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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沐玄音缓缓步上,立了他身后,双手环向他腰间轻轻箍上,头抵了他后脊,声软下:“太子爷,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冬天便是要来了。妾身也不想您此刻出了什么差池。妾身知道话不当这般说,可还是忍不下。爷,您说不会出手襄助,妾身是打心眼里释怀欣然。不是妒忌,不是小女子的狭隘心胸,只不想看着爷再失去这位子了,好不容易才胜了尹文衍泽,有多不易,你我都知道的……”

由着她说下一通软言香语,他心中端疑全消,终叹下一口气,拉过她软臂,将其揽至胸前以双臂扣上。凝目盯着她微隆的腹间许久,太阳穴突兀地蹦起。而后又细细打量了她每一寸眸光,他从来都觉得玄音的眉眼极似延陵,皆是飞扬莹媚地向上微挑,只一个映着暖色,一个冷得冽人。星星点点吻上她香鬒,温热的唇寻着她的柔暖,声音并不重:“玄音,替爷生个儿子吧。该是时候来个子嗣,爷不能再等了。”

沐玄音微一颤,眼中忽有清雾溢出,静静转了瞳目,闷闷地应下,微有哽咽。

“你身子真暖。”尹文尚即吻着吻着渐也停下,恍惚着道,“她…总是那般寒,冷得叫人心惶。”

沐玄音轻呼出一口气,寂寂地笑了,再是无力去计较。为了这么一个眼中实则无真情的男人计较,其实并不值得。她该是学学延陵易了,倒是如何做到一面承应下他之垂怜爱慕,一面又坚持着自己。

尚书台都督府立于九华门东去十里之地,三面环以峭壁山隔,一面临水。府中通以山路水径,部署严密,各处关卡皆有重兵把守驻位。纵然是大司马之位,未得皇令御诏,亦不能随意入尚书台。

其与大理寺、督察院同是隶属于刑部主事。只各司一职,尚书台以审议为要,多受于钦命,直审位列三品之上的王侯将相。每遇之朝廷有案章相议,各部尚书及五品之上文臣武官由宰相召集聚之于会,共商罪罚,皇帝时有亲临在侧闻观。最终审度的陈奏将陈报大理寺,且一并请之圣命,由帝亲笔书允,待大理寺复核毕,方令尚书台下各部按章行旨。

尚书台西侧是关押之禁狱,受审之重臣往往先入尚书台刑闭,再下放至大理寺由法府复核审议,终至刑狱之地沦为阶下囚。与督察院相较,尚书台则显得更为难进难出。按着旧年例案,凡是进了尚书台的臣工,显少人能不下刑狱,也有不至于落入天地人号刑牢的个案,只都是些陈朽弱骨,是坚持不了几日毙于此。

延陵易是那一日傍晚入的尚书台,三两日间多是闭目休整于凋敝清陋的狱所,好在情况比她想象中好上几分,尚有硬冷的石榻可以眠,有冷桌可以用食,头顶余丈处竟设有一处通风纳光的铁窗,偶尔入了日光西斜之时,便能从另一面砖墙中映出光束。她多会借着那短暂时辰看半会儿书,文册是托澹台赢迟送来的。那一日她刚入尚书台,澹台曾以问她有何需要,她只向他讨了几件常衣和书册。

“哎。这都多少日了,也不见来个熟人探访。”每日定时送膳至的老妈妈为其摆好了膳食筷箸后,微唠叨了一声,便退到狱所角落中蹲下等着延陵易用好便再去撤下膳席。

延陵易只作未闻,先端了汤碗用下一口冷汤,眉微微皱起,却随即舒散,勉强着自己再灌下几口才作罢。

老妈妈在角落中无所事事的寻探,不放过桌前人一丝的神情变化。据她几日来观察,这女人用得不多,但必是会每样皆吃下几口,从不见她挑拣,更不会嫌弃饭菜难合胃口。这一点,与以往住于此的官宦大员相差太远。很难想象,眼前这半声不吭借着西晒日光边看书看吃食的女子,竟是由延陵王府娇惯而出的冷漠女王爷。

半刻的功夫,延陵易即用毕了膳食,翻着书起身,转向漫入日光偏离的方向平静翻下另一页。老妈妈收拾妥当便拎着膳盒退出那单间,步出了天字号禁房,正遇上伫立在暗处的人影。那男子袭着常服,像是微服而来,五官轮廓极为清晰刚硬,一眸沉眸凝着重色。他望向老妈妈走出的那个方向,是延陵易独处的单房。

“太…太子爷。”老妈妈忙小心翼翼轻声唤了道。

“嗯。”尹文尚即略收了目光,淡淡扫了眼膳盒,敛了声道,“今日用的如何?”

“同前些日子一般,看着胃口不大,却也能正常用下。”老妈妈心里一虚,本想说假话买个东宫欢心,却又怕谎扯大了收不回来,只得照着实际道了出来。

方延陵易用了什么,用得如何,大抵也都入了尹文尚即的目。他只不过是问问,问了自己心里才是安些。冷袖一握,平定了心绪道:“明儿起,汤水要尽量热着,至少也是温的。”

“这不天大暑着,老奴才上了凉汤,倒也去去闷躁。”老妈妈忙出言解释,不是她不给热食,是这天实在太热了。她也是为着狱中人着想,才依着节气布的食,有太子爷的多番关照,又怎敢草率应付。

“她胃凉。”尹文尚即猛地截声,隐约叹下口气,“受不起寒。”

“是。”老妈妈这才张大了嘴,万没想到这一层,不由得也是为自己的失虑生了懊恼。

他亦无意再难为一个老妈妈,只淡然吩咐着:“日后当心着些便好。”说罢便回了身子,欲大步离去,似又想起什么,回了半身嘱应:“我来这的事,不需同外人言起。尚书台那边我自会封住消息。你只做好自己本分即可。”

第二十章 延陵有婿

延陵府正院堂间,岳母与子婿同用桌膳。因着当家主事,一连几日的膳食都用得毫不知味,纵连往时能在桌上戏谑言笑的延陵空都随着愈发沉寂。

今时傍晚,澹台氏用过了小半碗饭,即是再吃不下去,一来是天躁得难受,二来心下并不安宁。总觉得天边似什么压着,闷闷郁郁,似乎不多时便要顷刻覆下。

“说是三五日…这都十日多了。”澹台接过冷帕子净着唇,拭了唇幽幽道,“空儿,你派去益州寻人的奴才怎就没个回音?!”

延陵空亦有所担心,据闻灾地早是乱得失了章法,流民恶氓肆意窜于城池内外。他早先派出去的人,迟迟未予答复,一封封急信催了多次,却都没有一封来回。

这边尹文衍泽闷不作声的用膳,余光瞥了一角,正遇上由外间大步入内的蓝驰。他一路赶得急,正是湿汗淋漓,抿直了唇朝向尹文衍泽的方向递了目色。

尹文平放了青瓷盏碗,淡淡出声:“回来了?”

“是。”蓝驰忙答了声,再无下言。

延陵空这才意识到该有大半日未见蓝驰随在尹文周边,似无意着出声:“呦,蓝大兄弟倒也能抽闲空子玩乐啊。今儿是上阳居还是万春楼?前日我才又在麻串胡同那街里巷寻到一家新开张的,离香堂。新奇的很,那堂里的男倌都是科班出身,要唱则唱,要——”

“空儿。”澹台再听不下去,忙出声呵斥,“当着王爷的面,这般胡说是何体统。”

尹文衍泽这才淡淡扬了额眉,润着轻笑道:“岳母大人又是言重了,延陵世子是性子洒脱,有话必言,未有什么不端之迹。只是想偏了我这家从,蓝驰不大会去快意之所,只是我遣他回王府寻几本想看的书解闷。”说着目光微落了身后之人,“蓝驰,同老夫人世子爷二小姐行过礼后,先去本王下屋候应着。”

“诺。”蓝驰倒也来不及拭汗,依言行过礼,便旋身退下。

延陵空目光追了蓝驰几步,才悠悠收了回,淡笑着瞟了尹文衍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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