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先生,请走慢一点,我们都快跟不上你的速度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偏头一瞄,才发现大队人马部跟在她后头。
领队者居然是卫征海!
卫征海与她四目相交,他看出她眼底强烈的不悦,但并不惊讶,反正她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我今天是陪小初一起来的,”他上前一步,用力环抱她的肩,强势将她带转过身,一齐面对好几双瞪大的眼睛。
她僵住了。这是突袭!从来没有人能够趁她不备,将她圈进怀里。有过这种意图的人,在得手之前,一定会被她狠K到满地找牙。但卫征海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他看似只环住她的肩,其实却巧妙地压制她全身的力道,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可恶!他什么时候变出这招必杀技了?消失七天,他就是在钻研这一招吗?
一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学生,也瞠住了。
千万、千万别说他们有暧昧,裘小初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商学院女生的打扮向来是最花俏的,裘小初的破牛仔裤与宽上衣,在花枝招展的商学院中,显得格外迈遏,简直拉低了整体的视觉水准。
而且,进大学以来,她总是神秘兮兮,上课时问才到,下课时间就跑,平时很少跟人打交道,团体报告总没有人想跟她凑成一组,人际关系很差。
要说这样一个怪里怪气的丑女生,竟然跟卫征海有私交,被他搂著也不反抗,那真要教全天下温柔漂亮人缘好的美女都气结了。
“我们还有点私事要聊,有机会再叙。”他轻松挥别一群花蝴蝶,将她带转过身,起步走!
他的长腿一跨,粗估是她小跑两步的距离,他半提著她,迅速与众人分开。
“放开我!”她挣扎著。
“一切都随小姐的意思。”他轻松放开她。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她深吸一口气,卫征海却趁机拉走她的大书袋。
“你干嘛?抢劫啊?”她瞪开眯眯眼。
“男人不该让女人拿太重的东西。”
“少来这一套。”她拉住大书袋不放。“还我!”
“放手!”
“还我!”
“放手!”
正在夹缠不清的时候,嘶一声……
平时早已超载过重的大袋子,提前分尸退役,书本、原子笔,还有一根包著锡箔纸的牙刷等等等……哗啦哗啦掉满地。
卫征海没料到这种情景,一时呆愣住。
月光下,裘小初的小脸隐隐发青,拳头迅速握起。
“你真是一颗大楣星!”一记铁拳狠K过去。
卫征海没料到她这么激动:心神电转,一方面想窥探她爆怒的模样,一方面也让她纾解被“跟监”一整天的不满。
他算准角度,往路边草坪倒下去。说真的,在青青校园就是有这种好处,要随便找块草皮,实在不难。
他才刚躺下去,都还没摆好挨打的Pose,裘小初就跳上来,又捶又打。
“去你的!你是猪、你是王八蛋、你是跟踪狂、你是扫把星、你是大白痴!”她坐在他的肚子上,一骂一拳,攻击他的下巴、胸膛,还有那张顾人怨的脸。
这张可恶又好看的脸,为什么老是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不出现,她心里忒怪,总觉得好像在等什么,却百等不到;他出现,更隆!麻烦得要命,害她一整天做啥都不顺,心跳超级不规律。
“我第一次遇到你这种阴险小人,明著暗著都要算计人!”她用力扭他的鼻子,扭得下来就带回家当战利品。
哇,扭不下来。
她住手,这才感到手酸死了,忿忿一甩,停下来用力喘气。
“喂,你死了没有?”她边喘边问,拍拍躺在草坪上的人。
这什么问题?难道她觉得大享安逸吃牢饭,好过天天拚打工,所以打算杀了他,一劳永逸?
“没死,但极有可能变成猪头。感谢你没用猫爪攻击我。”卫征海手曲弓在后脑勺,懒洋洋地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拍著他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他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更疯了。
“你是因为没杀死我:心情太放松,才笑成这样的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哈哈哈哈……”她继续大笑。
“喂,好心解释一下,你在笑什么吧?”他拿到的调查记录中,有几张她的生活照,无论何时,她唇儿都抿得紧紧的,眉与目好凝肃。说她会笑?会大笑?
鬼才信!
他看著跨坐在身上的她。月光下,她仰首放肆的笑姿,竟有种不可思议的美。
到底……她是压抑了多少年的笑声,才爆发出如此惊人的能量?
他胸口一紧,心底淌过暖暖热流,陌生的情绪充塞在胸臆之间,双眼一瞬也离不开她。
他知道,从今以后,不管跟她有什么牵扯,他的动机都不再仅止于单纯的好奇了。
她的笑声渐歇。
“你知道吗?”她边笑边说。“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第一个被我打,还感谢我下手客气的臭男人。”
那你又打过多少对你不怀好意的臭男人?卫征海心疼的想。
他想让她知道,她再也不必单打独斗,那些敢欺她分毫的人,不论男人女人,他都会替她收拾。
她可以展现她这个年纪的风华,她可以常常开怀大笑,不必把自己缩进保护壳里,她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不必把青春浪费在打工与还债上。
他想要……不再让她那么辛苦、那么抑郁、那么易怒。
他心念一动,右臂一扯,把她拉倒进自己的怀里。
“喂!”她抗议叫道。“你干什么?”
“不要乱动,静静的,听我的心跳。”
她要是乖乖听话,她就不叫裘小初!
但,怦通、怦通、怦通、怦通……打鼓似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重重擂著,稳定的节奏彷佛有魔力般,逐渐平抚了她躁乱的心。
她呼出一口气。夜里其实有些凉,在卫征海怀里,被体热环抱,听著他的心跳,似乎不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
或许,可以称之为舒服……她渐渐松了心房。
两人都闭上嘴,本能地依偎著,品尝这片刻难得的祥和。
突然问,一道强烈白光直接扫向他们的脸,刺眼得敦他们几乎睁不开眼。
“同学,你们没有看过学校公布栏吗?”一位校园巡逻警卫凶巴巴地说。“从本学期起,晚间在学校草坪亲热乱来的学生,都要记大过乙支。”
“亲热?”她弹坐起来。“乱来?”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还来不及大声抗议,校园巡逻警卫随即凶巴巴地吼:“我已经警告过你们,等我绕一圈回来,你们还在这里蹭,我就要登记学号了!”他转开手电筒,边咕哝著“世风日下”,边急急走开。
方才温馨的气氛烟消雾散,裘小初立刻爬起来,到一边收拾散落一地的私人物品。
卫征海反而好笑了起来。“原来大学生都在草坪上亲热啊。”
她撇撇嘴,掩饰尴尬。“少见多怪。”
“万一情欲沸腾时,沾到狗屎怎么办?”
“你管人家?”裘小初没好气地把原文书往他肚子一敲。“快起来服劳役!”
他翻跳起身,发现她把所有的书本杂物都放在他手里。
“这什么意思?”他明知故问。
“很简单,你跟我转了一天,不能有始无终:你拉坏了我的书袋,你就要代替我的袋子,帮我把东西抱回家。”
“你都把书袋背在身上,要不要顺便把我也背在身上?”他故意问。
“找死啊你?”一记锐芒瞪过来,要他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