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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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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在脸上刻下惨惨惫色。没多与人招呼,怀宁走至席前,一旁平王冷哼了声,别过头

去。

皇后娘娘急忙起身,拉过怀宁的手,「都什麽时辰了!宁儿你到底哪去了?」

「母后……」垂首蚊蚋般低唤。怯怯瞥了圣上一眼:「父皇……」

「怎麽搞得一身脏污!今儿个什麽日子你知道吗?」命怀宁抬起头来,皇后娘娘

原欲发作,却在见著怀宁红肿双眼时心软,连连叹气,又见圣上没发话,只得扬手:

「罢了罢了。母后就不逼你了。来人啊,带殿下去更衣。」

「寻著了吗?」捧著杯,圣上淡淡发话,霎时一片静默,无不竖耳倾听。靖凌从

没有如此感谢师父,让他坐恁般远还能他们间谈话全收纳入耳。

「圣上……」皇后娘娘欲说情,却遭圣上横了眼,只得静默。

「启禀父皇……」垂下头,怎麽也说不下去。

「那,记得你与朕承诺的。」

怀宁背对著众人,紧握著的拳隐隐发颤,「……儿臣……晓得。」

皇后娘娘揽著怀宁的肩,母鸟保护雏鸟那般,低声交待一旁宫女几声,便要怀宁

赶紧下去打理一番。

见怀宁露面,阳焰也站起了身。

「哥……」

「有话晚些再说,先去换衣裳吧,今日可是大日子。」阳焰欲拍怀宁的肩,却遭

怀宁躲开,脸上一瞬的惊讶或许没人瞧见,但却让他清楚瞧见了。怀宁看来欲言又止,

却又赌气撇开脸低下头,退了步兜个圈子略略走远。阳焰没多说什麽,仅是假意摆了

摆手,要众人尽情享用筵席,而後复而坐下用膳。

众人也似早习惯了怀宁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作风,短暂沈寂後便又喧闹了起来。

隔了两日再见著怀宁,仍带些微稚气的脸庞上掩不去的憔悴,无神双眼下淡淡阴

影,让人什麽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想,阳焰应该也是相同感受。

只是那一瞬惊愕清楚映入眼帘,靖凌望著杯中倒影,杯内那人咬著牙,脸上意冷

心灰是那般明显。

似是,再不能欺瞒。

狼狈饮尽杯中物,琼浆玉液进了肚似成了火,焚烧往昔情意。

或许不是不爱了,只是与了些距离,见著了另一人的真心,才发现一切,不尽如

人意。

不尽如……情爱偏执正浓之时,能那般饰非拒谏。

怀宁有怀宁的好,只是如今看来,却似是建立在阳焰牺牲与众人纵容上。他觉得

欠疚。因如今怀宁这般任性妄为,他难逃其咎。是这宫廷、是他们,造就了这般的怀

宁。

仰头更进一杯,咽下牙根隐隐的酸,放下杯。远远,阳焰似因不意扯动伤口皱了

皱眉,转瞬隐去,扬著笑与圣上举杯敬意。

不成形念头悄悄爬上心头。

他想,抹去那眉间心伤。

假意微笑推却身旁官员喧闹敬酒,靖凌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

一角,怀宁换上乾净衣裳缓缓踱步而出,绷紧的嘴角让人不禁想探问究竟。亟欲

攀龙附凤的众家千金无不搔首弄姿,盼怀宁能定睛赏识,怀宁礼数周到地问安致意,

而後才落座,看著一桌子膳食直发愣,好不容易在皇后娘娘哄劝下才勉强动箸吃了些。

而如今怀宁已现身,却仍是不见幸悯,皇后娘娘与宸妃高来高去的谈话,吊起众

人好奇心,不知顺王因何事耽搁了。

筵席里,臆度揣测窃窃私议如汹涌潮水,漫天漫地迸流,炒热了场子。

好半晌,才见幸悯嘴角噙笑从容现身赔礼,道有急事耽搁了。宸妃赶在圣上发话、

皇后娘娘发难前,接过话柄。

「今日这麽大个儿好日子,臣妾有大喜事要报与圣上知晓。」蹁跹嬝娜,曼妙身

姿缓步向前,朝圣上福身行礼。「方才我儿也是因此事耽搁了,还请圣上见谅。」

圣上挑高了眉,「喜事?」

宸妃扬手击掌,一群戏子鱼贯而进,一骨碌在阶下跪下,齐声高喊万岁献祝词,

听得圣上心花怒放。

吵杂声呀然止息,众人目不转睛盯著宸妃,瞧今日她为这筵席准备了何等惊喜,

如此保密。靖凌身旁不远年轻官员低声:「我还道今年这宴怎此般无趣,连个戏班皆

无,原来仍是有预备嘛。」

圣上呵呵笑著要戏班起身,要人备下财帛晚些打赏,「爱妃可真用心良苦。只是

朕仍不知爱妃口中喜事为何。」

「倘若立即揭晓,岂不乏味无趣?」宸妃笑容可掬,弯身行礼,「还容臣妾保留

些,晚些自会让圣上晓得。」

「如此秘密?那朕可得好生期待了。」

「谢圣上赏脸。」一个眼神示意,戏子们再次跪下齐声高喊谢主隆恩,宸妃转身

朝众人福了福,嘴角微笑容看来意气扬扬。靖凌心底隐隐不安,连忙朝阳焰瞧去,见

阳焰平时一般,让靖凌的心略略定了些。

只是,心底这般骚动究竟自何而来?

再定睛细看,戏班已站定位置,靖凌甩甩头,不愿深思。

此次唱作,并非瞧腻戏码,似是新编玩意。

戏方上演,官老爷接到一只诏书,焦急踩踏兜著圈子,口里不断唱著虽是铮铮铁

汉可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小,怎能远去征战?可保家卫国,何人不想?垂名身後,何人

不想?富贵功名,何人不想?

官老爷唱得激情愤忾,却遭软嫩嗓音打断,貌美女子踩踏莲步,轻轻款款细细吟

唱,旋身转圈,脸上幸福笑靥似会传染似的,让官老爷登时收嗓低声,急忙牵过女子,

柔情万千呵护,小声斥责都有了身孕怎能这般跑跳。

女子自称贱妾,官老爷却道要让将她扶正,听得躲在一旁偷听的主母又咬牙又切

齿,手中帕子拧得死紧。

女子红著脸娇笑,唱道一生际遇,自小家贫,原以为卖入大宅一声为仆为佣劳累

奴役,没料得如今老爷对她这般地好,还诺了她许多事,她已了无遗憾,只要腹中胎

儿能顺利出世,她便能坐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她是何等幸福!

官老爷原先和著一同歌唱,却在女子唱至陪她一同照看腹中胎儿之时静默无语。

女子不解,官老爷也不说,直打发著吃食,拉著女子缓步离去,话语间化不开的

浓情蜜意。

见两人离去,主母哀怨独唱,想她一介官家千金,才德兼备,嫁入了这般宅院却

遭人处处冷落,好不容易为这家生了一个嫡子,想道终於能留住老爷的心,稳固主母

地位,却没料到半路杀出这麽一个程咬金。含泪愤恨拍桌,却不意瞧见官老爷忘了带

走的诏书。

拾起那遭人置放的诏书仔细看过,主母张狂笑唱,想她一辈子从没输过,偏偏就

输给了这小狐狸精,小狐狸精要生,她就偏不给她生!扬手,一旁婢女递上一包药,

两人齐笑,莲步离去,尖锐笑声回盪整殿,听来有那麽些可憎。

主母方下,另端官老爷与女子上。女子扯著官老爷衣袖,哭求官老爷别离她而去,

官老爷却是定了意,口里安抚,却披上战袍,撇下女子离去。

女子挺著微凸的肚子,跪在地上哭喊目送官老爷离去。

戏子唱得凄切激楚,阶上人面容也渐苍白无色。

「够了!」圣上厉声喝止,吓得戏子连忙伏身跪拜。

宸妃款款起身,走至圣上跟前,「圣上为何气怒?难不成这戏不好,圣上不喜欢?」

「爱妃你究竟有何用意?」圣上气怒拍膝,「这日子搬弄这什麽戏码!」一旁皇

后娘娘双手紧握扶手,指尖泛白。

「早先臣妾便说了,要与圣上禀报喜事。还请圣上耐心看完。」宸妃伏地,磕了

三个响头。「若之後圣上要追究,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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