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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唐明月(父子)第34部分(2 / 2)

“等会再说。“唐礼极力压制自己满心的怒气,脸色极差。

“不行……“唐月猛力挣扎起来。

唐礼不敢伤了他,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愿,只得放开手,双目死死瞪住他,“说。“

他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为什么在这样的夜里,以这样的装束孤身前来;他就这样一路淋着雨,带着这样难过的表情来找自己的吗。那些护庭的人,小记子,小树子,邛孟那些人,竟然无人伴在他身侧,为他撑伞加衣,任由他这样在冰冷的秋雨里……

唐礼紧紧抱住他,“别说了,先换下这身衣裳,我再慢慢听你说。你要说到时候都可以。“

他的父皇,怎么会又怎么能够这样狼狈,这样让他,悔痛交加。

唐月感觉到从唐礼臂上传来的温度,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小礼!小礼……“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却伏在自己孩子的怀抱中痛哭失声。

“小礼,我是皇帝对吧?”

“恩。你是我的父皇啊。”

“对,我是皇帝。我是皇帝。我是,皇帝啊。才不是那些什么……”唐月住口不说,唐礼却心如明镜。

能够让唐月最难过的,莫过于自己身为帝王却被否定这个价值。早年黑暗而腐朽的岁月里,只有那个皇位,那个冰冷的金座一直在他的身后。只有成为坐到龙椅之上的人,他才有活下去的价值。

没有人在乎谁是唐月,若非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继位者,唐月这个名字也将成为华国宗庙书籍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名字罢了。

他本来,就是傀儡皇帝。如此而已。

“小礼,你还爱我吗?”唐月轻声问道。

唐礼不言。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都不需要。

唐月泫然,缓慢的送上自己的唇。

唐礼不想去管这细微的挣扎是什么,带着决绝同狠厉狠狠吻了下去。

父皇,你往日和现今所受的任何委屈,我于此立誓,定千倍万倍替你讨回!定叫那些伤了你的人,永生不敢再冒犯你!

两唇相贴。唐月闭上眼,而唐礼目光旋视,突然定在了某个角落不动。

那充斥了黑暗的角落里,正是后到的阿离。即使隐藏在暗处,阿离的笑意仍旧明显,恰似满月初升,银华乍露。

千狐正伴在他身侧,漠然的望着雨幕灯火里,拥吻的两人。

唐礼不明白此刻涌出的愤恨为何缘由。

倘若阿离表情难过些,甚至再度用那样冷冰冰的态度望着自己,也好过此时阿离脸上那明亮到,叫人刺痛的笑容。

可是,即便阿离当真难过伤心,他也不可能再放开怀中的唐月了。

“阿离,你是不是快到那个时候了?”

“估计快了。”

“是吗……”千狐低语,一个旋身扑进阿离怀抱,“到时候我陪你去吧。”

“好。”阿离反手也抱住了千狐,再也没往唐礼那边瞧上一眼。

唐礼突觉雨夜冷寒,唐月唇上的冰凉,丝丝侵染一直渗入了他骨里。

痛。

海月 第68章 怀。

“阿离,你当真没事?”

千狐已是不知道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阿离好笑的摇头,“真的没事。”

阿拾看了看神色自如的阿离,没出声。

倒是一直伺候着阿离的于夫慌张了,“公子,您哪里不舒服吗?我马上叫大夫来给您瞧瞧。您,您快点去房间休息!有什么地方痛还是什么……”

“于夫。”阿离唤停这个此时紧张万分,只差把他立马供起来的于夫,强调,“别听千狐危言耸听,我健康着呢。“

“真的?“于夫还是有些疑虑。

阿离笑了个,光华灿烂,立时把于夫弄红了脸,“真的。”

“那,那好吧。我去给你们拿茶点!”

千狐瞧于夫红着脸同手同足走远了,才转过脸来,冷哼一声:“你们家那个傻瓜殿下呢?”

阿离这次笑不出来了,笑意略收,“去早朝了。现在,估计正在正式表明自己的实力和声明吧。”

他对权术阴谋之类向来是毫无兴致的。这些事情,唐礼自己也不会详尽的告诉他,他所得知的也就是从那张“网”里传来的一条条口吻冷静的叙述而已。

据说,那天整个朝堂为之震动。

唐礼这个从来温软可欺的皇子,一朝之间,竟然以同两位皇兄不相上下,甚至更为杰出的姿态凌驾朝廷,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势力展露在众人面前,以这等光明正大的模样,向他的两位皇兄宣战。

大、二皇子两方根本是措手不及。久居高位,更因为和彼此共同掌控着整个华国,也就下意识的认为——这个皇位,只可能在彼此之间产生。

旁的可能,从最初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有意无意的联手而消磨。这种时候,两方联手打压唐礼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接着,他们发现他们对唐礼实力的估计错了,或者说对于自己人的估计错了。

在高位之人不知不觉时,唐礼的触手已然探到了他们的网内,隐秘而小心地将他们的小部分桩子换成了唐礼的颜色,并且——他们还无法准确得知究竟哪些人是唐礼的,哪些是他们的。

比起摆在台面的强大敌手,躲在己方阴影之下潜藏的人,才更叫人无法安心。谁也说不清,这个正与你共商大事的人到底是你的同盟者,还是转手之间就能背叛的敌方——这样暧昧不清的猜忌充斥于一时之间。

而唐礼的突然立势所造成的冲击遭受最重之人,尚且还不是唐空唐重这两位。

朝阳宫。

唐月正于千页阁内,伏案刻苦。

好不容易,唐礼抢夺回了一些实权交还到他的手上,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投入其中,拼命为着这些他身为一个帝王早该了解的事情。

这是他的权力,是他的职责。在被剥夺了多年之后,他仍旧是能够用他自己的身份,他的帝王权威来处理这些东西。

唐月终于有了一些握在手里的充实感。

而唐礼就在一边,时不时出声指导一下,这里应当怎样批示,那里该用怎样的字句。他打的旗号就是为唐月取回皇权,进驻千页阁的理由是名正言顺。

“陛下。”小记子跪在门外,请示道:“苏相跟卢相,想要觐见您。”

为他的学习被打扰了而相当不快的唐月皱起好看的眉头,“那两个老家伙来做什么,不见!哼。”

唐空跟唐重,他倒还可以暂时不去计较。但这两个老匹夫,是他的监政大臣,也是推他上了这皇位又剥夺他权力的罪魁祸首。

苏家跟卢家这两枚眼中刺,他可是痛恨了许久。

唐礼倒是止住了小记子,“让他们进来吧。”

“是。”小记子退下。

“小礼!”

唐礼眉眼间尽是淡漠,“父皇,你是皇帝。而他们永远只能是你的臣子。你得有身为帝王的态度在,明白吗?”

唐月放下笔,虽不甘但还是点头,“我明白。”

唐礼听得脚步声远远的来了,绕到那些密密麻麻直达房梁的书后去,敛住了气息,静待。

苏卢二相如今皆是白发满头,然而谁也不敢将他们看作老人而掉以轻心。依靠这两位还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层层交织,盘踞了整个华国,牢不可摧。

唐月勾起讥讽的笑,哼,这两个来,大概又是要对他说教吧。明朝暗讽的,想让他放手,安安分分继续他的傀儡帝王之路,安安分分度过这几年,再把手头这枚飞雪玉玺交到唐空或者唐重的手上,从此退出整个朝堂,蜗居一旁老死。

哼,好不容易得回来的东西,好不容易得回来的唐礼,他怎么可能放手!

苏卢二相进的来,弯腰到了唐月跟前,跪地行礼,“参见陛下。”君臣之礼,不管怎样都是要遵守的,彼此都不想让对方抓到这一点礼仪上的错误。

唐月带着那笑,也不让他们起身,道:“两位丞相为何今日突然来访,能够劳动两位的,想必是极为重要的大事了。”

苏相拱手一拜,率先开口,“是,老臣斗胆,想就前日来四王爷的言论行为,像陛下求个说法。”

“说法?”唐月冷笑几声,“你要什么说法。两位丞相想必是年纪大了,有些想要告老归乡了可是?”

“臣等还想为陛下,为这华国做更多的事情。即便是如此老朽之身,也还是有余力为陛下效劳的。”卢相也开口了。

“只是,陛下……四王爷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请陛下给予臣等明示。”

用意?

“小礼不过是体谅朕这个父皇,想要为朕做些事情罢了。”唐月冷声道。

“当真是陛下您的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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