋在他面孔边儿不断地蹭。
“哪有那么厉害,哪有……”
陈可心暴怒:“我不是在夸你!”
“嗳,老婆,所以那个罗迦——”
“给我滚去客房!滚!”
谈判的一个小时前,赵明堂就到酒店了,坐在餐厅跟徐耳一道吃饭。徐耳也没精打采的,不晓得咋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坐定吃饭,电梯忽然响了一下,打开门,是罗迦和他的助手在四个保镖的簇拥下来用餐了。
徐耳笑眯眯打了个招呼,毕竟是他们酒店的大客户,包层呢,给的还是外币,最近那汇率,可是相当美丽。
徐耳一扭头却看到赵明堂盯肉中刺一般盯着这人,忍不住提醒他:“嗳,那是你的客户,你怎么看情敌似的看人家……”
赵明堂低下头继续啃面包,没反驳。
徐耳灵敏地察觉到苗头不对,眯了眯眼:“不是吧?陈可心这么本事?意大利他都有旧情人?”
赵明堂把面包一丢,瞪向徐耳:“谁说是旧情人,谁说的?嗯?侬啥在这里瞎讲八讲,吾帮侬嘴巴抓烂掉,人家只是以前来谈生意一起吃过饭。”
“发痴……”
徐耳白了他一眼,伸了个懒腰,结果扯到自己腰,短命鬼弄得他腰酸背痛……
罗迦跟那老汉完全不同,他谈判的风格很耐心,耐心到赵明堂不得不为之叹服,他在生意场上很少遇到比他还要耐心的对手。不光是耐得住时间,更看不出破绽和任何情绪。
这次的价格要重新谈,罗迦给出的价格比上次的要多出五万欧,相当于他赵明堂上次压的这次全都要被讨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么,看来老汉回去,这个顾问就很不满意那个价格了。
可问题是这笔交易的预算摆在那里,一生节俭的中国人,五万欧,这不是要命么!
就算赵明堂乐意多付钱,也没有多的预算给他付,走自己的私账……赵明堂看着眼前的计算器,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惨白的青年男人——他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呢。
赵明堂利落地打回自己的价格,递了回去:“Myprice,stprice.”
罗迦看着那个数字,微微一笑,重新打了个数字,很礼貌地回道:“SodoI.”
这样围着一个计算器打来打去,毫无意义。赵明堂索性向沙发椅上一摊,用中文对他讲:“我实话对你讲,这是政府订单,走他们的账,他们给的预算就这些,我给不了你更高的价格。”
罗迦双手支于谈判桌上,修长而白皙的手交叠于鼻前,手之后那双眼胸有成竹地注视着赵明堂。赵明堂从视频电话起就对这个人的气质感到不适,现在他晓得为啥不适了,看不穿对方的心思很常见,但罗迦的心思好比你立在悬崖往下望,只看到蛊惑的烟云,一点点都看不见底下是什么,那是一种来自自然的压迫感。
如果赵明堂是神秘莫测的海,那罗迦就是烟云密布的深山峡谷。
赵明堂接受他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他的防御向来就是进攻。
罗迦忽然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放松了自己的姿态:“赵先生,你不用这么戒备我……这样吧,你只要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就接受你的价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戒备你,你配吗?赵明堂心里一万个白眼,却还是淡定地配合:“什么要求。”
罗迦靠回沙发椅里,从他的助手手里接过一根雪茄,很自然地又取过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在他面前,锵——
剪掉一头。
他的目光狡黠而直截了当。
“我要和陈可心陈先生一起吃一顿饭。”
赵明堂一瞬失语,直接站了起来。
他已经扭头走了两步,又转过来跟这个意大利鬼人说。
“我换个人跟你谈好伐,我真怕我忍不住打你。”
他的目光也是很直截了当的——他认真要打死罗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朱若雷瞥了眼赵明堂的眼色,打出一张牌试探性地问道:“那么,其实我觉得啊……我觉得……吃一顿饭而已,也不是——”
赵明堂一个眼刀杀过去:“不是什么不是,哦,不是你老婆,你不在乎是吧。”
老骆听笑了,说了句公道话:“那么左右这个事情,老朱也要给上头交差,他也是想快点结束……三筒。”
贾冰伸脑袋看了眼桌上的牌,嘀咕了句:“一顿饭,五万块洋钿,还是外币,哪能就舍不得了。”
“哪里家好人要搭别人家老婆单独吃饭?你讲讲,你讲一个我听听。”
贾冰思索了一下,打出一张牌:“八万……徐耳?”
赵明堂冷笑:“呵,徐耳是好人?”
桌上三个人都沉默了。
四个人打了一圈过来,牌都快拿完了,还没人胡,大有可能是个死局,四个人便打得百无聊赖起来,也不报牌了,光聊天。
赵明堂忍不住还是问朱若雷:“哪能问意大利买枪,真要买便宜的,也不是这边。”
朱若雷叹了口气,有点无奈:“讲讲也没什么,问他们买的一批新货,一方面试试,另一方面……啊呀,研究研究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冰懂了,哦了一声:“怪不得,跟黑手党做生意,人家正经人也不会轻易卖给你们。”
朱若雷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又懂了,本来叫你谈,你说你忙,推给老赵,现在好了,人家看中老赵老婆。”
“我那是怕遇见什么老熟人……”贾冰含糊过去,言归正传,“讲道理,没有谁比老赵更适合谈这个生意,他的声誉地位,我一个万代的小老板哪里比得上。”
“呵,”赵明堂不爱听了,冷冷地回,“人家可说了,中国的生意人家大着呢,谁谈不是谈,人家意大利黑帮认钱不认人,少拿我当挡箭牌。”
朱若雷顿了顿,说了句:“讲到这个,你跟这个人在一起,当心点,总归是黑帮,别他们帮派斗争误伤你。”
还没等赵明堂发话,老骆便说了句:“上海,谁要动谁,吾讲了算。”
最后一张牌摸尽,这是一局死局。
赵明堂出时丰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黑色小轿车驶到门前,车窗摇下来,陈可心坐在驾驶座对他招手:“上来呀,发什么呆。”
赵明堂坐在副驾驶,老老实实系好了安全带,靠在车窗发呆。
陈可心等红绿灯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关心了句:“哪能啦,今朝谈得不顺当啊?”
赵明堂有点郁闷:“稍微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可心驶动汽车,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接孩子下学的家长,小孩儿在学校里不开心了,他还得循循善诱哄他一下。
“那么……跟你拐趟红宝石买个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