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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泰道:“兄弟接到的报告,只知两拨人都是出东门去的,兄弟已经派人暗中跟下去。”
祝文辉道:“会不会昨晚未分胜负,今天换一个地方,再作决斗。”
张其泰微微摇头道:“不像,据说双方的人都是改扮了各种不同身份出城的,而且有不少人都带着行囊,好像这次离开京城,不打算再回来的模样,并不像是赴约去比拼的。”
祝文辉突然想起修罗门那个美丽清婉的修盈盈来!
那天晚上,不是有一个蒙面少女,手持“贝叶玉牒”,要修罗门的人退出京城去么?
看来花字门和残缺门的人,撤离京城,莫非和“贝叶玉牒”
有关?他们一且撤离京城,江湖如此辽阔,到哪里去找他们去?
他一想到陆师叔血仇未报,心头不禁热血沸腾,霍然站了起来,说道:“在下就追他们去。”
张其泰道:“少镖头……”
祝文辉道:“他们一旦离开京城,陆师叔被害之事,就更难查得出凶手是谁了。”
张其泰道:“少镖头说得也是,只是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兄弟已经派人跟踪,午前就可有确实消息了。”
桑飞燕道:“大哥,我跟你去。”
祝文辉道:“这里地方清静,没人打扰,最适合你练功,还是在这里小住些时候的好。”
桑飞燕道:“不,干爹叫我协助你来的,不然,我早就跟他老人家走了,你去,我自然也要去了。”
祝文辉道:“但……”
他只说了一个“但”字,就没说下去,他想说:“但你武功没有练熟,万一遇上花字门的人,不是又外惹麻烦么?”
桑飞燕自然知道他的心意,没待他说下去,就嫣然笑道:“大哥,你不用说啦,我只要换上男装,人家就认不出来了。”
正说之间,捕头冯大海,和趟子手张彪都赶到了。
张其泰转脸问道:“大海,可有什么消息么?”
冯大海道:“方才据报,残缺门的人,已过三河,似是朝苏州方向去的。”
张其泰问道:“花字门的人呢?”
冯大海道:“花字门的人,作几拨,分散了上的路,好像是朝平谷方向去的。”
张其泰浓眉微攒,说道:“他们一去苏州,一去平谷,相距极近,几乎是走在一起,我想此中必有事故。”
祝文辉道:“这两个门派,势如冰炭,怎会走在一起呢?”
张其泰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目光一抬,望着祝文辉道:
“少镖头真要跟踪下去,可由大海陪同前往,好和兄弟派去的取得联络,只要查出杀害陆总座的凶手,兄弟这边,只要少镖头知会一声,巡捕营自当全力以赴。”
此人虽是官场中人,倒不失是个血性汉子。
祝文辉道:“张总捕头盛情,在下十分感激,目前只是侦查阶段,人手不用太多,不过对巡捕营的人,在下确实不熟,还得劳动冯兄一趟了。”
冯大海连忙抱拳道:“少镖头这就言重了,兄弟受陆总座提携,恩重如山,就是赴汤蹈火,也义不容辞,这点微劳,又算得什么?”
祝文辉回头朝张彪问道:“张彪,你几时回来的?”(张彪是奉命回开封送信去的)张彪回道: “小的是昨天回来的,局主(局主即金眼神雕祝天佑)有书信在此。”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祝文辉接过书信,那是父亲的亲笔函,大意是说获悉师弟中毒身故,他极为惊悼,本待亲自赶来京城,因局中有事,一时不能分身,要他诸事谨慎等语。
祝文辉看完书信,略为沉吟,抬目道:“张彪,你到街上去替桑姑娘买几套男装衣衫靴帽来。”
张彪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桑飞燕喜道:“大哥,我若是改扮了男装,不知人家还认不认得出来?”
张其泰笑道:“桑姑娘不用耽心,改扮男装之后,只要戴上一张面具,包管没有人看的出来。”
桑飞燕道:“那就好了。”
李大婶已经做了饭送上。
张其泰站起身道:“兄弟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少镖头有什么事,就要大海随时通知兄弟好了。”
祝文辉道:“在下目前只是侦查对方动静,大概不会有什么事,就是冯捕头,只要到了苏州,也好先行回转,真要有事的话,在下自会通知总捕头的,总捕头只管请便。”
张其泰点头道:“如此也好,那么兄弟失陪了。”转身朝外行去。
祝文辉起身送到门口,才行回转。
三人吃过午饭,张彪买了一大包衣衫回来。桑飞燕十分高兴,接到手中,就匆匆到里间换衣衫去了。
祝文辉要张彪吃了饭,吩咐他回兴安客栈通知魏小七,可先回白云庵去,不用随自己同行。
张彪听的一怔,望着祝文辉道:“少爷,局主吩咐,要小的跟随少爷,遇事小心……”
祝文辉一摆手道:“我知道,爹不放心,但你们跟去,也帮不了忙,人多了,反会引起对方注意,你和魏小七先回白云庵去,只要有了眉目,我自会赶回白云庵去的。”
张彪不敢多说,唯唯应是,就先行走了。
这时桑飞燕已经换了一身男装衣衫,从房中走出,举着衣袖,嘿的笑道:“大哥,你看我像不像?”
她腰束锦带,足登锦靴,看去当真风度翩翩,像个俊俏风流的小书生,但只玉肩如削,衣袖嫌长了一些。
祝文辉道: “很好,只是你最好不要笑,一笑就太娘娘腔了。”
桑飞燕伸手道:“大哥,你把面具拿来略,戴了面具,人家就看不出来了。”
祝文辉道:“戴了面具,也只能瞒得过一般人,稍有江湖经验的人,依然一眼就看得出来。”一面已从怀中取出一张面具,递了过去。
桑飞燕接到手中,用手掌绷着看了看道:
“大哥,这面具脸色很黄是不是?”
祝文辉道:“你看是很黄,戴到脸上,不过有些苍白,你个子较小,自然要脸色苍白些才行。”
桑飞燕问道:“那么你呢?”
祝文辉道:“我也有一张,脸型和你的差不多,看去年纪稍长,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好了。”接着回头道:“冯兄在京里认识的人不少,最好也戴上一张面具,才不易被人认得出来。”
冯大海道:“少镖头还有么?”
祝文辉道:“有,家师曾送了在下三张面具,后来家父又从一位朋友处要来了三张,据说都是昔年千面神柳不换制作的,比起一般江湖上的人,皮面具,不知要高明多少,此次在下随陆师叔到京里来,家父把珍藏的三张也交在下带来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几张面具,选了一张,交给冯大海。
桑飞燕觉得新奇,已经覆到脸上,用手轻轻熨贴了一阵。转眼之间,一个娇稚如花的少女,果然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书生相公。
冯大海啧啧赞叹的道:“兄弟从前曾听先师说过千面神柳不换的名字,说他制作的人皮面具,巧夺天工,江湖上人视同奇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非事前知道你戴了面具,就是兄弟这样,办了二十年案的人,也极不容易看得出来。”
说着,举手戴上了面具,又道:“少镖头,咱们该走了吧?”
他戴上面具,变成一个浓眉粗目的紫酱脸汉子。
祝文辉道:“咱们是否一起走呢?”
冯大海道: “咱们都已不是本来面目,旁人既然认不出来,自然一起走的好,咱们就说游玩去的好了。”
接着站起身道:“二位稍待,兄弟去找三匹牲口来。”举步朝外,行去。
桑飞燕道:“大哥,我们在路上,总该化个名才好。”
祝文辉笑道:‘‘还是妹子想的周到。”
桑飞燕嗤笑道:“瞧你,从现在起,该叫我兄弟了!”
祝文辉连连点头道:“是!是!兄弟!兄弟……”
桑飞燕嗤的笑道:“讨厌。”
祝文辉正在想着名字,闻言不觉手指悬空一指,哈然笑道:
“讨厌!哦,有了,咱们就姓燕好了,我叫燕秋山,你叫燕秋水,好不好?”
桑飞燕道:“这是临时编的名字,只要好记就行。”
不多一会,冯大海匆匆走人,招手道:“少镖头,牲口已在门外,咱们走吧!”
桑飞燕道: “冯捕头,大哥和我都改了姓名,他名燕秋山,我叫燕秋水,路上你莫要再叫大哥少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