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你做的手脚吧?”
“为什么不会呢?我昨天让小康送来一张支票,将所有的游船都包了下来,所以,只有一条船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蓝冬晨耸耸肩膀,将身体向后面斜仰了过去,双手支撑在后面的船棱上,望着天空中飘动的白云,神色里写满了惬意。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曾经有人说,为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这就是其中的一种。”
“……你说——你是说——”
“没听懂啊?没听懂算了。以你的智力你当然听不懂了。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你会不会为喜欢的人做让喜欢的人喜欢的事呢?”
蓝冬晨立起了身体,认真地看着钟小印。他的眼中燃烧着两簇腾腾的火苗,仿佛只要对他看上一眼,就会被它点燃,被它熔化。
钟小印浑身上下热得出奇,她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太阳高高的像个探照灯,正在徐徐地升到她的头顶;再望了望湖尽头的树木,树木远远地像油画中的风景,点缀在叠满青砖的岸边。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自己该到哪里去躲藏,她呆然地立在那里。
“你回答我,会不会啊?”
突地,钟小印的双手被蓝冬晨握住,她回过神来,眼前只有蓝冬晨深沉而凝练了万般情结的双眸。是不是船上的空气全部沉落到了湖底?她感到一股滚烫的热浪窒息住她,使整个人都像被包裹在1万度的高温炉中,从未有过的感觉突袭而来,每个细胞和每根血管都要在瞬间爆破。
钟小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一点声响:“不……不要这样。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你,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蓝冬晨轻轻放开了一只手,用另一只手将钟小印从座位上拽了起来。钟小印跟随着他走到船的中央,他们两个人像两棵芭蕉一样,头发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蓝冬晨温情脉脉地俯视着钟小印,而钟小印也微仰了脸,半眯了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几根发丝从钟小印的臂边迎风飞扬开来,恰巧捎到他的唇边,一个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地响起:“这是我为你定制的生日蛋糕!很小的,只够我们两个人分享。里面那环是你的,外面那环是我的。但愿,我能永远像生日蛋糕一样在你的外环包围着你。”
蓝冬晨为她掀开盖盘,22支象征生命的绿色蜡烛早已插在蛋糕的边缘。
“来吧,许个愿!我想,你的愿望中,一定会有三个字。”
“是什么?”钟小印抬起眼帘看向他。
“现在拒绝透露。”
钟小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糅合了湖水的清凉空气,默默许下了22岁的心愿。
蛋糕盒里配带了一个圆型的分配器,将分配器的圆心对准蛋糕的圆心套下去,自然而然地将蛋糕分成了里环和外环。钟小印将外环的蛋糕放在银盘上,拿给蓝冬晨,自己则留下了里环的蛋糕。
“唔,太好吃了!”蓝冬晨很快地将手中的蛋糕吃完,虎视眈眈地看着钟小印手中的,说:“若是有人天天过生日该有多好,就可以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了。小印,你要慢点吃呀,细细品尝才会品到真谛!”
蓝冬晨话还没说完,钟小印就感觉到手中的小叉被什么物体硌了一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她一点一点地用小叉将蛋糕挑开,盛装蛋糕的纸盒底部露出一枚精致的小锁。
“哦,你能当斯皮尔伯格的女主角了。寻宝的本领简直让人叹服!”
“到底是什么?”
“打开看看!”
“我这支小叉,”钟小印对着阳光举起小叉,说:“这支小叉难不成是——钥匙?”
“你越来越聪明了!”
这时,钟小印才发现,手中这小叉竟是合金造的。将小叉嵌进小锁,豁然地从蛋糕纸盒的底层升起一对小小的银鱼。钟小印举在手中仔细端详。两只鱼胖墩墩的,鱼唇也是又厚又大且两唇相接,通体银白,只有眼珠乌黑油亮,甚是可爱。
“知道这是什么吗?”蓝冬晨问。
“你,你太坏了……”
“我怎么坏了?这是泰国的接吻鱼,这种鱼有一个特点,当两条鱼相遇时,它们会类似这样嘴对嘴的……就是这样的品种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水里是不是有好多对?你看啊——”
钟小印放眼望去,一对对的接吻鱼正双双遨游在船的四周,用亲昵的肢体语言诉说着特殊的情感。
“这些也是小康放的吧?”
“当然!很可爱吧?”
“咦,”钟小印忽然发现手里两只鱼的嘴唇相接处好像还镶嵌着一个物体,她轻轻地捏了下来,是只银色的指环。她的心砰砰地跳得没有了规律。
指环?这,是什么意思?上次,他还说他会像对妹妹一样对自己,今天,他怎么……莫不是他改变了主意?不……不会!他不会这样做的。他这样做了,岂不背叛了薇薇姐?他不会背叛薇薇姐的!他不会!那么,这指环又该做何解释?
“是……你的?”钟小印拈着银环,送向了蓝冬晨,语气中充满了疑问。
“不,是你的。”蓝冬晨很随意地接过银环,然后,随手抓过了钟小印的手,将还带着些许蛋糕的银环套在了她的一根手指上。
“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别害怕,即不同于订婚戒指,也不同于结婚戒指,不会让你有任何负担。如果你执意觉得没有理由收下的话,就多给我打三天工吧!”
钟小印的心忽地从云端上坠落了下来,跌得粉粉碎碎,像水面上的阳光一样,碎得像没了痕迹。打工的报酬?难道,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打工这种形式来偿还吗?那么,自己对他所做的呢,他又能拿什么来偿还?用钱吗?世上自从有了钱以后,两样东西的交换好像都可以用钱这种形式来完成,其中不同的只不过是钱的多少而已。要真的是这样简单就好了,像是一个数据库里到底可以容纳多少条数据只一计算就可知能不能做,也就是上海人习惯的一句口头禅——“划不划算”。指环、衣服、住院费等可以用钱来衡量,而感情呢?感情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想到此,她好想将手抽回来,将指环褪下还给他,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阻止她,打动她,将她那些想好好思考一下的思想湮灭得烟消云散。她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蓝冬晨以往的种种体贴与关怀。
“蓝……”
“叫我冬晨!”
“……”
“听到了嘛,我说——叫我冬晨!”
“冬晨!”
钟小印一阵晕旋,将秀发靠进了已经伸展过来的温暖臂弯。
一阵轻风从岸边的树梢上传递了过来,更多的长发飘逸地卷向了蓝冬晨的脸颊,他低下头去,情不自禁地寻找那一片能够到达梦中仙境的湖泽。
“蓝冬晨,不可以!”
钟小印挣扎着将手挡在了蓝冬晨的嘴边。此刻,她只觉得好慌乱好惊恐,她不知自己附和着蓝冬晨的热情会做出些什么令她将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