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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他的我爱你 A-3(1 / 2)

赵明堂从来不知道陈可心这么能哭。

他从来只知道这个人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绊伤了脚继续走,总之是个吃了痛不吭声的人。可今晚,陈可心从家庭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开始就哭,整个跟来还泪的绛珠仙子似的,哭一阵歇两分钟,完了接着哭,哭的期间还要忙活,医生在就给搭把手,医生走了,他就坐在床边儿的地毯上,一会儿掖掖被子,一会儿碰碰床铺,要么就是痴痴望着赵明堂,然后哭。

赵明堂想哄他,勉强挪动身体想凑上去亲他,他撇开头,不理,自己哭自己的。赵明堂失笑,一笑扯到伤口,嘶了一声,这人又紧张了,凑过来问是不是痛。

一双眼红得像兔子眼,又水亮亮的,看得赵明堂心都碎了。

“不痛,你一哭,我心都跟着痛。”

陈可心苦着一张脸看他,眉毛皱在一起,看起来又漂亮又可怜又酸楚,嘴上说话也黏糊糊的:“还笑……油嘴滑舌……”

赵明堂无奈地看着他:“你再哭,明天还怎么当伴郎,你不去啦?”

他讲完,便伸出一只手去抹他眼角的泪,泪是咸的,这么个哭法,眼周皮都脆了,一擦就容易破,赵明堂便格外温柔地轻轻蹭,生怕磨破了。

陈可心不让他擦,而是用双手捧住他的那只手,在唇边摁了一摁,印下一个深刻的吻,随后很认真地望着赵明堂,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父母的认可。”

赵明堂看着他即便哭成这样,还是坚韧的那股劲劲儿的模样,心里像十几种调味料打翻了,混在一起,就两个字——复杂。

“……也不全是为了他们认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可心摇了摇头,继续很认真地说:“我也不在乎我妈妈认不认可。”

赵明堂望着他,忽然觉得周身松懈下来,仿若察觉不到背上的疼痛,他用一种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的月亮,一轮只属于他的月亮。

他的月亮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月亮,也是这世上最坚硬的月亮,又是这世上最柔软的月亮。

月亮望着他,他也望着月亮,心事沉浸月光中,消散而尽。

赵明堂笑了笑,闭了一下眼睛:“我明白了。”

陈可心看了他一阵,凑上前,很浅地吻了他一下,赵明堂闭上眼睛,察觉到他唇上淡淡的咸涩。那是为他留的眼泪,他会记着,记一辈子,记到自己什么也记不住也还是要记着。

第二天的婚礼,陈可心还是照常出席了,不过他迟到了,闯进酒店房间时,新娘的妆早全弄好了,化妆师正在确认睫毛是否黏合牢固。

陈可心凑在那张熟悉的面孔前端详,左看不像,右看又像,远看不像,近看……确实是本人。

他忍不住笑着伸出一指点在新娘的下巴,打趣道:“阿姨,侬今朝特好看咧,哪里是五十几岁的样式,讲三十岁吾都相信哦。”

许姨睁开眼,冲他递去一个满意的眼神,随后假意兴师问罪起来:“侬哪能现在才来,先生呢?在外面?”

陈可心飘忽着看了一眼门外,随口撒了个谎:“奥,伊陪伊娘去趟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许姨有点惊讶,又有点紧张,“太太哪能啦?要紧伐?要吾去伐?”

陈可心忍不住笑了,摁住躁动的许姨,回道:“阿姨,今朝侬结婚诶,侬跑了,骆老板哪能办?太太……太太没事,就是吃坏肚子,老缪正好回家了,所以赵明堂临时赶过去了,没有什么大事。”

许姨愣愣地点头,还是有点忧心:“哦哟,哪能这么巧,那么太太也不能来了……”

陈可心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动声色转了转,心想白丽华确实不能来了,不过是不是因为闹肚子,而是在家假装赌气闹赵敬璞呢。昨晚他就收到白丽华的消息,白丽华连发几大条小作文,中心内容可以概括为……

可心,你与堂堂是天作之合,不可以分开。

可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妈妈。

可心,妈妈一定替你治住你爸!

可心,我们一定不能屈服!

可心!YOURTHEBEST!

以上。

陈可心想起来还有点伤神,白丽华总是热情得叫人手足无措,关键自己也不知这太太的情从何起。总之白丽华是决定在家自己禁足自己,再假装绝食来表示自己的决心。一想到赵敬璞那个妻奴的程度……陈可心有些汗颜,这强扭的瓜他也不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姨看他出神,便拍了拍他:“哪能?紧张啦?”

陈可心回过神来,冲她撒娇:“啊呀,阿姨,侬一下子要嫁人,吾真舍不得,以后家里都没好吃吃了!”

许姨怪道:“吾是嫁人,又不是卖身,以后一样来家里做饭,老骆么……时丰又不是没饭吃。”

在另一间房里候场等待接亲的老骆想必是不曾想到的,回家有热汤热菜的舒坦日子过不到几天,就要恢复到打老光棍的日子!原来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不过这二人的爱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其实两个人以前也不是没打过照面,不过都是客客气气。起因是上一次端午,赵明堂组织大家来家里包粽子吃粽子,是那几个人都来了,结果都不会,只有老骆会。就是那一次,奇妙的二人空间,叫两个人相互看中了,竟然开始背着赵明堂偷偷约会。

结果怎么被发现的呢。是赵明堂在时丰谈事情,顺便吃晚饭,晚饭上了一碟玫瑰爆鱼,赵明堂一吃进嘴里就知道是谁做的。他郑重放下筷子,开始“兴师问罪”——就是你这糟老头子撬了我们家的玫瑰花是吧?

于是一来二去,也就不瞒了,两个人大大方方约起会来。老骆会陪许姨去逛菜场,学国标,许姨呢,也会陪老骆去选茶叶,挑西服,他们像很多年轻小情侣一样,去了动物园和水族馆,甚至游乐场,又像所有老夫妇一样,在夕阳的小公园里散步闲聊,牵着手你侬我侬。

他们走过半生,无数次擦肩,最终还是没有错过。

陈可心亲昵地抱了抱许姨,看着镜子里穿着龙凤喜服的许姨,忽然又有点鼻酸,昨晚哭过的眼睛今天全靠遮瑕遮了,眼下要是一哭,那可全露馅了。

他强忍着,努力使自己一笑:“许姨,你以后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许姨慈爱地看着镜子中的陈可心,拍拍他的手,回道:“你和先生也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可心鼻子一酸,放松地笑了。

婚礼时,陈可心代替许姨故去的父亲挽着许姨走向舞台的另一端。那一端,站着徐耳,站着贾冰,站着朱若雷,站着哭成泪人的吴莉莉,还站着许姨一路而来,半生风雪之后才遇到的老骆。

陈可心很少参加婚礼,更没有上过台,一直到一步一步迈向聚着明光的舞台中心,他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在婚礼上落泪。

他心里憋着一句话,或者说一万句话,要给那个人,立刻就想给那个人。

婚礼是如何进行的,他有些恍惚,他只知道他下场后第一时间拨通了那个电话。

他只说了两句话。

“我爱你。”

“我们结婚吧。”

陈可心无比确定,他已经遇到他生命中的那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门铃已经响了五六遍,而这个家的女主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新安的门铃,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矫揉造作的电视剧情呵呵大笑。赵敬璞一边假意埋怨地看着自己老婆,一边嘀嘀咕咕道:“就在客厅,也不开开门。”

白丽华啊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外头的方向,赵公馆大,十万八千里远的门铃,她确实也没留心,更何况家里那电铃拆了好久没安门铃,她也没习惯。白丽华按了暂停,立起来打算去开,赵敬璞连忙叫她坐下了。

“我来我来,我下都下来了。”

开门之前,赵敬璞如何也想不到,外面的人会是他。

门一打开,那人站在今日恰好的日光之中,一身黑色的西服与身后的绿木青枝莫名相得益彰。他见开门,便双手合于躯前,手上拿着一函贺卡一类的东西。赵敬璞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那张明艳的面孔之上,那张脸是传言全沪圈最摄人心魄的一张面孔,最不耽于男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美貌。

赵敬璞迫于夫人淫威,决意睁一闭眼闭一只眼,随便儿子与这只狐狸精怎么样,左右两个男人结不了婚,至于他对这人的评价……赵敬璞睨着眼瞥了这人一眼,颇为不屑——妖里妖气!

陈可心对这未来公公毫不加以掩饰的厌恶倒并不意外,更不谈受伤,这样正好,省得叫他演了。不过基本的礼仪还是要做到位,陈可心皮笑肉不笑问了个好:“赵老先生,下午好啊。”

赵敬璞懒得与他多话,偏头瞥了一眼家里,怕白丽华出来还要请这狐狸精进门,自己得速战速决。

“有什么事?”

陈可心扯了扯嘴角,向他递出手里的东西:“一周后我同令郎的婚礼,在时丰,请您同太太赏光。”

赵敬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定定看了两遍这人手里拿着的请帖,又抬眼看了两遍这人,只觉得这人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他竟然还敢结婚?!还敢来给他送请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疯——”

陈可心果断地打断他的话,气定神闲地把玩那张请帖,口吻寡淡但每一个字都击在赵敬璞的软肋上:“当然你也可以不来,倒也没什么,我并不在乎,你儿子听我的,也不在乎,不过想必您太太可不会不在乎,如果她错过自己儿子的婚礼,也许……”

陈可心故意停顿了一下,重新递出那张请帖,语气很轻却毒得很:“她会恨你一辈子吧?”

赵敬璞气得血压都升上来了,他一把抢过请帖,捏在手里,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指着陈可心,他料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后生摆一道。

“老赵啊,哪能啦?谁呀,你怎么半天不进——”白丽华慢悠悠趿拉着拖鞋往门口来,看见陈可心,眼睛都亮了,“哎呀!可心!进来进来!”

陈可心冲白丽华打了个招呼,笑得很亲昵,随后道:“不了,我还有事,我要说的事赵老先生已经了解了,叫他讲给你听吧,我先走啦!”

白丽华凑到门口目送他,还要吆喝两句:“好呀好呀!可心下次来玩啊,妈妈给你包皮蛋鲜肉馄饨!”

陈可心远远又转身冲她挥了挥手,白丽华见他进了车,才扭头看自家老头,谁晓得对方铁青一张脸,像谁欠他几个亿。

白丽华怪道:“哦哟,做啥啦?可心讲啥啦?”

赵敬璞真想把那张请帖摔在自己太太胸口,他又舍不得,只想快点把这张不干净的东西交出去,自己上楼去抽两根烟。

“自家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丽华莫名其妙地接过来,看了两行,脸上的神采难以言喻,忽然柳暗花明,拨开云雾见月光,她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抓着那张请帖,站在原地一边跺脚一边转小圈圈,又不敢太高兴,生怕楼上那位听见了太郁闷。

婚礼没定在万代,因为陈可心想办个只有熟人的小婚礼,这样场地就不必太大,时丰就足够。赵明堂本身不想请双方父母了,一则怕自己老爹不给面子,弄得尴尬,另一则怕燕蔓青别扭,陈可心总要留心她。令他意外的是,陈可心看了宾客名单,主动把三个人的名字都写了上去,写完还轻飘飘来了句——你爸的请帖,我去送。

赵明堂哪里敢说话,陈可心就是这样,真要开战的时候,云淡风轻,一个眼神就像一片薄薄的刀片,暗器一样就把人解决了。他自顾自想,自家老爹也算是遇到人生第二个克星了。

陈可心不怕赵敬璞,人担惊受怕,无非是怕自己失去什么,或者怕人击中自己的软肋,而他的“软肋”如今是他“盔甲”,他最害怕失去的……他不怕失去。如果将来两人要走向不同路,他也不再害怕,赵明堂给过他的爱,给过他的力量,都不是虚无的,都已经成为他的血肉。

他不怕赵敬璞,不怕任何人,也不怕赵明堂离开他。

他已经成为了最好的自己,现在,该轮到他来保护他的爱人了。

正值上海的黄梅,每天就是无穷无尽的雨,难得放晴,婚礼定在下午一点,一直到十一点,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赵明堂看着花园里在雨中被淋得干净的小舞台,有点担忧:“我看今天只能室内了。”

陈可心却笃定地告诉他:“会停的。”

赵明堂诧异地看着他,又回头望望天,念念有词:“会吗……”

“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字说得太斩钉截铁,叫赵明堂不自觉多看他的爱人几眼。

他的头发不如过去长了,随陈家老太的喜好,他也乐意,于是剪短了,现在显出白皙的修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的如同一瓣瓷片一般的耳朵,刘海用发蜡固定好,露出圆钝柔和的眉骨,还有那双人人为之惊艳的眼睛,如今半阖着,看不出喜怒。

白色的礼服衬得他有一股脱俗的味道,像如今在雨中接受洗涤的白百合。

陈可心转过身来对他微微一笑,赵明堂看见他左耳已经换成一颗白钻耳钉。

“好看吗?”

赵明堂心中无比安宁。

“好看。”

雨在十二点的时候真的停了,时丰的人赶紧出去铺桌椅,收拾出宾客席。周密,朱若雷,徐耳,安雨,老骆,许姨,贾冰,吴莉莉,陆陆续续都到了。燕蔓青在时丰的楼上被几个小姑娘捣饬仪容,待她慢慢下来,陈可心也恍惚了,妈妈真像十几年前的妈妈。

燕蔓青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发,又看看衣裙,忍不住问陈可心:“好看吗?”

陈可心还没回,赵明堂先回答了:“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蔓青对他恬静地笑了,似乎放下顾虑。

可一直到一点了,赵家父母都没出现。燕蔓青开始局促,陈可心却站在舞台边不紧不慢地看手机。赵明堂好奇他在看什么,结果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李如切?”

陈可心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嗯,他祝我新婚快乐。”

赵明堂口吻不大情愿,随口回了个:“哦。”

陈可心扭头看他,玩味地笑了:“你还敢吃醋啊,现在就等你爸妈了,你也不反省反省你自己。”

赵明堂嘀咕起来:“我早说别请了,你非要。”

陈可心一边看手机一边淡定地回他:“这是你人生中重要的时刻,我得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

赵明堂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喉咙发干发紧,咽了咽,要不是现在大家都看着,他真的忍不住抱住陈可心狂吻。

“可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可心关上手机,看见花园进来的三个人,除了赵家父母,还有老缪。

他微微一笑:“开始吧。”

这场婚礼,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抱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心态看的。吴莉莉和许姨坐在一起哭成泪人,白丽华和燕蔓青抱在一起哭成泪人,其余人或是欣慰,或者浅笑,总归是乐见的,连安雨和老骆脸上都有一丝柔和,就只有赵敬璞,铁青着一张脸,像谁欠他的。

赵明堂真是受不了他老子,恨不得下场跟他老子吵架,陈可心倒是云淡风轻,该做什么做什么。到了互相致辞的环节,赵明堂因为赵敬璞心烦意乱,没说几句。

陈可心接过话筒时,轻轻拍了拍赵明堂的手,赵明堂在他眼中看到一种格外的清明。

“今天在场的,都是我和明堂的朋友,或者亲人……”

陈可心顿了顿,叫赵明堂多看他一眼。赵明堂这才发现,陈可心的手在抖。他沉默着站得离陈可心更近了些,两个人肩膀虚虚可以碰到。

“……我是讨厌婚姻的,我想不到我喜欢婚姻的理由。”他这话一出,燕蔓青便捂住了嘴巴,陈可心对她笑了一下,继续道,“我童年中最美好的七年,是在镇江,我的父亲陈溪,我的母亲燕蔓青,我的小狗七福,我们一家四口过着最无忧无虑的生活,七年中,我从没想过这个家会分崩离析,会破碎。我想要是没有这个美好的过去,可能我就能接受我后来所有的痛苦了,我……”

他的目光像烛火一般跳动了一下,望向天空:“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我七岁那年没有哭着闹着打电话叫爸爸从上海赶回家,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可我实在想不出来,后来我才发觉,那是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想象美好的能力。”

赵明堂在这时搂住他的肩膀,很用力地箍住,陈可心回头望着他,抿唇浅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故意看着赵明堂继续讲,“有个人让我恢复了这种能力,我就不点名了。”

赵明堂佯装不满意,说了句“为什么不点名”,场子小,没话筒大家也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场内一阵笑,连赵敬璞那纹丝不动的臭脸都绷不住了一瞬。

陈可心扭过头来继续对着大家讲,不看那个脸皮厚的。

“人有很多本能,但是我觉得,唯独爱人不是本能,我以为我一辈子学不会爱人,因为我七岁的记忆随着年月一起逝去,我无法从中学会爱人……但是有个人用他的不求回应的爱,手把手教会了我如何爱人。我想对他说——”

他扭头看向赵明堂,无比赤诚。

“谢谢,”他的眼眸亮了一下,又重复一遍,“谢谢你,赵明堂。”

赵明堂咽了咽,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嘴唇强抿着,怕自己笑得太过。

“谢谢你教会我如何爱人,从今往后,我会把你教会我的,全部用在你身上,你不必再沉默,我的回应会是最热烈,最热烈的,这场婚礼,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热烈的回应,赵明堂,我爱你,我最爱你。”

他把话筒放下,眼中的笑意几乎盛不下,赵明堂从前最讨厌他笑,因为他觉得陈可心那些花一般的笑都不是真心的,可现在他真笑得如同花一般了,他倒有些怯意。

一定是因为他太爱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徐耳和贾冰坐在那里起哄,他俩一闹,朱若雷和吴莉莉也跟着喊,赵明堂摆了摆手,耳朵绯红,结果脸被一双滚烫的手捧住,唇上一暖。

这一吻很浅,却又很深,深得赵明堂一辈子也忘不了陈可心吻完后望着他的那双眼睛,喜悦与泪水一道占领他的眼睛,太阳忽然出来了,一缕金色的光洒进爱人的眼眸,爱人的眼眸会发光,爱原来是这样璀璨的颜色。

“我也爱你,”赵明堂的目光闪动,脉脉柔情递与他,“我也最爱你。”

白丽华在那一瞬站起来鼓掌大喝一声好,大家便一道站起来鼓掌。白丽华尤嫌不够,还连带要扯上赵敬璞,赵敬璞被扯了两下,竟然倒也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了,象征性鼓了两下,又坐下。

这场婚礼在时丰侍者抛洒的花雨中结束,当时天空下起细微的太阳雨,这双恋人沐浴过世间最澄澈的日光。

不求回应的爱,如今也有了回音。

实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是他的我爱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明堂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

他叹了口气,妥协似的在计算器上摁下一个数字,推给谈判桌的对面:“Myprice.”

对面的人将计算器举到自己眼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张与老骆相似氛围的面孔,区别只在一,老骆是纯种中国人,这是个金发碧眼的粗壮欧洲汉,毛发旺盛,金棕色毛发之下白色的粗糙的皮肤像某种闪光的白色沙砾地。

那人将计算器丢在桌上,重新摁了几下,又推回给赵明堂,双手一摊,很诚心的模样。

“Myprice,deal?”

如果不是谈判桌上是不能骂对方连翻译都听不懂的话,赵明堂早已骂了一万句册那了。就五万块,就五万块洋钿也要压!你们欧洲人就这么揭不开锅啊!

赵明堂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七分钟了。

他凝神静气,摁回自己的价格,推了回去:“Myprice,okay?Friend?”

那老汉犹豫地看着计算器,这场交易已经谈了四五个钟头,赵明堂给的条件无疑是最好的,不可能有更好的了,如果事到如今因为一些小钱就放弃交易,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是还是想尽量再压……那老汉伸手要去摁计算器,被赵明堂一把夺过来了,同时赵明堂对他伸出一只手。

他的表情很认真,也算诚恳:“Deal?”

那人盯着赵明堂的手,有些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明堂耐心又说了句:“eon,dude?”

老汉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握上了那只手,五万欧的利打水漂了。

赵明堂飞快地抢过了合同签字,一边签一边嘀嘀咕咕:“短命老外,侬爷吾加忙,陪牢伊在这里打太极……”

“Mr.Zhao?”

赵明堂一抬头,笑得很得体,将合同推给老汉,嘴上一口正宗伦敦音:“Nothing,youneverknowhowniceyouare!”

老汉笑了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扬起下巴对赵明堂回道:“Sodoyou.”

一打开门,朱若雷就迎了上来,赵明堂一边看表一边指着他骂人:“侬只畜生,你们的单子特难搞,下次不帮你忙了。”

朱若雷含含糊糊道:“那么为人民服务,也得开源节流,我们会记得你的好的。”

赵明堂一挑眉:“哪能记,叫我少交点税?”

“那有点困难……”

“畜生……”赵明堂看着时间,啧了一声,摆了摆手,“跑了,今天别找我,有事明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若雷看他着急忙慌的背影,喊了句:“啥事体啊!”

赵明堂大声回他:“陪老婆听唱歌!”

赶到现场的时候,赵明堂还是迟到了半小时,他是真没想到这条路会这么挤。他在庞大而拥挤的人流里找陈可心,等他找到陈可心时,他又有点心生怯意……

陈可心抱臂于胸前盯着他,脸上的颜色说不上有多好看。

“票呢?”

赵明堂上下摸了摸,脸上露出一种懊悔不及的表情,不敢说话了。

陈可心冷笑了一声,从身上西服口袋摸出两张票亮在赵明堂眼前,抖了抖:“我就晓得你要忘,我早拿了。”

赵明堂很狗腿地贴上去搂他的腰,陈可心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于是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赵明堂习以为常,打是亲骂是爱,他老婆别提多爱他了。

“老婆,我们今天看谁啊?”

“五月天啊?嗳,我有没有叫你早点来,你是不是被堵在路上才迟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又不晓得……”

“人家很红的好伐,快点快点,这边排队进去了。”

“老婆,我们几排啊?”

“三排,还蛮近的。”

票是陈可心买的,赵明堂进场才知道陈可心说的三排和近到底是什么意思。虹口足球场,他们坐在正对舞台的那席看台区的还要上一层的二层看台的三排。看舞台是看不清了,看控台倒是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陈可心,赵明堂恐怕这辈子看演唱会都看不了这么远的看台,不过他也不看演唱会。

话又讲回来,赵明堂瞥着陈可心拿着应援棒那兴奋的模样,心里倒觉得怪满足的,他整整衣服端正地坐好看向大屏幕。五月天啊,高中时候徐耳好像也喜欢,现在看来,估计陈可心那会儿也喜欢了,疏忽了,大意了,怎么没早早察觉!

他们的打扮无疑是人群中最显眼的,点歌的时候,扫到观众席,也许是真的太显眼,导播一下扫中陈可心和赵明堂,主唱问这二位是下班刚过来吗,陈可心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接过工作人员给的话筒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旁边那位先生呢?也是?”

赵明堂凑着陈可心递的话筒说了个嗯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话,全场都是呼声,弄得他笑了两声。

弹贝斯的开玩笑说:“幸好这位先生没有从事音乐行业,不然会被他抢饭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唱也附和:“是啦,人家外形就比我帅气太多……那这位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歌呢?”

陈可心其实想过自己希望他们唱什么,却没想到演唱会真能抽中自己点歌,他本来想点《温柔》,忽而想到身边的人,便坐下把话筒递到他嘴边。

“你点吧。”

“我?”

赵明堂有些意外,他思考了一下,实在不记得徐耳高中时候听的些什么歌……

“这位先生,你要想快一点,不然我们一会儿超时又要被罚钱哈哈。”

赵明堂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句:“没关系,我来付。”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和呐喊,赵明堂被吓了一跳。大家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演唱会就是这样的地方,你哪怕说一句虚妄的承诺,也在这一刻当真,带来无尽快乐。

那个微长发弹吉他的忽然说:“诶,人家可能喜欢的歌已经唱过了,所以不知道点什么。”

陈可心偷笑——那可不是,这人恐怕一句歌词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是吗,那这位先生,你想听个什么风格的?”

赵明堂不得不承认,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他想了想,回说:“嗯……我想听一个,会听了让人觉得现在很幸福的歌。”

“哦——”主唱回头对乐队其他人员递去一个眼色,笑了笑,“那我知道唱什么了。”

赵明堂把话筒还给工作人员,扭头看向陈可心,陈可心用应援棒拍着大腿,期待地望着大屏幕。他看着这样的陈可心,忽然笑了,他觉得一切很荒谬,又很真实,可能这就是人们热爱演唱会的原因。

舞台很快亮起一个柔和的暖黄色灯光,前奏悠扬舒缓,与他们先前表演的所有歌曲都很不相同,没有沉重的鼓点,没有张扬的吉他,没有低沉的贝斯,也没有主唱的怒音,只有一串脚印似一深一浅的电子琴声,像他们一路而来的坎坎坷坷。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

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只表

我们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盖一座城堡

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找回失散多年双胞

生命再长不过/烟火落下了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界再大不过/你我凝视的微笑

在所有流逝风景与人群中/你对我最好

一切好好/是否太好/没有人知道

你和我背着空空的书包/逃出名为日常的监牢

忘了要长大/忘了要变老/忘了时间有脚

……

这大概是首他们很出名的抒情曲,全场都在合唱,那一块唯独赵明堂和陈可心很安静地听着这首他们点的歌,生怕错过哪一个歌词。

那些尘封的记忆在流淌的旋律里重新舞蹈,赵明堂想,他背着空空的书包,逃出过明成中学,却没想过逃出日常的监牢,因为那座监牢里,有他最爱的人。

演唱会终将迎来散场,赵明堂牵着陈可心,漫步向停车的地方,在黄色的路灯里,路灯的光芒像夕阳的光芒,赵明堂觉得自己很满足很满足。

他想了想,说:“可心,以后我们每天傍晚出门散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可心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这一出,随口道:“好啊,不过你总是加班,我估计散不到几次。”

也是,做大老板不容易,周密跟着他吃苦,他自己也要忙活。

“那就一个礼拜至少两天。”

陈可心欢快地回答他:“好呀,反悔禁止你吃糖一个礼拜。”

赵明堂嗤笑一声:“小看我,一个礼拜而已……再说两天总有空。”

彼时的赵明堂,沉浸在路灯营造的美好黄昏中,从爱人软软的手里汲取生活柔软的一面,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此刻。

“那首歌叫什么?我点的那首。”

“那首?《好好》,叫《好好》。”

赵明堂感慨道:“好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朱若雷那单生意到底出事了,还是大事。那欧洲老汉回欧洲整理那批货,结果在意大利跟人起冲突,人没了,最后是这家的顾问发消息过来联系。

顾问是个在意大利长大的华裔,皮肤很白,是个看上去有些阴郁的男人,他的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意大利语很纯正,一顿一挫,发音优雅。陈可心路过书房时,门没有关,被他听见,他好奇探了个脑袋进来,问是谁。

赵明堂示意翻译一眼,随后对陈可心讲了句:“谈点事情,你先下楼,我一会儿就下来吃饭。”

屏幕对面的人几不可察地小小滞愣了一下,随后对赵明堂用流利的中文说了句:“你男朋友的声音很好听。”

赵明堂心情有点复杂,一上来夸我老婆声音好听?

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合法伴侣……你会说中文?”

顾问耸了耸肩,随口回答:“当然,我们有很多中国的生意往来,都是我负责的。”

那你跟我说意大利语,还叫我配个翻译!

赵明堂微微皱了皱眉,忽然察觉到他的话不对:“你们有很多中国生意?可你们是做军火的。”

顾问礼貌地笑了笑,看向翻译,重新说回了意大利语:“我们继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协定是,签约人已经死亡,法律上来讲效益失效,所以顾问会来上海,亲自再签一次协议。

这次陈可心也一起去浦东机场接机了,陈可心望着登机口,好奇地问赵明堂:“哪能问国外定枪,自家做不出啊?也不是吧?”

赵明堂抿了抿唇,回道:“便宜。”

这话叫陈可心有点无语,一生节俭的中国人,哪怕一分钱都必须得省下来。

“……顾问是什么,法律顾问?”

赵明堂想了想,解释道:“意大利的黑帮都有一个顾问,地位很重要,有点像……很多事情的代理人,当然精通法律,黑白通吃,精明得吃骨头都要吸干骨髓才罢休。”

陈可心被他唬住了:“这么吓人……”

与此同时,登机口走出来一个身量高挑而瘦长的男人,他的助手紧随其后。

这人过于扎眼,使得无人注意那助手生得如何。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西服,拎着一只公文包,推一只黑色的二十寸标准登机箱。陈可心看见那人的脸,不自觉也愣了一下——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惨白了,因此更显得眼周与嘴唇绯红,像一只常年栖息在意大利的东方吸血鬼,他身上浓厚的阴郁氛围像暴雨之前的天气,闷热潮湿,压一下枕头都能摁出水分。

不过陈可心会呆滞,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的面相令人深刻,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人的面相令人印象深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忽略赵明堂伸出的手,竟然径直走到陈可心面前,露出一种柔和的微笑,竟然有几分风度翩翩。

“好久不见,可心。”

陈可心感觉到自己的右侧立刻接收到一束格外灼热的目光,显然来自他的合法丈夫,不过他暂时有点状况之外,还不知道如何——

“呃,你好,罗先生……”

赵明堂尽量小幅度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很克制地对这个“罗先生”重新伸出了手,扯出一个微笑:“你好,罗先生,我是赵明堂。”

对方总算握上了赵明堂的手,是冰凉的:“你好,罗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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