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鼠又点点头,
小心翼翼地走进花园,
一朵一朵地看。
“是松鼠呢!”
“是松鼠!”
花儿们在泥土里,
用根说这悄悄话,
“是不是蓦离的松鼠?”
“要不要告诉他蓦离的事情?”
“可是,蓦离的松鼠不是很帅吗?”
“这位灰头土脸的……”
“蓦离的松鼠胸口不是有金毛吗?”
“不是这个吧?”
“不是这个吧?”
“不是吧……”
“没没没有我我的花,谢谢谢谢谢……”
松鼠鞠了一个躬,
转身关上园门。
“等一下!”
园丁叫住他,
“你想要一朵新花吗?——这里的花,我可以让你带走一朵。”
“不不不不不用了,谢谢谢谢谢谢谢……我只想想像找我的花花花。”
“可是,你怎么认出,哪朵花是你的呢?”
“……”
松鼠没有答上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认得出自己的花,对他来说,是那么自然,
就算他们长得都一样。
园丁又问:“人们认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你为什么,就要偏要找那一朵呢?”
他偏头想了想,
又想了想,
“因为,他是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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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某狐于2007…12…22 21:41:47留言☆☆☆
分割线的话,
那的确就是我了=v=|||
(十)认错
蓦离第一万次摔倒的时候,
发现,绊倒自己的那个柔软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灰扑扑的松鼠。
“三……三千袋?”
就算是皮毛失去了光泽,
就算是胸口的金毛掉尽,
就算是脏兮兮地在地上缩成一团,
蓦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松鼠。
蓦离一跌一撞地,
把三千袋拖到了最近的洞穴里,
又一跌一撞地去找水和食物。
蓦离是花,他本并不是个松鼠。
关于食物和水的事情,他懂得并不多。
他在森林里,哆嗦地摸索着,
在每一个走过的地方留记号,
心惊胆战地躲避着地上的猛兽,和天上的凶禽,
奋力地在树和树之间跳跃,和……跌落。
食物往往不够吃。
蓦离没有一天是饱的,
三千袋的皮毛,渐渐光润起来。
森林里,即使是洞穴,也很危险,
蓦离晚上,几乎不敢睡。
三千袋胸口的金毛,重新长了出来。
“三千袋,三千袋,你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蓦离默默地摸着他耳尖上的绒毛,
在心底问。
终于,三千袋的睫毛扑闪了一下,
又扑闪了一下,
蓦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千袋要醒了。
三千袋马上要醒了。
“六千?六千……竟然,是你吗?”
三千袋终于睁开了眼睛。
“六千?我……是在做梦吗?”
神色是朦胧,朦胧里有惊喜,也有期待。
不,做梦的不是你。
是我自己。
蓦离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三千袋的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蓦离感觉到,
胸前的那个地方,有一个什么器官,
在凶狠地蹦跳着,痛苦地扭曲着,抽搐着缩紧……
原来,当一个动物难过得时候,是这样的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
“心痛”吗……
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进森林,
想要逃回花园,
想要去随便什么地方,
大哭一顿,嚎啕一场。
——究竟怀着怎样的期待,
才会变成了松鼠呢?
不,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愚蠢,
才变成了,这样一个白毛松鼠呢……
蓦离最终是没能逃。
三千袋还在睡着。
蓦离已经走到了洞口,
却又停住了脚步。
离不开,
为什么,明明心已经那么痛了……
可就是……离不开……
月光,惨白惨白。
在蓦离雪白的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