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2)

“没想到你会背我下山。”姒璧看著陶熊被荆棘划花的俊脸,喃喃自语。

大概这两日在山上总睡在一起,姒璧并不抵触陶熊躺他身边,为了怕他著凉,姒璧还拉兽皮给陶熊盖好。

对於日後的打算,姒璧没有打算,理方那里,他唯一挂念的是他的爹,但是他爹已经老得分辨不清事情,他回到理方,只怕还是要遭他大哥毒手,完全无益,而在虞城呢,虞主毕竟是他大父,在这里暂时住下无防。

花之纪痕 第八章 理方退兵(上)

搂住姒璧饱饱睡足一觉,陶熊醒来,姒璧仍在沈睡。想到姒璧伤得重,伤口需要换药,便让侍从去唤药师,并将姒璧摇醒,姒璧见外头天黑,愣愣问:“有饭吃了吗?”陶熊笑说:“你肚子饿了?我去问下饭烧好没有。”说著就出门去。

陶熊与姒璧被安置在虞桑宅中,虞桑见他们年龄相仿,又是一起逃来虞城,便将他们安置在一起,哪会想到这两人曾是对冤家。

陶熊离去不久,药师过来给姒璧换药,这药师的草药十分厉害,姒璧的伤口已经消肿,先前高烧早已退去。

药师换好药外出,陶熊进来,身後跟随端捧食物的侍从。

食物跟前两日吃的比,实在相当丰盛,两人大快朵颐,边吃边交谈,姒璧问陶熊接下来打算怎麽办?陶熊说:“你大父肯借我三四百个兵,我明日就将返回陶城。” 姒璧根本没想到,陶熊会打算自己带兵打回陶城,何况就三四百个兵,根本是去送死,急忙劝说:“你该不是轻视理人的士兵,如果我大哥将理兵全部出动,有近千人,而且这还是不包括老幼妇女,必要的时候,白湖理人每个人都会打仗。你这三四百个兵,过去了不够一顿好打。”陶熊将陶盆中肉羹挖一些到自己碗中,握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似乎根本没在留意听姒璧说话,他吃上三四口,才抹把嘴说:“我又不准备跟理人正面交战,主要是给陶城增援。” 姒璧疑惑说:“那你怎麽进陶城,陶城都进不去,怎麽增援?再说了,也许我大哥已经趁陶城内乱,攻下城了。” 姒璧的话,陶熊不爱听,摆手回:“我大哥再蠢也不会将陶城拱手让出,最有可能的就是扛堆财宝去贿赂,让理人休兵。”

当然,理人得了财宝会不会退兵,是另一回事。

“我明日跟你回陶城吧。” 姒璧托住下巴,若有所思。

“你大父对你不错,虞城又是大城,美女还很多,你跟我回陶城做什麽?”陶熊不解,也不赞同。

“我是理人,衣著发式和你们花族人都不同,住在这里,像异类一样。” 姒璧将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抓起,颦眉说:“大父虽然对我好,但其他人心里怎麽想的,谁知道呢。我还是想回去理方。”

陶熊听姒璧这话,便极为不快,挽起姒璧的长发,用双手将它束起。“衣衽不同,换穿花族的衣服,发式不同,把披发扎起,这都是极好更变的东西,至於花族语言,你不说得很流利嘛。” 姒璧无奈望向陶熊,讷讷说:“我不会盘头发,我们理人,女人才盘头发。”

二话不说,陶熊将姒璧拉起,让他坐好,他去找来柄梳子,坐在姒璧身侧给姒璧整头发。陶熊是一流的陶匠,手指十分灵活,他先将姒璧扎系於耳边的两条辫子解开,连同披散的发一并拢起,盘在头顶,再让身边的侍从找柄竹簪,将发髻固定好。盘好发髻的姒璧,明显变了个样,平日的阴柔之气不见,倒多出几分飒爽。陶熊捧住姒璧脸端详,笑说:“再把衣服换下,你大哥都可能认不出你来。”

姒璧十分好奇,赶紧让侍从端盆水来,他在水中照自己的影子,左看右看,十分新奇。陶熊见他一个劲照水中的自己,揄揶:“像女人吗?我倒觉得你披发的时候才像女人。” 姒璧不喜欢陶熊说他像女人,再想到这家夥有好几次拿语言挑逗他,还强吻过他,一恼火便把竹簪拔了,一头长发立即披散下来,愤愤说:“你才像个娘儿!”

丢下这话,姒璧就不再理会陶熊,躺回卧处,背向陶熊。

陶熊这回要挨姒璧身边,姒璧都不给挨,伸手拍打陶熊,嘴里说:“你再拿话语轻薄人,我理都不理你。”

“好心帮你盘头发,我什麽时候轻薄你了。”陶熊哀号。

姒璧不理会,干脆假寐。

第二日清晨,陶熊醒来,见到跪坐在一旁、不得要领给自己盘发的姒璧,陶熊忍住笑,走过去坐在姒璧身边,牵起姒璧的手,手把手教他怎麽盘发,怕姒璧突然又不开心,也不敢再胡乱说什麽话。盘好发髻,将竹簪插上,陶熊才问:“你要外出吗?伤好了?”

姒璧换上花族右衽衣服,又把头发盘了,必然有缘故。

“我要跟你去陶城。” 姒璧说这话,眉头都没抬一下。

“不行,你去能做什麽,被俘虏了我怎麽跟虞城城主交代。”陶熊想都没想立即拒绝。

“我大父会同意的,何况你也需要一个人帮你传话,我懂花族与理人的语言。”姒璧看来决心已定。陶熊见姒璧神色毅然,无奈说:“你到底想跟过去做什麽?难道是想回理人中去?我告诉过你了,你大哥一直想谋害你性命,你这是送羊入虎口。” 姒璧明显白了陶熊一眼,不屑回;“谁说我要逃回理方。”

其实姒璧的想法很简单,陶熊这次带三四百个士兵,前去夺陶城,有可能有去无回,想到这个睡在自己身边,和自己患难过的人会死掉,姒璧就觉得焦躁,反正他怎麽说也是白湖理人的公子,他总能帮陶熊点忙的。

对於陶城与白湖理人的战争,姒璧并不倾向於让哪一方赢得,虽然他不大喜欢花族人,但也不喜欢自己的兄长不顾族人性命,到处挑起战争,如果他兄长能够拿了陶城贿赂的财物,就退兵回去,就再好不过。

陶熊与姒璧穿戴整齐去见虞城城主,虞城城主见姒璧改变装束,心中喜悦,姒璧乘机说他也想立点小功,就让他跟随陶熊一起去陶城吧。正交谈间,前日派去陶城打探消息的士兵返回,前来禀告说:“理方士兵近千,把陶城三面围困,仅剩北面山地,听外围传言,陶主的长子曾派人向理人君长求和示好,但被拒绝。”

看来陶熊猜测得对,他的兄长果然派人去找姒璧的大哥求和,想来财物没少送,这个懦夫!

“三面围困,陶六子,你打算怎麽进陶城?”虞城城主听完禀报,便开门见山问陶熊。陶熊逃出陶城,便知道陶城三面被围困,所以并不意外,平缓说:“我和阿璧正是从北面山地逃出,路很熟悉,只要让士兵埋伏在北面,先派人进入城中应合,再开北面城门让士兵进入,就可以拿下陶城。” 虞城城主听这话,轻笑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陶六子,派谁入城,能完成这样的任务?”陶熊立即回:“我自己。”

一阵沈默过後,虞城城主点了点头,看来他已经赞同这个方法。

“虞主,我还需要虞城中一位能让士卒听令的将领,以便我进入陶城後,有人在城外指挥士兵。”陶熊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他敢跟虞主借兵夺陶城,正因为他有把握。

“我来带领吧。”虞桑主动领命。

虞主略做思考後,允许虞桑的请求。

虞桑与陶熊聚合士兵,姒璧果然跟随,三人偕同三百余士兵赶往陶城。路上,姒璧远远望见曾困住他与陶熊的大山,思绪万千,他身上的伤痛,在提醒他,他与陶熊一起所历经的劫难才过去没多久,两人在那麽艰难的情况下相依为命,生死不弃,这样的经历,姒璧一生难忘。回头看陶熊,他穿甲衣,神采奕奕,难以想象,他身上到处都是伤,拿盾的那只手臂,曾被自己扎伤过,他这样子,能去参与战斗吗?更别说潜入陶城,说服人内应了。

抵达山林;天近黄昏,安营扎寨。虞桑和陶熊商议如何赚城,姒璧安静在一旁倾听。陶熊说:“上次放我和姒璧出来的北城门门卫一定被撤换掉,这回想进入,还真不容易。”虞桑听到这样的话,并不著急,他静等陶熊继续说下去。“我倒是想出个法子,赚城里的士兵出来,再见机行事,把城门赚开,进城就行。”陶熊的法子很大胆。“大摇大摆进城?要是城内士兵反抗,那岂不是要大战一场?”虞桑狐疑,他认为陶熊不至於置族人性命不顾。“不必攻打,陶城与理人世代交恶,不会投奔理人,再则,我兄长在陶城一向不得人心,城内士兵也好百姓也罢,都指望援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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