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源,计划在”十·;一”前后先做一笔。赵雯知道魏刚没那么多钱,还以为他是向大黑他们借的钱,魏刚如此真心实意地帮她,她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不就帮过他一次忙吗,那不过是点点一滴水,怎么禁得起他的涌泉相报呢?
方勇让赵雯和新上任的文化公司经理接触过几次,出盒带和拍MTV的工作已着手运作。赵雯也想抓住这次机会,真希望能尽快地赚些钱还上欠下的人情,然而,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使她放弃了这次机会。
仲夏的一个傍晚,赵雯下课后直接去了美发中心。下午有课她一般都回月亮宫吃晚餐,饭前饭后可以替一替林芳。赵雯刚要换工做服,门口出现一位二十七八的漂亮女子,从衣着和气质上看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我找赵雯小姐。”
“我就是。您……”赵雯觉得似曾相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同你谈谈,不会占用你很长的时间。如果你不介意咱们边吃边谈,我请客。”来人很礼貌,但眉宇间似乎有很深的忧怨。
“那咱们去月亮宫吧,我在那工作。”赵雯不想让人家破费。
“行,只要清静些就行。”
“那里有小包间。”
韩军把她俩带进最里边的小包间,赵雯让安排两份五十元的套餐。赵雯告诉来客她在餐厅享受六折优惠,让她不必客气。
“我叫肖娜,不知你听说过吗?”来者很客气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怪不得那么眼熟,您是歌唱演员,那首《北方的雪》您唱得可动人啦!”在赵雯的记忆中,她也是辽宁籍。
“谢谢!其实咱们还是老乡,我出生在辽阳,是在沈阳学的歌儿。”肖娜苦笑了一下,浅浅的酒窝很迷人。
“您还那么漂亮,您的歌我也喜欢。”赵雯很坦率,”您现在还唱吗?”
“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件事儿。”肖娜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为情。
赵雯不解地望着她,肖娜带着一种无奈的悲凉继续说:
“我的艺术生命没几年了。我听过你唱的录音,你唱得的确比我好。今天见到你,我更是自愧不如。”
“您可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业余水平。”赵雯的脸红了。
“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我求你帮我一次,就这一次。”肖娜的脸更红。
“我能帮您什么忙?”赵雯懵然。
“希望你能放弃与华兴的合作,把这次机会让给我行吗?”肖娜带着企盼,凝望着赵雯,像个向大人要钱买糖果的孩子。
“这……”赵雯似乎明白了她的来意,面露难色。
“当然,我无权强迫你,你大概不知道,我和华兴已合作多年,我和杨总也……也认识好多年了。”她似乎在暗示什么,”可自从你出现后,我被冷落了,我的希望全成了泡沫。”
“这些我真不知道。”无意之中抢了人家的生意,赵雯不知是内疚还是惭愧,挺不是滋味。
“你的天分和机遇远胜过我,就算是可怜我,别跟我争了好吗?”她的泪在眼里涌动着。
“我考虑一下。”赵雯又动了恻隐之心。
“谢谢你!我这一辈都忘不了你!”她激动地抓住赵雯的手,就像老区群众见到了久别的红军。
赵雯苦笑一下,内心有一种隐痛。
第92章
肖娜不过是在两年前通过朋友认识了杨志鸣,又想尽一切办法,包括女人拿手的本领——泪如雨下,终于说服杨志鸣帮她出了那盘销路还不坏的盒带。她也的的确确一度陪伴在杨志鸣左右,但绝没有单独和杨志鸣在过一起,尽管她曾给过他暗示,可杨志鸣始终没去她租的那个两居,也没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原汁划赵雯若是不答应,她便以她和杨志鸣的”隐私”作为杀手锏打出去,没想到这锏刚一举起,赵雯竟无心恋战地退却了。
过分的善良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赵雯把歌曲锁进了抽屉,她也信守了对肖娜的承诺,不在任何场合唱那几首歌,包括在月亮宫。这就意味着她错过了一次成名的机会,也放弃了一次赚钱的可能。她并不是不看重名和利,尤其是金钱,此时的她比任何人更需要获取。可她的善良还是轻信了肖娜,甚至简单地认为,人家已付出了最珍贵的东西,理应得到回报。
肖娜很快密切了与词曲作者的关系,如今文艺圈里的人不沾腥的很少,更何况肖娜也算是姿色俱佳之人。包括杨志鸣和方勇很器重的那位文化公司的经理——电影学院编导系的高材生,也很快接受了肖娜闪电般的”求爱”。恰逢杨志鸣那一段在莫斯科忙着接收一家四星级宾馆,没在国内,当他见到的磁带演唱者是肖娜而不是赵雯的时候,他连听也没听便将磁带扔进了纸篓。后来那位经理被撤了职,理由是这盘磁带虽没赔钱,可也没有赚到本应赚到的钱。杨志鸣有句名言:不赚就等于赔了,时间和机遇比金钱更珍贵。
肖娜却因此有了资本,很快成了香港一家唱片公司的旨席签约歌手。不久肖娜托人给赵雯送来一万元钱,并在电话里说等她在香港发达了肯定想着赵雯。这些都是后话。
正是北京最闷热的时候,医院通知一周后父亲做手术。没办法,错过了这次肾源不定又得等多少日子,这还是广托门路才争取来的。
赵雯的心是既激动又紧张,显得有点儿慌乱,也没心思上课了。林芳把那十万取出交给了她,她也顾不得客气了。不知为什么,用林芳的钱心里还好受些,她并不知道这钱是何伟和李海文的。魏刚也取了十万,陪着她送到了医院。他还特意准备了几个红包,主刀医生,麻醉师,护士人人有份。近些年兴这个,这与行贿有本质的区别,无非是病人亲属图个心里踏实,也显得对医务人员信任。其实,就是没有红包医务工作者也会百分之百的尽心尽力。救死扶伤是全世界公认的美德,不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
正当赵雯为父亲做着手术前的准备,韩军的一个电话把她拽到了美发厅。韩军坐在沙发上哭丧着脸说:
“陈莉两天两夜没人影儿啦!”
“闹别扭啦?”赵雯焦虑地问。
“没有。前天晚上走的时候还说第二天让我陪她上医院看你爸爸去哪!”
肯定是出什么事啦!不祥之兆袭过赵雯的心头。赵雯给魏刚挂了电话,魏刚起初不太乐意管,在赵雯的央求下,还是给几个公安口的朋友挂了电话。林芳虽恼恨陈莉,念着往日的姐妹情分,也给李海文挂了电话,李海文答应帮着问问。
何伟开着车带着韩军赵雯找遍了所有陈莉能去的地方,第二天才有了陈莉的音讯,正如人们所料又都不好说出来的那样,陈莉进了炮局——市局十三处拘留所。
是位从里面放出来的东北小姐给何伟打的电话,被拘留的理由似乎与嫖娼卖淫有关。何伟放下电话便叫来了韩军和赵雯。
“伟哥,你就再帮她一次吧!”听何伟讲完后,韩军脸色煞白。
“何老板,求求您啦!”赵雯知道何伟公安口管事儿的朋友不少。
何伟点了支烟,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进了炮局就不是小问题,捞起来不是件容易事儿,花钱多少不说,得搭上很大的人情。
“不那么容易,现在正在风口上。”他为难地摇了摇头。
“伟哥,你算是帮兄弟我啦!”韩军带着焦虑哀求。
“她在里面不定多受罪呢?又是这么大热的天儿!听说里面只给窝头吃,她从小就不吃棒子面儿,她可……”赵雯的眼圈红了。
“好吧!我先托人试试吧!”
何伟本不打算管,况且又是那方面的事儿,托人都不好意思张口。看着赵雯和韩军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又想到曾有过的那段情份,心也有些不忍。
“花多少钱都不怕,从美发厅出。”赵雯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何伟,”您就费费心吧!”
“钱是小事!”何伟又叹了口气。
赵雯回到美发中心把情况告诉了魏剛和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